冬天的东北,傍晚的餐馆,进来一毛领黑皮衣的姑娘。
老板娘一副温柔贤良的模样,缓缓地迈出收银台,顺手一本菜单,几分含蓄的优雅走到姑娘台前:您几寅,您点菜,柔声细语的一气呵成。
姑娘抬头望了一眼眼前的老板娘,稍微地翘了一下嘴角,回答,一人,来三菜一汤一瓶一斤的老龍口,爽朗干脆落地有声。
这一问这一答,都像是个默契的笑话。
姑娘手一指老板娘笔一落,姑娘点烟,老板娘转身喊菜。
落地玻璃窗外,黑色迷幻的天空,白色苍茫的雪地,凛冽的寒风被挡在外面呼啸,屋里的灯火明亮暖和。
服务员礼貌的摆好菜肴,老板娘送来白酒和玻璃杯,转身回头又望了一眼,心里在揣测,这姑娘有点奇怪,一看就是南方寅,北方女子是不敢一个人在外喝酒的,只有南方寅没有这些规矩约束。浅笑转头扭腰回收银台。
几口菜一口酒,香烟如香炉,烟雾一柱向天,时而转换打几个圈圈,姑娘眼睛盯着窗外,俊秀的轮廓带有几分忧郁,细皮嫩肉的脸上写着刚毅,双眼茫然的空洞,但能看见晶莹透亮的浅褐色眼球。
酒入口,酒窝露,酒玩品,烟出鼻,菜一口,慢慢嚼,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一种一代宗师的沉稳洒脱和大气,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啊!
老板娘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偷偷大量着心绪不断翻腾,好奇但不影响算账,每记录一串数字,就抬头瞅瞅那姑娘。
远处的白桦树笔直挺立,树尖会随风摆动,有时候如轻歌曼舞的舞姿,有时候如妖魔般的张牙舞爪,有时候如集体舞蹈中的统一斜度,在这零下20多℃的地方依然故我地徜徉在天地之间。
大雪的美丽,寒风的凛冽,白酒的温暖,抽烟的姑娘,一瓶的白酒,缓出点人气来!
老板刚刚进门,就听见再来一瓶白酒,张口就接,来呐!抬眼一看,哎呀妈呀!这姑娘就一寅,桌上已经干掉一大瓶,快步走到老板娘身边,问这咋回事啊!老板娘小心翼翼地悄悄说:就她自个,别给了,喝醉了咋整?
老板脱下大衣,拿着酒满脸堆笑地走到姑娘面前,以无比兴奋和欣赏的语气说;姑娘!好酒量啊!来,这瓶算我请客,让哥陪你喝几盅,这大冷天的,哥来凑个热闹。
只见这姑娘杏眼一瞪,一束寒冰剑一般的光刺来,着实让老板心里哆嗦了一下,当着姑娘一脸嫌弃的模样,老板娘飘然已到跟前,柔声地说;妹子,今天过节,现在没别的客人,我和男人都来陪你喝几口,都是在外的游子,一起开心呗!
姑娘收起了冰冷的目光,拿出香烟递给老板,然后拉开身旁的椅子,示意老板娘坐下来,此时,老板开盖各樽上一杯,先举杯说;姑娘,哥后到的,自罚3杯咱们再喝,咣,一扬头就一杯,咣咣两口又两杯,举杯亮底给姑娘看看,然后朝老板娘噜噜嘴,老板娘嫣然一笑,转身对着姑娘,如越剧旦角的声线说;妹子,来,姐姐敬你一杯酒,我好喜欢你这胜似爷们儿的气度,来,干了它,许我们姐俩有缘开心。
三人有话有酒有豪情,聊天谈地话国际,军事喜剧电影和旅行,没有想到的事,姑娘会笑而且张扬豪放;老板娘是个老师讲的是头头是道;老板居然会跳会唱会弹吉他。
几句越剧一段京剧,还整出一段二人转啊!浪里个浪啊!
三人都是行走漂流至此的人,对于这个城市,他们都是旅客。人生本就是个旅程,遇上谁都是缘分。
这不就是一曲,有缘千里来相会,红尘滚滚匆匆过客,人生难得开心,珍惜遇见的当下,人与人少一点冷漠,放下过多的防备之心,简单快乐地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