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追寻(二)

        我非常想上学了,想弄清楚很多事情,也羡慕小伙伴们背着妈妈亲自缝的花书包一蹦一跳的神气劲儿,83年的九月份,爸爸带我去报名,当时的小学老师却不要我——理由是我太小了,还不满虚五岁。记忆中我还跟那个老师犟了嘴,说:“为什么你收下邻居双胞胎姐妹呢,她们才大我两个月呢,就因为她们的户口本的出生日期是头一年吗?(因她们是头一年腊月出生的,户口本上按阴历写的是12月份)。爸爸说尽了好话,老师还是嫌我小,最后气得把我拉回了家,而且说再不上这所小学了,于是我又在家玩了一年,也期待了一年,也对学校生活憧憬了一年,84年的9月份爸爸把我送进了镇上的重点小学——高湖小学,开始上学前班——嘿嘿。

        第一天上学,我就被罚站了[图片],记得上课铃响了(当时的铃是由一个铁制的像灯罩一样的东东里面挂一个铃铛,铃铛上拴一根绳子吊在办公室的门前的,而且让这个东东发出声音好像当时是校长和副校长的专利),我当时惊讶于这么清脆而又响亮得以至于全校都能听得到的声音来自哪里,我一路寻找,气喘吁吁地找遍了四层楼教学楼的每一个角落(其实等我去找寻的时候,校长已经停止了拉铃的动作)也没有发现这个声音来源于哪里,只好回到属于自己的教室,我没有规矩地用力敲关着的教室门,将近退休、和蔼可亲的曾老师开了门,问明缘由,我如实相告,可她却让我站着上课(当时的我的身高刚够卡在黑板接粉笔灰的挡板和地板高度的中间),幸运的是没站几分钟,那个铃声又响起了,曾老师摸了摸我的头,说:“去玩吧。”这个罚我站的老师在学前班的下学期,居然让我当上了班长。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了,我似乎忘记了五岁那年的那件事,日子快乐的流淌着,我成绩优异,二年级的我已经戴过三块电子手表,并拥有了一块上海“菊花”牌的机械手表(至今仍然保存着)和一辆24的“双雁”牌自行车及一个双肩背的书包。但二年级一个星期天的中午(我记得几个小伙伴在我家看《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电视,我家是我们那里第一个拥有电视、洗衣机和空调扇的,这也是我儿时感到骄傲和自豪的,也是小伙伴羡慕我的地方),一个印象中身穿黑色上衣,头发应该是烫得卷卷的中年女人来到我家,给我买了很多好吃的,妈妈让我喊她姨,走之前,她摸着我的头、眼里噙着泪水,望着贴满了奖状的墙对我说让我好好读书,我敢肯定她应该就是我的母亲了,但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所谓姨的亲戚来过我家。三年级的时候我发现了爸爸的一个小秘密,虽然我有些生气甚至说是恐惧但出于对他的爱和尊敬,我不愿意告诉任何一个人,但我心里还是相信:他一定是碰到什么烦恼了吧。那时,爸爸的生意已经不再象以前那么好了,而且妈妈是那样的不会持家,我觉得这可能就是根源所在吧,我想我能够给他少添点烦恼就尽量少添点吧。所以四年级时的某个月学校又开始收早餐费(记忆中每月9元,当时我们是单休,应该每天不到4毛钱吧——油饼+馒头+稀饭三样变花样换),我迟迟未交,后来班主任屈老师找了我,说:“你是班长,都不带头交钱,我怎么好去收其他同学的钱呢。”我讲出了自己的想法,说:“我不想在学校过早了,因为爸爸的生意不好了,我不想给他添麻烦。”屈老师很惊讶,说:“他们生你养你是他们的责任和义务呀,怎么是添麻烦呢。”于是我向屈老师道出了自己的身世,屈老师问我是否想找回自己的生父母,并担心我的学习下降,决定家访,我不同意。当天放学后,我第一个就跑回了家,但屈老师还是在一个同学的指引下找到了我家,家里也发生了一场不小的波澜,至此我也向所有的人关闭了心扉,经历了将近整整十二年一有事就沉默流泪的岁月。

        五年级时,92岁高龄的奶奶按照生命自然的规律过世了,爸爸的生意也一再处于亏本状态,家里的经济状况也随着奶奶的过世越来越差了。

        五年级的一天,隔壁的哥哥(他是中学老师,他实际上是我表哥——姑妈的儿子,因姑妈是堂爷爷抱回来养大的唯一女儿,所以姑父是上门女婿,在这样的家庭中,表哥、表姐自然是格外亲近,可以说对我比对亲妹妹还亲,而且姐姐大我整二十岁,哥哥大我十四岁)带回来一个女朋友——也就是我现在的嫂子,记忆中嫂子看到我的第一句就是:这是英子吧?(之所以打问号,是因为她说话的语气就是反问的,不是肯定的)当时给我的感觉就是她肯定知道我的身世。这个美丽的未来嫂子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漂亮、大方,而且有活力(特别是这种活力是我们家每一个成员都缺乏的,绝对不是青春的活力,而是她本人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一股活力),甚至眉宇间还有几分狮虎之气,不象是柔柔弱弱、小市民味十足的那种女孩;不过也感觉她多了一点张扬,少了一点宽容。但她是十二年以后我想敞开心扉的人,也是用能力和思想及真情关怀我的人,我也曾一度把她当个长辈式、姐姐式、朋友式的亲人看。

        后来,我上中学了,哥哥也结婚生子了,搬到学校里分的宿舍住,为了学习方便,我也住到了他们家,奶奶过世后我也略操一点家里的心,学习成绩也不如以前,再后来,我在同学们的惊讶和同学家长们的惋惜中离开了学校走上了社会,结束了还算快乐的学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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