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令之刀剑如梦丨西风卷血旗

当是竖旌旗,起大刀,斩鞑子!


[背景]:西宋末年,皇帝昏庸,纲常崩坏,致使后蒙入侵,铁骑踏碎山河,西宋朝廷被迫东迁。后蒙挥师东进,欲一股作气灭掉西宋,奈何在血阳城处久攻不下,借其天险,西宋得以残喘,而此地便成了西宋朝廷的最后一道屏障。江湖侠士闻之纷纷前往助力,势要共生同死。

豪言壮酒惊微澜

三月正是阳光明媚,莺飞草长。本是一年中最为舒适的日子,可此时血阳城内却无一人有闲情逸致去赏这美好风光。他们三五成群的或是义愤填膺,指天骂地,或是顿足捶胸,嚎啕大哭。总之人人脸上都写有一种悲愤和悲伤的表情。

只因血阳城抵御后蒙已有几年,近段时日,后蒙在城外,不知从哪学来一些西宋人骂架的话来,万军开口齐骂,已是一月有余。声音虽响天动地,但别扭难听,且骂声粗鄙,不堪入耳。但守城的统帅黄维,仍旧闭城不出。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连西北被后蒙攻陷蹂躏,这种耻辱都能忍,何在乎这聒噪的粗鄙骂声。是以城中之人个个眉头深锁,满脸怒容。

约摸半个时辰,那骂声才渐渐消失。只是声音振振,尤鸣在耳。

“若是哪天开得城门,老子定要冲出去杀得那些狗鞑子哭天喊地,哭爹喊娘。”一个虬髯大汉猛地一拍桌子,道。

桌子在酒楼内,酒楼已坐满了人。

桌上有酒水,一拍之下,水碗都跳了起来,撒在桌面上。

虬髯大汉四下扫了一周,见他们皱眉不语,不禁心中生怒,便一把将桌上的水碗拂了出去。

在场的大多都是江湖中人,但这水碗来得急,来得突然,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被便撒了个正着。

“李茂,你什么意思!”虬髯大汉对面的一个书生打扮的人道。他身上被撒的最多,脸上的酒水还在不停的下滴。

李茂见是书生,斜瞪着他,哼声道:“老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若不是我朝重文抑武,莫说十万鞑子军,就是百万,也早将他们挡在关外,何苦至今日这般。”

那书生听得这番话,心中也为之一动,叹道:“你说的在理,可事已至此,当下我们要想的是如何抗敌,而不是在这儿逞口舌。”

李茂没有理他。而是一双大眼瞪过所有人,道:“在座的各位,大多都是走江湖的人,都是在刀尖上舔过血的好汉,我李某就想问一句。”说到这儿,他双手撑在桌上,一字一句道:“血阳城破时,你们该当如何自处。”

众人闻言一惊。他们当中有人想过这个问题,有的没想过,但此时被人问出,却不知如何作答,一时间沉默不语。

李茂见此,心中生气,双手挪至边缘,准备掀桌大骂之时,只听得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当是竖旌旗,起大刀,斩鞑子!”

李茂闻言望去,只见门外有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约摸二十出头,浓眉大眼,虎背熊腰,左肩上扛着一把泼风大刀,一张国字脸上在刀光照耀下尽显刚毅。在他右边是个姑娘,十五六岁的模样,但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她眼睛明亮,肌肤雪白,左手中持有一把碧绿色的长剑。

“刚才那话,可是小哥说的。”李茂问道。

那小哥四下看了一眼,只见满屋都是比自己年长的人,笑道:“他们会说这样的话来么?”

李茂见他怪异,不禁微微一愣,随即道:“不会。”

“那便是了,我师妹二人此次前来,就是助黄维黄将军击退鞑子的。”小哥道。

“黄口小儿,只会大方厥词。你可见过万人交战血流成河的场景?又可见过那累积如山的残肢断臂。你一个小娃刚刚出来闯江湖,莫不知天高地厚,到时候吓尿了裤子,丢了师门。”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头愤道。

那小哥也不生气,将肩上的泼风刀立在地上,从容道:“我不知那甚么血流成河,累积如山,我只晓得血阳城破时,我西宋便会遭鞑子铁骑蹂躏,到那时,家不是家,国不是国,那我等有何颜面立于世间。”说到最后竟是声调大起。

李茂听得欢喜,一拍桌子,喝道:“说得好,小哥如此年少便有此番见识,比这些家伙有有骨气得多。只是小哥有所不知,这些捞子甚是没骨气,只怕都盼着城破之时,投降鞑子,以求换个太平呢,须不知这鞑子素来有个嗜好,凡是抵抗三月以上的城墙,破城之时必定屠尽满城,更不需说这守了几年的血阳城了。”说道此处,李茂哼声道:“和你们同处一屋当真是侮辱。小哥,你我相见甚欢,要不陪老哥我出去寻个清静的地方如何。”

小哥听得他的说辞,心中激动,又见他邀请,笑道:“如此,甚好。”

李茂闻之哈哈大笑,一拍小哥肩膀道:“走。”说完领着二人大步朝外走去。

众人待得他们走远,那说话的老头又道:“哼,就他李茂一个人是英雄,我们都是懦夫么。到得出城作战之时,看谁先被吓尿了裤子。”

他这番话却并没有引起众人反应。方才那书生见此,叹道:“莫气了,各位都是为国出力的好汉,不比那李茂差,只是他仗着武功高有些盛气凌人,但也是为了我西宋,咋们啊,莫要再计较了。”

“哼,你莫要帮他说话,这里面就属你最没用。”那老头气道。

“我一文弱书生,怎的比得了他,难道你们就打得过他?”书生愤道:“在下说了,我们是来相助抗敌的,不是内斗的,你们再这样说下去,那李茂说的又有何错之有。”

众人见他愤然,心知他说的在理,便都没有说话,只是眉头紧锁,没了之前的心情。

酒楼内酒气飘香,出了酒楼便是轻风拂面,鸟语花香。

小哥和李茂并肩而行,见他身材魁梧,又想起方才那番陈词,直觉心中钦佩,开口道:“大叔,方才那些人真的想投降鞑子么。”

李茂听得一声大叔,不禁一愣,随即笑道:“那倒不是,那些话都是激他们的,老子就是看不惯他们那扭扭捏捏的样子。”随即又转头看向他二人,道:“还不知你们的名字呢。”

“唐钟,我师妹青青。”小哥说着一手指向身边的女子。

“当真郎才女貌,哈哈。”李茂笑道。

“不知大叔怎么称呼。”唐钟见他如此说话,侧身一瞧,只见青青脸颊泛红,不由得心中欢喜。

“李茂。”

“李大叔,不知我们何时能出城去杀翻鞑子。”唐钟道。

李茂微微一愣,道:“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就凭一腔热血么?”

“就凭一腔热血!”唐钟斩钉截铁道。

“有志气。来,坐。”说话时,三人都到一处小酒肆。

李茂挥手唤来小二,说了几声,便朝唐钟道:“凭一腔热血固然是好,可还得要有谋划。”

“什么谋划?”唐钟道。

“就是由我们江湖中人组建一直军队,和官兵共同抗敌。”李茂道。

“那敢情好啊,我们都是身有武功的人,到了战场岂不将鞑子杀得人仰马翻。”唐钟大声叫道。

李茂摇摇头道:“没那么简单,兹事体大,有关我国生死存亡,不是那么容易的。”

唐钟不明其中缘故,又见他眉间略带愁意,便不再做声。

“酒来了,客官。”小二说着将酒倒好放在三人面前。

“组建军队,要的不是武功,而且最为重要的听从命令。要知哪个江湖好汉不是以一当百的英雄,可在战场上就不一样,得有明确的号令,统一的指挥,不然即便有再多的人,也会死于鞑子的阵型冲击之下,到那时,便会惹得军心大乱,军心一乱,则血阳城危矣,血阳城危矣,我国也就危矣。”李茂一口将面前的酒饮完说道。

唐钟不懂其中门道,听得李茂此时说起,不禁心中大惊,也是自顾自的饮了一碗。

“那可以集合起来训练呀,训练一段时间,咋们再去便是。”一旁的青青开口说道。

李茂道:“江湖中人,个个桀骜难驯,单是集合训练就很难了,且不说谁还能指挥他们。是以黄将军一直不让我们出城作战,以至于我们这些人,个个有力无处使。”

“难道李大叔不可以召集他们吗?”唐钟道。

李茂轻呵一声,道:“方才才一座酒楼就有众多不服我的,更不说这整个血阳城了。说是为国出力,其实个个相当英雄,哪有什么危急存亡之感。”

唐钟一拍桌子,气道:“岂有此理。”

李茂笑道:“好在今日总算遇到一个谈得来的人,不说了,咋们喝酒,只待有我们出力之时,杀他个天翻地覆。”

“好,杀他个天翻地覆。”唐钟一搁酒碗,喝道:“喝酒。”

说完二人连干数碗,青青则在一旁替二人斟酒。

当唐钟二人出得酒肆时,天色已暗,月已上弦。

“师哥,你不要紧吧。”青青关心道。

唐钟将泼风刀拖在地上,步履蹒跚,讪讪道:“无事,再多喝几碗也无妨,难得开心。”

青青皱眉道:“还想喝?若是在师门……”青青突然想起什么,不再言语。

唐钟见她说话吞吐,已知她心中所想。师门之中哪能喝酒,除了苦练就剩苦练,莫说喝酒,就连下山都是不许的,亏得往日背着师傅,偷点他的酒尝了鲜,否则就要错过这绝世佳酿了。

“哎,你又想起师傅了?”唐钟问道。

青青斥道:“你难道不想么?是不是下了躺山,玩得你连师门都忘。”

唐钟“呃”得一声打了个酒嗝,道:“哪里的话,这不是师傅他老人家说,下山莫要情长,当舍身为国才是。”

“哼”,青青一推唐钟道:“强词夺理。”

唐钟醉意朦胧,经她一推,脚下踉跄摔倒在地。刚一触地,直觉胃中翻涌难受,“哇”的一声,吐出酒水来。

唐钟抬头,见前面有一池水,连忙爬过去,将头埋在水中。青青见此,惊叫一声,赶紧将唐钟拉了出来。

“噗。”唐钟起得身来,将口中含的水往天一喷,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青青见此又气又怒,正想将他扔在地上,忽听得有衣带抖动的声音,连忙抬头看去,却只见得半个人影从旁边的屋檐上掠过。

“师兄。”青青喊道。

“看到了。”唐钟猛地立起身来,沉声道:“你先回客栈,待我去瞧瞧。”说完正要跃足起飞,青青一把将其拉住,道:“莫要去了,你这酒还没醒呢。”

唐钟道:“大晚上的身穿黑衣,定不是好事,指不定是后蒙的奸细,说甚么也得去看一眼,师兄的本事你还不放心?回去等着吧。”

说完一脚瞪地,冲起身来,拖着那泼风大刀掠影而去。

青青见他一意孤行,哪有醉酒的样子,气得跺脚,嘴里恨声道:“就你逞英雄。”说完又想起下山时师傅的叮咛“你师兄生性豁达,性子倔强,万事你都得让他三思行事。”一想到这儿,不禁眼眶泛红,心里默道:“从下山之后,他何曾听过我的话。”

刀剑相鸣有思量

却说唐钟翻上屋檐时,正见那人已在六座房屋外跳下。当即大步一跨,跃过半个屋顶,又几个大步,也跃了下去。刚一落地,见那黑影鬼祟前行,便委身在后。

两人一前一后,穿街走巷,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唐钟看到他进了一座府邸。那府宅看着墙高院深的,唐钟深吸一口气,便跟了进去。

院内灯火通明,树木众多,加之明月皎光,整个院子显得有些通透。

唐钟跟着那人转了几圈,来到一间房屋前。见那人左瞧右看,又忽地回过头朝这边望来。唐钟连忙侧身躲在树后,背靠树干,直觉心口噗通直跳。

待得气息平稳,唐钟再小心瞄看时,却哪有什么黑影。

唐钟不禁懊恼起来,又忽见屋内有两个人影晃动。思量一番,便猫着身子小心翼翼的过去。

唐钟贴墙附耳偷听,只听得一个声音低道:“兀将军的许诺实在丰厚,其实无论哪个国当朝主政,只要百姓好便好。”

又听得另一个粗犷的声音道:“黄将军此番言论着实高见。但不知,何时能让我军进城。”

唐钟听得大惊,心中忖道:“黄将军?莫不是黄维将军。”,紧握的泼风刀都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又听得那个声音道:“这个,我还需要时间,毕竟这千古骂名,我是担不起的。”

唐钟见他又要卖国,又不想让人知道的样子,当真是那“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不禁气得牙骨“咯咯”作响。

“有人!”那粗犷的声音突然道,接着身形一闪而逝。唐钟见形迹暴露,一脚将门窗踹开,朝里面望去,只见一个满脸沧桑的老人站在里面。

“狗贼子,那鞑子奸细在哪儿,让老子一刀劈了他。”唐钟喝道。

“什么鞑子,你个黄毛小子居然擅闯将军府,该当何罪。”那老人斥道。

唐钟将刀一横,怒道:“将军府?果然是黄将军。也好,那老子就杀了你这个卖国求荣的狗贼。”说完,右手挥刀猛地朝他劈去。正在此时,一道寒芒射来,“叮”的一声,唐钟手中的泼风刀一歪,沿着黄维身侧劈下。黄维一脸阴沉的看着唐钟,却是一动不动。

唐钟低头一瞧,见是一柄绿色剑鞘,连忙回头看去,只见一个俊朗的白衣人,手持三尺青锋剑,飞射刺来。

唐钟大喝一声“来的好。”便举刀相迎。泼风刀横刀一挥,发出“呼呼”声响,那白衣人避实就虚,躲过横向一刀,反身一剑刺来。唐钟连忙左手捏刀身,右手握刀柄,提刀相迎。那白衣人的青锋剑剑尖便点在泼风刀的刀面上,白衣人眼神俊冷,快速抖动右手,青锋剑便在泼风刀刀面连点三下,唐钟受力不住后退。

那白衣人一个纵身来到黄维身边,半跪在地,朗声道:“义父,受惊了。”

黄维从始至终没有移动,一双眼睛盯着唐钟,见白衣人半跪在地,开口道:“此贼深夜行刺,必是鞑子奸细,邧儿,杀了他。”

黄邧侧脸望了一眼唐钟,道:“是。”说完一掌击地,整个人飞身后退,一把青锋剑绕出剑花,朝唐钟刺去。

唐钟怒哼一声:“狗贼子。”便大刀一横,将旁边的桌椅挑飞起来,砸向黄邧。

桌椅遇到黄邧的剑花,便被绞成碎片,但也阻止了他进攻。

唐钟冷脸一笑,道:“来了个能打的,来,小狗贼,爷爷外面候着。”说完拖着泼风刀便朝外面奔去。

黄邧冷哼一声,纵身一跃,追了出去。

“出来吧。”待得二人走远后,黄维道。

只见一个黑衣人从屋内的书柜后面走了出来,他一身黑色劲衣,口鼻皆已遮住,他双手负背,盯着外面道:“令公子好武功嘛。”

黄维道:“你走吧,我和兀将军的事,还是不被他知道的为好。”

那黑衣人回头望着黄维,沉默一会儿,道:“我真不知道兀将军为何不派人杀了你,那咋们攻城岂不方便得多。”

黄维冷哼一声,道:“你们破城之契机不在于我,在于城。即便我死了,那城你们也是攻不下来的。”

那黑衣人眼神微皱,忽又听得“哐哐”声响,已知官兵到来,便道:“刚才胡说一番,望将军莫要见怪。待过得两日,我再来找将军,到时希望能有个准确答复。”说完不待黄维回答,便掠影而去。

却说唐钟跳出屋外,奔出几步,见黄邧紧身跟来,便一脚踏在面前的大树上,反身一刀劈下,黄邧跟得太紧,见此只得举剑格挡,但听“铮”的一声,黄邧直觉刀上力量巨大无比,不禁双腿跪地,将剑尖朝地,泼风刀顺势滑下,黄邧腾身一脚踢在唐钟胸口,同时左手扒地,身子向后滑去。

唐钟后退一步,拍拍胸口,盯着黄邧骂道:“小狗贼。”骂完便举起大刀劈去,刀身挥动,发出“哗哗”声,如狂风吹树叶。

黄邧剑身一抖,发出一声青吟,斜刺而去。

唐钟刀法均是大开大合,而黄邧却是剑走偏锋,两人你来我往,斗得旗鼓相当。

忽听得“哐哐”声,唐钟侧眼一瞧,却是好多官兵。唐钟嘴里大喝一声:“狗贼”,说完举起泼风刀猛力一挥。黄邧避其锋芒,只得后退三步,便在此时,黄邧扛刀朝外掠去。

“追!”一个官兵的声音道。

“不用追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黄邧手腕绕花,青锋剑便立于背后,又道:“从现在开始加派人手巡视,务必要保护将军的安全。”

“是。”一个领头的官兵道。

见官兵散去,黄邧望着唐钟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语。

“怎么了,邧儿。”黄维不知何时从屋内走了出来。

黄邧拜道:“义父,没事吧。”

黄维微微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有你在我身边,我能有什么事。”

黄邧沉吟一会儿,道:“那人,真是鞑子奸细么。”

“怎么不信我?”黄维拿开拍在他肩膀上的手,望着远处。

“没有,孩儿自是相信义父,只是,只是孩儿觉得他不像是奸细。”黄邧道。

“哦,为何?”黄维望着他道。

“不知道。和他交手,感觉出来的。”黄邧道。

“感觉?就凭感觉你就要质疑为父,认为我是说谎么?”黄维嗔道。

“不敢!是孩儿的不是,孩儿不该怀疑义父。”黄邧低头道。

黄维哼了一声,甩袖而去。

黄邧静立原地,抬头望着明月,心中不禁有些恍惚。

明月高悬,照得好一派风光。

唐钟抗着大刀回到客栈,刚推门,便看见大堂之内,只有青青一人在饮酒。

“你怎么还不睡。”唐钟上前一把夺过酒壶,道:“怎么还喝上了。”说着便往自己嘴里倒去。

青青抬头,一双怨眼望着他,道:“你还管我作甚,逞你英雄去好了。”

唐钟叹了一声,没有做声,坐下来又慢慢喝酒。

青青见此,疑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唐钟望着她,叹道:“我西宋危矣,亡矣!”

“怎么了,你去发现什么了。”青青急道。

唐钟愤道:“那黑衣人就是鞑子奸细,你知他找谁去了。”

“不知道。”青青摇头道。

唐钟一拍桌子,道:“黄维狗贼。”

“黄维?”青青皱眉道:“守城将领黄维黄将军。”

“呸”,唐钟道:“什么狗屁将军,就是一个通敌卖国的狗贼。”当下便将自己所遇到的都和青青说了一遍。

青青皱眉道:“如此说来,西宋离亡不远了。”

唐钟怒气冲冲,道:“待得明日,我去找李大叔商量一番,去杀了这狗贼。”

“不行,那得多危险。”青青道。

“有关乎我国存亡,再危险我也得去。”唐钟道。

“你此番打探,已是打草惊蛇,他们一定会派更多的人守卫将军府。”青青急道。

“那又如何,总不能让他开城投敌吧。”唐钟道。

青青见他一意孤行,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道:“师兄,咋们别去冒险,我们走吧,回山上去,我们照顾师傅去,好不好。”

唐钟见她哭了起来,皱眉道:“回去作甚,师傅就是让我两下山为国出力来的,你这是怎么了。”

又见她趴在桌上抽泣,忽地想起师傅说过的话,“她全家都被朝廷所杀,若不是为师云游时救她回来,怕也是跟着做了刀下鬼。她人虽小,但心中之恨甚大,你以后要多关心她才是。”一想到这儿,不禁心神触动。

“我现在的亲人只有你和师傅,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人出事而已。”青青抬起泣道。

唐钟见她雨带梨花,也不知说些甚么,直觉心中烦闷,便自顾自的饮起酒来。

“这西宋有什么好的,皇帝昏庸,奸臣当道,就连这守城将领都要叛国,你何必为了这么个国家,去犯险呢,跟我回山好不好。”青青细声道。

唐钟一口饮毕,“咚”的一声,将酒壶用力搁在桌上,道:“青青,我知道你身世凄苦,但我辈为国,守的不是这一方皇帝,守的乃是那千万黎民。你我下山以来脚步踏过半片河山,哪个地方不是哀鸿遍野,哪一处又不是生灵涂炭。皇帝可恨,奸臣可恶,可那鞑子呢?你就忍心让他们铁骑东下,碎我山河,欺我百姓?”

“我......”青青见他越说越激动,自己也不知如何反驳,不禁一时语塞。

“那黄维狗贼,定杀不误,倘若让他开门放鞑子进城,我国必亡!”唐钟又道。

“你去哪?”唐钟见青青起身问道。

“也许师兄说的是对的,也许是我心胸太狭隘,我想休息了。”青青说着便往楼上走去。

唐钟见她背影落寞,也不禁叹口气,拿起酒壶又喝了起来,刚喝两口,便觉得酒意浓厚,“砰”的一声,竟是爬在桌上睡着了。却是唐钟和李茂先前已喝了不少酒,遇上黑衣人,才强行将酒意压下,此时心中一松,喝上几口,那酒意就汹涌而至。

也正在此时,听得“咚咚”声响,只见青青拿着一件棉被过来,将它轻轻地披在唐钟身上,望了一会儿唐钟,便走到门前,推门而去。

追击遇险愿开城

阳光透过窗户射到客栈内,唐钟还没睡醒,便听到一阵“叽喳”的声音,睁开忪眼,便见一群人围在自己身边,指指点点。

唐钟不禁惊醒,猛然起身,却感觉有什么从自己身上滑落,低头一瞧,却是一床棉被,心中正在怪异,突然想起什么,扛着泼风刀,拿起棉被就朝楼上跑去,也不顾众人怪异的目光。

唐钟跑到青青房门处,敲了敲,道:“青青,在么?”却不见回答,便又敲了几声,也不见回应,便一把将门推开,只见里面空空如也,而那床上正好少了一件棉被。

唐钟暗叫不好,将棉被往床上一扔,就朝楼下跑去。刚下得楼,便见两个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一个正好时青青,另一个却是个白衣男子。

“狗贼,是你。”那白衣男子正是昨晚和唐钟交手的黄邧,见他来此,唐钟大怒,提刀就砍。

黄邧轻哼一声,将青青轻轻一推,脚步后点,已是飘身在外。

“师哥!”青青喊道。

唐钟没有理会她,大跨一步,就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门外打了起来。青青大声喊道:“师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唐钟刀刀有力,只听得“呼呼”声响,哪里还管得青青的声音。黄邧拔剑在手,却不与它相碰,待得唐钟一刀快要完毕,才斜刺一剑,唐钟只得闪身,再挥第二刀,二人你来我往,不会儿唐钟因泼风刀厚重,相形见绌,便落了下风。又打一会儿,唐钟渐渐不敌,突然“嗖”的一声,一个石子射来,黄邧举剑格挡,但听得“叮”的一声,黄邧已飘身后腿。

“是谁。”黄邧手腕一绕,将剑立于背后道,四周已站着许多人。

只见一个满脸胡毛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道:“黄公子怎么在大街上和他人打了起来。”

唐钟将刀尖立于地上,见那人说话,连忙喊道:“李大叔。”来着正是李茂。

李茂朝唐钟点点头,道:“唐兄弟,怎么回事。”

唐钟还未开口,黄邧便道:“昨夜,他入将军府,行刺黄将军。”此言一出,众人“哗”的一声,全都看向唐钟,眼中充满震惊。要知黄维乃血阳城的守护将领,刺杀他,等于是想要大宋灭亡,众人如何不惊。

不但众人惊讶,就连李茂都震惊。李茂道:“不对,昨天唐兄弟还和我相谈甚欢,怎么可能去刺杀黄将军,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唐钟大声道:“没有误会,你们知道的黄将军实乃是一个卖国通敌的狗贼。”众人又是“哗”的一声,齐齐看向黄邧。

见人群望来,黄邧脸色一红,喝道:“放肆!”说完仗剑便出。

“来呀,小狗贼。”唐钟说着也抡起大刀。

“慢!”一声暴喝,只见李茂站在二人中间,厉声道:“我们都是为国的好汉,你们当中定有误会,何不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

黄邧停下剑来,一别头,却不做声。唐钟见此也放下举起的刀,哼的一声,别过头去。正在此时,唐钟只见一人慢慢的朝人群外走去,直觉那背影甚是熟悉,一时想不起是谁,便大喊一声:“喂。”那人略微一顿,便加快步子离去。

“站住!”唐钟大喝一声,提刀就冲。那人见此,一个纵身,朝屋檐上飞去。

李茂见此,不禁眉头微皱,冲出人群也跟了上去。

“师哥!”青青呼喊道。黄邧来到她身边,震惊的看着她,道:“他是你师哥?”

“恩,他是我师哥。”青青望着他道:“我相信我师哥,也相信,相信你,你们中间肯定有误会。那人的背影,好像是昨晚我们遇上的鞑子奸细,黄公子,你能不能去帮帮我师哥。”

黄邧心中一沉,已知事大,道:“好,你照顾好自己。 ”说完也跟了上去。

青青见此,将双手握拳,抱在胸前,嘴里默念道:“不要出事,不要出事。”

却说那人脚步轻快,也不回头,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唐钟扛着泼风刀,紧跟在后,不会儿李茂就上前来,和唐钟并肩而跑。

“他是谁?”李茂道。

唐钟听得李茂的声音,道:“鞑子奸细,昨夜就是他和黄狗贼串通,企图想打开城门,引鞑子进城。”

李茂眼角不禁微抖,道:“跟紧咯。”说完两个点地,超唐钟而去。

“好轻功。”唐钟见他如蜻蜓点水般点瓦而过,不由得赞道。

跑不多时,那人回头一笑,忽然从一座屋脊上跳下。

李茂不禁心中一颤,来到屋脊,只见下面是几个大水缸,个个波光荡漾,泛着涟漪。

李茂双脚连踢,瓦片群飞,朝水缸击去,但听得“咔咔”声响,水缸破裂,缸水涌出。

“怎么了,李大叔。”唐钟从身后赶来道。

“跑下去了,却不见人影。”李茂道。

唐钟往下望去,只见四周都是房屋,道:“先下去看看,莫不是躲起来了。”说着便跳了下去。李茂刚想叫住,却也来不及,只得跟着跳下。

两人刚一落地,便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不好,闭气。”李茂心中大惊,这水中居然带有清香。

唐钟闻得香气,早已深吸几口,听得李茂叫来,直觉一阵头晕眼花,紧接着“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李茂见此,连忙上前推着他,却是不见清醒。

忽的一人从屋里走了出来,他一出来,其他房屋内也跟着走出三个人来,个个虎背熊腰,盯着李茂。

也正在此时,黄邧赶到,见此情景,喝道:“你们是谁?”

“闭气!”李茂喝道。黄邧只闻到一片清香,不禁有些头晕,连忙用剑支撑着身子,摇摇晃晃。

喊了两声闭气的李茂,也觉得头晕,不禁摇摇头,一摇之下,脑袋更是发晕,不会儿,但听得“砰砰”两声,却是和黄邧一起倒地。

“大人,怎么处置他们。”其中一人道。

“都抓起来,大有用处。”那人道:“今晚又得去一趟将军府了。”

是夜,晚上惊起微风,月已被乌云遮蔽。只见满院的灯火摇曳,巡查兵发出“哐哐”的脚步声。

一个黑衣人就猫蹲在树上,他手中拿着几颗石子,见一队巡逻兵来,便击在远处的一棵树上,树叶摇晃,发出“哗哗”声响。

“小心有人。”其中领头的官兵说着便持枪朝那树走去。黑衣人见此又朝更远地方的一棵树上丢出一个石头。

“那边。”领头的官兵大手一挥,众人连忙跟着跑了过去。

黑衣人冷笑一声,轻声从树上跃下,朝着前面的房屋掠去。

一壶茶水已被烧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正在给黄维倒茶,道:“老爷,天色已晚,早些休息才是。”

“无妨,你先下去吧。”黄维低头正在看书。

“嗖”的一声,接着“砰”的一声响,黄维抬头,只见管家倒在地上。

“黄将军居然还有闲情雅致看书。”黑衣人道。

黄维将书本合拢,道:“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约定的日子应该是明天才是。”

“将军的确没有记错。不错,我来是给你看一样东西。”黑衣人说着将手中一块玉佩扔给黄维。

黄维伸手接住,见是一个双心同圆玉佩,道:“这是邧儿的玉佩。”

“将军好眼力,这的确是黄公子的玉佩。”黑衣人道。

黄维紧握玉佩,道:“你居然用他来威胁我?”

黑衣人笑道:“不敢,只是黄公子好抱打不平,和昨天刺杀黄将军的反贼在一起,而恰巧那反贼认出我来,我们打起来罢了。”

“哼”,黄维怒道:“他人在哪?”

黑衣人道:“他人很安全,我只是希望黄将军能尽快回复我而已。”

黄维道:“你们如此行事,兀将军可知?”

黑衣人走到黄维身前,低声道:“兀将军知不知道,我是管不着,但是这血阳城的城门,一定要开。”

黄维沉默不语。黑衣人笑道:“你放心,事成之后,兀将军答应你的,都会给你,你应该知道,这血阳城挡得住一时,却是挡不住一世的。”

“好。待我看到邧儿。”黄维沉声道:“后日便开城门。”说完一转身,走到桌案前,坐了下来。

黑衣人见他如此,笑吟吟的离去。

柔情在心是为民

却说那三人将唐钟,李茂,黄邧绑于密室,四下一片漆黑,只有一盏弱灯,搁在远处燃烧。

“呃”,唐钟直觉头重脚轻。

“你醒了。”一个声音道。

“李大叔?这是哪?”唐钟摇摇头,见左边就是李茂。

李茂摇头道:“我们都中了鞑子奸细的迷魂水,这里?我也不知道是哪。”

唐钟皱眉道:“我早说那甚么黄将军就是狗贼。”

“哎”,李茂叹道:“我当真想不到。如果黄将军开得城门,则我西宋亡矣。”

“不会的,义父绝不会开城投降。”另一个声音道。

“哼,小狗贼,你还没死呢?”唐钟听得黄邧的声音,怒骂道。

“好了,都甚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斗嘴。”李茂喝道:“黄公子也在这,想来也是不知情。唐兄弟,你将那晚的事说来听听。”

唐钟道:“好,也让你知道那所谓的义父是什么样的人。”说着便将那晚发生的事,一一说了遍。

“如此说来,黄将军当真要叛国了。”李茂沉声道。

唐钟正要说话,只听得“吱”的一声,密室门开了,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那鞑子奸细。

“狗贼,有本事将爷爷放了,我们出去大战一场。”唐钟怒道。

那人嘿嘿一笑,右手屈指一弹,只见一个小石子朝唐钟射去。

“啊。”石子正中唐钟腹部,不禁吃痛得弯下腰来。

“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那人道。

“看你的长相和语气,当是我西宋人,何时甘愿为鞑子做事了。”李茂道。

“总算来了个会说话的。”那人朝李茂望来,道:“西宋已经是烂到骨子里了,只有你们这些愚人还为他们卖命,简直可笑。”

李茂听完不禁冷哼,道:“看着自己的国家危亡,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也怕是第一人了。”

“哦,莫不是我要像你一样,像那惨死的士兵一样么?用自己的血去换那狗皇帝的安稳?”那人道。

李茂愤道:“皇帝就算昏庸,后蒙就可以碎我山河,屠我家园么?他们若是要当朝,也不知枉死多少人。”

那人眼神微眯,道:“死多少人与我何干,西宋枉死的人难道不少?”说完也不理他,手指弯曲,“嗖”的一声,一枚石子朝黄邧射去,“呲”地一声,黄邧手上的绳索便断开。

“黄公子受累了。”那人道。

只见黄邧心神恍惚。其实黄邧此时哪有心情听这些,整个脑海都是方才唐钟的话。

那人见黄邧呆然站在哪,喝道:“黄公子!”

黄邧浑身一颤,道:“是你。”

“是我?”那人道。

“是你勾引我义父叛国的,对不对!”黄邧喝道。

那人笑道:“若能勾引一个人叛国,那他爱国的意念也一定不坚定了。”

黄邧道:“莫要狡辩,看我不杀了你。”说着就要抽剑,一摸之下哪里还有剑。

那人自不远处拿过一把兵刃,扔给黄邧,冷笑道:“给你剑,你若杀了我,黄将军也会死。”

正是三尺青峰剑。黄邧抽出剑来,指着他道:“你......”

那人冷哼一声,道:“给你半刻钟的时间考虑,想出来就走,不想出去,就在里面待着。”说完转身便走。

那人刚走完,李茂叹道:“人性变了,便是什么都变了。黄公子若是心有西宋,何不先出去,说不定可以阻止黄将军。”

“他有本事劝住那狗贼么?”唐钟不知何时抬头说道。

“闭嘴!”黄邧转身一剑指着唐钟怒道。

唐钟大笑道:“怎么,有气没地方撒,想找我么?有本事你去杀了那鞑子啊。 ”

“唐兄弟,少说二句。”李茂喝道。

唐钟微微一哼,别过头去。

李茂道:“时间不多,望黄公子以大事为重。”

黄邧沉默一会儿,便提剑而去。

“李大叔,你说他会不会阻止那狗贼。”唐钟望着李茂道。

李茂叹道:“难说,就像那人所说,竟然能引得他想叛国,那就说明他的心并不在西宋,可能......”

“可能什么?”唐钟见他吞吞吐吐的,急道。

“可能他心中早就想投降了。”李茂道。

“为何?”唐钟道。

李茂深吸一口气,道:“这城守了这么长时间,还能守多久,还有多少人愿意坚守,他心里一定清楚。竟然心中清楚,那他何不效仿前人,开门迎敌,还能得个安稳。”

“呸他娘的,枉他吃了朝廷这么多粮食,心中却是自私得很。”唐钟怒道。

“哦?如何自私?”李茂道。

唐钟道:“他心中只有自己,不是自私是什么。他难道不知血阳城一破,铁骑进城,必定血流成河,遭殃的只会是百姓。”

“难得唐兄弟明白,希望黄公子也能明白吧。”李茂道。

唐钟皱眉道:“让他明白作甚?”

“他若明白这道理,便一定会拼死劝住黄将军的。”李茂道。

唐钟哼了一声便不在做声。

却说青青自他们追去后,便一直呆在客栈,直到天色已黑。

呆得一会儿,又见月上高悬,心中实在焦急,便出门寻找,可血阳城大,不知往哪去找,只得沿着他们最后消失的那排屋子往前找去。

走得一会儿,不见人影,心中顿时茫然无措,直觉自己无用,不禁蹲地哭了起来。

“青青?”一个温柔的声音道。

青青抬头,只见是黄邧站在不远处,便连忙起身跑到他身边,道:“你,你没事吧。”

原来黄邧刚出来,朝将军府奔得几步,便看见了青青。此时见她眼红,心中一酸,道:“无事。”

“那我师哥呢?李大叔呢?”青青说着朝黄邧身后望去。

黄邧沉默一会儿道:“他们有事,明日便会回来。”

“啊?”青青惊呼一声,道:“他们不会有事吧。”

“不会,他们好着呢。”黄邧说着笑道:“你在这儿作甚。”

黄邧不说还好,一说出来,青青直觉心中委屈,便低声哭了起来。

见她哭了起来,黄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青青一把抱住黄邧道:“我在客栈等不到你们,在外面也寻你们不着你们,我直觉自己无用。”青青越说越激动。

黄邧一双手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没事的,他们明天就会回来。 ”

青青没有说话,只是痛苦,似乎要将所有的悲痛都哭出来似的。

黄邧只是静静的任她抱着,一双手也轻轻地拍着。

“你是不是还有事?”青青忽然推开黄邧道。

“咳”,黄邧低声咳嗽一声,直觉脸颊发烫,道:“ 有点事,得赶回去。”

“是将军府么?”青青道。

“你,你都知道了。”黄邧惊讶道。

“师哥晚上回来和我说了,只是我开始还不知道那人就是你。”青青慢慢道。

“那人就是我。”黄邧低头道:“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你一定是被你义父逼着出手对付我师哥的,是不是。”青青看着他问道。

“恩。”黄邧微笑的点头道。

“我相信你。”青青道。

“谢谢你,青青。”黄邧笑道。

“那你去吧。”青青道。

黄邧道:“那你呢?”

“我就回客栈,等他们回来。”青青道。

听得青青话,黄邧忽有一种失落感,道:“那好,我先去了。”

“恩”青青道。

夜色照路,黄邧一路奔跑,他不禁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本来一个人出来散心,正巧遇上了青青,见她眼睛泛红,心情低落,便跟在她身后,以免她遇到心怀不正之人。哪知却被青青发觉,两人因此还差点打了起来,幸得黄邧说出自己的用意,青青感念,便交谈了起来。月色茫茫,两人倾心相谈,一个自幼家破人亡,一个从小被收养,顿时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或悲或喜的,一路谈到天明。

黄邧刚一想完,只见一座府邸出现面前,正是将军府。

黄邧一路快步,来到黄维的书房,站在门口,伸手想推却没有推。

“是邧儿么?”一个声音道。

黄邧听得是黄维的声音,便推门而入,单膝跪地,道:“义父。”

“起来吧,好孩子。”黄维上前想要见他扶起,却见他用力下沉,不愿起来。皱眉道:“怎么了。”

黄邧沉默一会儿道:“孩儿有一句话想问义父。”

黄维松开他,道:“什么话。”

“义父当真要开城投敌?”黄邧抬头道。

此话刚一出口,黄维不禁身体一颤,道:“你,你说甚么?”

黄邧抬头,眼眶泛红,道:“义父是否答应鞑子奸细开城投敌?”

黄维眼色微沉,声音也低沉:“放肆,这话谁说?”

黄邧道:“义父,孩儿都知道了,孩儿只想您亲口承认罢了。”

黄维脸色沉重,盯着黄邧看,见他一脸悲痛,心中也跟起难受,不禁叹了一声,点点头。

黄邧颤道:“义父!为何啊?”

黄维没有说话,走出两步,将门关上,才道:“并不是为父愿意通敌,实在是这城也守不了多时。”

“为何?我们不是已经守了几年么?”黄邧道。

黄维道:“所以说它已快守不了多久。”

“孩儿不懂。”黄邧道。

黄维叹了一口气道:“正是因为守了几年,血阳城已经有好多人都被鞑子奸细收买了,他们的势力正在壮大,城破,也就是迟早的事了。”

黄邧皱眉道:“所以义父就答应他们了。”

黄维道:“这样至少,我们父子便还能在这乱世中活下来。”

“可是鞑子生性残暴,他们若是进城,我西宋百姓岂不都得横尸遍野。”黄邧怒道。

“皇上尚且不管,我们做臣子的又怎么管的上。”黄维道:“这国家已经烂到骨子了。”

“可......”

“行了。”黄维喝道:“即使换个人做主将,也难保他不投,这西宋也该亡了。”

“义父如此行径,和当朝的昏庸皇帝,奸诈大臣有何区别。”

“闭嘴。”黄维打断他的说话,怒道:“滚出去。”

黄邧低下了头,眼中满是泪水。他一起身,道:“希望义父为民着想。”

“我意已决,你勿用再说。”黄维甩袖转身说道。

黄邧见此,含泪转身离开。

黄维见他离去,直觉胸口疼痛,不禁咳嗽一声,忽觉有异物流出,伸手一摸,却是一抹鲜血。

父子决然弄倩影

黄邧一路走出将军府,朝着黑暗中奔去,行不多时,便来到一处房屋前,只见里坐着三个人,三个虎背熊腰的人,他们正在饮酒。

黄邧一脚蹬地,青峰剑“哐”地一声,带着阵阵白光朝着三人刺去。三人听得动静,瞬间惊醒,连忙举起酒坛来挡。青峰剑快要刺到酒坛上时,黄邧反身一撩,却刺在了另一个汉子的身上。那人吃痛哀呼一声,手中酒坛掉落,黄邧乘势一脚踢在酒坛上。但听得“砰”地一声,开始那人便被酒坛砸中脑袋,摔倒在地。黄邧又是反身,双腿交叉蹲地,青峰剑往上斜刺,正中最后一人胸口,“砰”,也是跟着倒在地上。

黄邧看着倒地三人,剑花一绕,只听得“噗噗”声响,却是三人脖颈处流出血来。他看着三人没有声息后,便往里面走去。

屋内黑暗,看不太清,借着月光,便见东边处有一柜子靠墙。他上前推开柜子,露出一道细缝来,双手用力一推,听得“吱”地一声,将门打开,只见二人还绑在木柱上。

“黄公子,你来了。”李茂笑道。

“是我来晚了。”黄邧用剑一划,说道。

“嘿,这回知道我没有说错吧。”唐钟笑呵道。

黄邧别了他一眼,对着李茂道:“先出去再说吧。”

“莫不是没有说动黄将军?”李茂皱眉道。

黄邧没有做声,一剑劈开李茂身上的身子,便往外走去。

“喂,我还没下来呢,放我下来啊。”唐钟见他出去,连忙喊道。

李茂见此,只得上前帮唐钟解绳,道:“你呀,以后莫要说些气他的话,想来他和那黄将军不是一路人。”

唐钟呸声道:“我醉了一晚,第二天这家伙就和我师妹一起回来,谁知道他们干什么了,我不骂他已是算好的了。若是我师妹被欺负了,看我怎么打他。”说完恨恨的样子。

李茂听此不禁莞尔,道:“走吧。出去再商量。”

二人出门后,只见地上躺着三人,唐钟拿着泼风刀推了推,见他们没有动静,道:“下手够狠。”

李茂道:“他自幼跟随黄将军,早已见惯了。”

唐钟不禁嗅了嗅鼻。

二人出屋后,便看见黄邧站在屋外,抬头望月。

“黄公子。”李茂道。

黄邧回头道:“走吧,先回客栈,有事再说。”说完当先走去。二人相视,李茂苦笑,唐钟则是皱眉。

三人一路无语,快到了客栈,只见青青就坐在门口。

“青青。”唐钟大声喊道。

青青听得声音,抬头一瞧,正是唐钟,连忙起身跑了过去,道:“师哥。”

又见李茂和黄邧,道:“李大叔,黄公子你也来了。”

李茂点点头道:“这次多亏了黄公子,否则你怕也见不着你师哥了。”

“啊!”青青惊呼一声,道:“你们遇到什么危险了?黄公子不是说你们没事么?”

“他说没事,那是他没事。我们事可大着呢?”唐钟愤道。

李茂见黄邧眉头皱起,连忙道:“好了好了,先上去再说。”

青青不知他们发生什么,见李茂说话,便道:“跟我来。”说着四人便上楼。

刚进屋内,唐钟就道:“师妹,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

青青“啊”了一声,道:“恩。”

唐钟怒哼一声,上前就要抓住黄邧,李茂一伸手,抓住唐钟要伸出去的手,道:“唐兄弟,此时黄公子救了咋们出来,就证明情况危急,莫要再在这件事上纠缠了。”

“是啊,师哥,黄公子只是陪我散散心,没有其他的,你莫要生气。”青青道。

黄邧没有理会唐钟说的话,直接开口道:“我义父,恐怕不会同意了。”

“为何?”李茂道。

“因为他已觉得血阳城守不了多久了。”黄邧道。

“守不了多久就不守么?”唐钟道:“这就是他投敌叛国的理由么?”

李茂眉头微皱,道:“如此,那情况可就危急,倘若明日鞑子叫骂攻城,黄将军执意开城,那就真正的完了。”

“你还喊他黄将军作甚,如此卖国贼人,已不配将军二字,应叫黄狗贼。”唐钟气道。

“师哥。”青青嗔声道。

唐钟只见黄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哼声道:“我没说他,我说的是那卖国的狗贼。”

“无妨。”黄邧自嘲一声道。

青青见黄邧心中难受,走到他身边道:“莫要难受了,我师哥不是说你。”

“我知道的,谢谢。”黄邧道。

“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李茂道。

“什么路?”黄邧道。

“莫不是闯府杀了他?”唐钟道。

李茂望着黄邧,点点头。

黄邧见他望来,不禁浑身一颤,道:“杀,杀了他。”

李茂颔首道:“杀了他,只有他死了,明日的城门就不会开了。”

“可杀了他,朝廷若再换个将军,倘若又是一个通敌卖国的,又该如何?黄邧道。

李茂沉默一会儿,道:“那时之事,只能那时再说,此时却也只能如此。”

唐钟道:“好,谁叫他通敌卖国。”

黄邧沉默不语。

李茂看着黄邧,沉声道:“黄公子,与国与民,你义父都得死。”

“非死不可?”黄邧道。

“非死不可!”李茂道。

见黄邧左右为难,青青急道:“你们莫要逼他了,那可是养了他二十多年的人,岂能说杀就杀,你们忍心么?”

“师妹。”唐钟道。

“师哥,我只问你,在师傅和这个已经破烂的国家面前,你会选择谁。”青青道。

唐钟低着头,没有做声。

“看吧,你都难选,何必为难黄公子呢?”青青道。

“不,我会选择国家。”唐钟沉声道。

“你......”青青指着唐钟,眼睛不禁泛红,道:“你竟然为了这个破烂的国家,不要师傅了?”

唐钟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道:“是的。我相信,如果是师傅,他也一定会这么选的。”

听得此话,青青不禁眼泪直流,道:“为什么?”

唐钟道:“因为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坚守的地方。”

“好。”李茂叫道:“唐兄弟果然大义。”说着又朝黄邧道:“我知道你为难,今晚就由我和唐兄弟去刺杀。”

黄邧摇摇头,望着青青,道:“青青,你不该把你师傅拿来和我义父相比的。”

“可是......”

“我义父如若不死,死的便是那成千上万的百姓。他的死,却是他自找的。”黄邧道。

青青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地哭泣。

黄邧道:“我们三人一起去吧。”

李茂点点头。唐钟上前一拍他的肩膀道:“先前是我的不对,黄兄弟对不住了。”

黄邧苦笑道:“唐兄深明大义,我岂敢怪罪。”

唐钟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当晚,唐钟和李茂就跟着黄邧去将军府。青青见他们一走,心中忖道:“这西宋早就不堪,为何师兄,黄公子,李大叔都要为了它,有的连命都不要,有的也可以弑父呢。”青青越想越烦,越想越不理解。只得重重叹息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月色已被乌云遮盖,只露出一点小角,像是羞涩的少女,若隐若现。

青青慢慢的走在夜色中,她一边走,一边想起曾经的往事,忽然觉得好怀念,嘴角不禁上扬。也不知走了多久,待得回过神来时,只见四周一片黑暗,只得嘴里念叨:“师哥,黄公子。”

“姑娘在找人?”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青青后面传来。

青青回头一瞧,不禁“啊”的一声惊呼,直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只见一个黑影抱着青青,道:“黄维,你的好儿子杀了我的手下,这笔账,我李通记下了。”此时乌云已去,照在那人身上,正是之前的黑衣人。

用计杀父房屋空

却说黄邧领着唐钟和李茂,直奔将军府。

“请留步。”一个门卫拦着,道。

“放肆,我都不认识了。”黄邧怒道。

那门卫道:“将军下令,你已不再是少公子了。”

黄邧不禁身体一抖,颤道:“好,好。”说完当先拨出剑来,正要冲进去,李茂一把将其拉住,道:“走吧。”

“拉我作甚?”黄邧惊讶的望着李茂道。

李茂眨眨眼,黄邧不禁皱眉,对着门卫冷哼一声,便朝府外走去。

“我们为何不冲进去。”走出不远后,黄邧道。

“是啊,李大叔,我们直接杀进去多好。”唐钟道。

李茂眉头微皱,道:“看来黄将军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若是冲进去,他闻讯早就跑了。还有,我们杀了黄将军,便被会被全城缉拿了,到那时,谁还能指挥官兵守护血阳城。”

“我们,守护血阳城?你的意思是,让我来做血阳城将领?”黄邧震惊道。

李茂点点头道:“至少在朝廷任命其他将领到来之前,你一定要接住守城的重任。”

“我只是军中小将,何以服众。更何况义,义父已对他们说我不是少公子了。”黄邧道。

“哎”,李茂天道:“所以只得委屈黄公子重回到黄将军身边了,取得信任,然后由我和唐兄弟来杀。”

唐钟皱眉道:“如此甚是麻烦。”

“麻烦也得做。”李茂道。

黄邧沉默一会儿,道:“看来也只得如此了。”

“一切,看你了。”李茂道:“对了,此时,黄将军他人,一般在哪?”

黄邧道:“书房,除了特别紧急的事,晚上一般都会在书房。”

“好,你小心为是。”李茂道。

黄邧点点头,便朝将军府走去。

“少,黄公子。”门卫道。

“砰”地一声,黄邧跪在地上,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不肖子黄邧回来了。”

那门卫想将他拉起来,黄邧道:“烦请通报一声,就说不肖子黄邧回来了。”

两个门卫互看一眼,其中一个道:“你先看着,我去通报一声吧。”另一个门卫点答应。

不会儿,那门卫回来,连忙拉起黄邧,道:“少公子,将军让你进去呢,说你呀,还是将军府上的公子。”

黄邧起身,笑道:“麻烦两位了。”说完便朝里走去。

待得身影走远,那门卫对另一个留守的门卫,道:“幸亏我机灵,将军只是和少主闹不愉快呢。”

“莫说了,方才少主拔剑可吓死我了。”留守的门卫道。

“恩恩,也不知刚才两人是谁。”那门卫道。

“定是少主的朋友,好了,咋们少说些,值好班吧。”留守的门卫道。

黄邧一路前行,见书房内站着两个人,连敲门道:“义父。”

“是邧儿啊,进来吧。”黄维的声音说道。

黄邧一推门,只见黄维正坐在书桌前,在他侧边的正是管家。

黄邧一跪在地,拜道:“义父,是孩儿的不是,不该让义父动怒。”

黄维连忙起身,上前将他扶起,道:“父子之间,意见不合常有的事,为父并不怪你。”

黄邧道:“多谢义父。”

黄维笑道:“你能回来,我便很开心了。”

黄邧道:“义父开心就好。”

“对了,你那两位朋友呢。”黄维点头道。

黄邧心中一惊,道:“他们已经走了。”

“走了?”黄维讶道。

黄邧道:“孩儿被拦在门外,他们见我已不是少公子,便走了。”

“放肆。”黄维皱眉道:“谁说你不是少公子的,朱管家。”

“老爷,有何吩咐。”朱管家道。

“下去通知所有人,说我邧儿依旧是将军府上的少主。”黄维道。

“是,老爷。”朱管家道。

待得朱管家离去,黄维道:“却不知你那两位朋友是什么人。”

黄邧道:“是江湖好汉。”

“哦,他们想进府,有何事。”黄维道。

黄邧道:“还是组建军队的事。”

黄维略一沉吟,道:“那就让他们组吧,城门守不住,正好缺个事由呢。”

黄邧听得心中一怵,正在此时,只见两个人影一晃,便闯了进来。一个手持泼风刀,一个则赤手空拳,来者正是唐钟和李茂。他二人从黄邧进府后,便悄悄的从院墙外溜了进来,由唐钟引路,不会儿就来到屋前,见巡查官兵一走,就冲了过去。

“狗贼,拿命来。”唐钟大喝一声,拿起泼风刀就朝黄维砍来,黄邧挥剑一格,喝道:“找死!”说完手腕一抖,连刺唐钟三下,唐钟挥刀左右格挡。

李茂见此,飞身朝黄维扑去。黄邧看见,反身又劈向李茂,李茂只得回身。

便在这时,只听得“哐哐”声响,却是众官兵到来,长枪对内,已将此地包围。

黄邧喝道:“保护将军。”说着又朝唐钟刺去。

一群官兵就要上前,李茂一个侧身,躲过刺来长枪。一把将其抓住,用力一拉,便将长枪夺了过来。

李茂长枪在手,反身一挥,将前面一排官兵手中的长枪打落。

见唐钟和黄邧纠缠,李茂长枪直刺黄维。黄维连步后退,黄邧想抽身过来,却被唐钟的泼风刀缠住,离不开身。

黄维退至墙壁,自墙上去下宝剑。黄维乃武将,功夫还是有一些的。他拿剑在手,竖剑格开长枪,但枪上力量浑厚,自己受力不住,长枪贴着宝剑打到黄维胸口。“噗”黄维一口鲜血吐出。

“义父。”黄邧大叫一声。也就在此时,众官兵朝着李茂砍去。

李茂见此,跳起身来,反身长枪一撩,将近前的几名官兵打倒在地,而后收枪至枪头,朝着黄维一送,但听得“噗”的一声,整个枪头都刺进了黄维的胸口。

一击得手后,李茂拔出长枪,一个跳劈,分开黄邧和唐钟。

李茂喝道:“走。”说完长枪在手,左右横劈,从众官兵中分出一条路来。唐钟见此,便跟在李茂身后,众官兵见此,也都跟了出去。整个书房也就只剩黄维和黄邧了。

黄邧丢下青峰剑,连忙跑到黄维面前,跪地抱着他,泣道:“义父。”

黄维望着黄邧,艰难的笑道:“那两个就是你的朋友吧。”

黄邧听得心惊,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见他不语,黄维咳嗽一声,又涌出血来,道:“我,我不怪你。”

黄邧本就压抑,哪怕刚才和唐钟打起来,也是在发泄情绪,此时见他都已知晓,还原谅了自己,不禁大哭起来。

黄维想伸手去摸他的眼泪,却感觉手臂无力,抬不起来。黄邧一把将他拉住,往自己的脸上凑来。

“好,好孩子。希望......”黄维说着又咳嗽两声,道:“希望你是对的。”

黄邧低声泣道:“对不起,对不起。义父,是孩儿不肖,是孩儿不肖。”

“没,没事,我,我不怪......”一句未完,黄维便是将头一歪。

“义父!”黄邧悲痛得摇着他的身子。

唐钟和李茂一路只击退,却不杀伤官兵,两人出得书房不元处,两人便起轻功,逃出了将军府。

“这狗贼总算死了,但是黄兄弟出手却是剑剑有力啊,我差点就挡不住了。”唐钟边走便道。

“那是因为他心中苦,看着我们去杀那个养了他二十多年的人,也的确难为他了,你以后莫要再气他了。”李茂叹道。

唐钟憋了憋嘴道:“以后绝不气他了。”

“黄将军一死,只希望明日,黄公子能夺得这血阳城的指挥权。”李茂道。

唐钟不语。两人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客栈门口。

李茂道:“唐兄弟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了。”

唐钟道:“也好,李大叔早些休息。”

看着李茂离去之后,唐钟菜扛起泼风刀,往客栈走去。上得二楼,唐钟犹豫一会儿,轻声道:“师妹,睡了没?”房屋内没有回应,唐钟轻叹一声,正要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却见门是虚掩的,有一道缝隙。唐钟心中一惊,敲了敲,还未开口再问,门已经开了一点。

唐钟一把推开,只见里面没有一个人,心中突然觉得不安起来,便连忙出楼寻找。

也不知道找了多久,也不见人影,不禁心中大急。

黄邧命人安放好黄维的尸体后,自己一个人背对着大门站在书房内,他手中握着一个掌管兵权的虎符。

忽然门的声音开了,“谁!”黄邧听得动静大喝一声。

“是我,少主。”黄邧回头一瞧,正是朱管家。

“事情都办妥了?”黄邧沉声道。

朱管家点头道:“几位副将领都同意了。”

“没有一个反驳,有意见?”黄邧道。

“没有,他们听的黄将军身死,个个显得忧心忡忡,但一听到少主要接替老爷的事,他们就欣然同意了。”朱管家道。

黄邧挥挥手道:“下去吧。”

“是,少主节哀。”朱管家说着便将门关上。

黄邧拿起虎符,望着太师椅,心中忖道:“难道真如义父所说,这国家已经烂到骨子里了,竟然连一个愿意出来守城的人都没有。”握着虎符,不觉心中难受。

“还有事么?”黄邧听得“吱”的一声响,道。

“黄公子,这么快就将我忘了么?”黄邧听得声音一惊,回头一瞧,只见李通双手背后,看着自己,不禁怒道:“是你?”

“是我,原来公子没有忘记我。”李通恨声道。来着正是李通,他将青青抓走安放好后,就想前来报复一下黄邧杀他手下的事,却不想黄维已死,李通心中怀恨,因为黄维一死,也就意味着兀将军交给他的事前功尽弃。

“哼,来得好,就是你这狗贼,害我义父,今日,我定要亲手杀了你。”黄邧咬牙切齿的说着,就要从手中抽出青峰剑。

李通一双眼睛盯着他,待得他抽出青峰剑,自己的双手才从背后拿出,朝着黄邧扔出一事物。

黄邧侧身一躲,见那事物是一把绿色长剑,道:“青青的剑?”

“你义父既然已死,你就接替他把剩余的事做了吧。”李通道。

“休想!”黄邧喝道。

“她已连夜被送回大营,明天落日之前若见不到城门大开,我便在万军之中将她杀死。”李通说完转身就走。

见他离去,黄邧双手紧握,发出“咯咯”声响。“啪”的一声,灯里冒出星点火花。黄邧也不知道在灯下站了多久,忽然握剑在手,推门而去。

孤身入蒙战血歌

月已低落,唐钟还在四处寻找。一把泼风刀明晃晃的抗在肩上。

“唐兄弟,你在这儿。”一个声音道。

唐钟寻音望去,正是黄邧。

唐钟皱眉,道:“你怎么出来了,守城之事,都弄好了?”

“青青不见了,是不是。”黄邧道。

唐钟异道:“你怎么知道?你看到她了?”

“没有。”黄邧道:“那奸细来找我了,她说青青在他手上,叫我明天落日之前,将城门打开,否则......”

“否则就要杀了她是么?”唐钟道。

黄邧点点头。

唐钟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你们走后不久。”黄邧道。

唐钟道:“那他一定还没有走远。”

“你想去追?”黄邧道。

“不错。”唐钟一脚踹在刀背上,然后顺势抗在肩上,道。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黄邧道。

唐钟道:“不行,你现在已是守城大将,血阳城现在得靠你。”

黄邧道:“可你一个人去,实在太危险了。”

唐钟一抗大刀,道:“我自有分寸。”说着便走。

“你往哪个地方去找?”黄邧道。

“不要你管。”唐钟的声音传来。

黄邧不禁愤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只是祈祷青青平安无事。

天虽黑,却有光。唐钟直接来到当初三人被抓的地方,可四下茫茫,哪里还有人影。

就要转身时,听得一声抖动,唐钟连忙朝上望去。只见一人趴在屋檐角,对着唐钟冷笑。

唐钟见那人,正是李通,便大喝一声:“狗贼。”便挥刀之上。

李通便不交手,而是一个纵身,又跃到其他的房屋之上,唐钟见此,提气来追,李通见他跳来,又是一个纵身,跳向另一个房间。不会儿,两人你追我赶,便来到一座山上。

那人停在远处,回头道:“想救她,就跟我来。”说完朝着山顶就奔。

唐钟知道李通是故意勾引自己前去,但心中担心青青甚多,也不顾自身安危,一个劲的追了上去。

两人一直朝山上狂奔,但唐钟始终追不上他,离他较远。眼见山顶在前,突然那人一个纵身又跳了下去。

唐钟上前一瞧,却见远处地上都是蒙古大营,不禁心惊。

“晚了,她就会被其他的人给玩完咯。”那人回头阴笑道。

唐钟听此大怒,提刀跟着跳了下去。

刚一跳下,直觉脚下一软,整个人一下站立不住,眼看就要摔到在地,只听“嗖”的一声,一枚石子中在唐钟的手腕之上,泼风刀便掉了下来。

李通回身连忙点住他身上几处穴道,道:“你为了她,既然不顾危险的,那我就带你去陪她好咯。”说着左手将他提起,右手拿起泼风刀,朝着山下直下。

月亮下山,夜色已过,太阳自东方升起。

黄邧一大早便出了将军府来到客栈,见唐钟和青青不在客栈,不禁忧心忡忡。

“黄公子,昨日可顺利。”一个声音传来。

黄邧回头一看见是李茂,不禁眉头皱道:“守城之事已经没有问题,可唐钟和青青怕是有问题。”

“哦,唐兄弟他们有什么问题。”李茂道。

黄邧便将昨晚发生的事将了一遍。

“唐兄弟真是糊涂。”李茂叹道。

“为何?”黄邧道。

“倘若如那人所说,青青姑娘被送到后蒙大营,那唐兄弟此番寻找一定无功而返。”李茂道。

“可他并没有回来啊。”黄邧道。

李茂道:“这就是问题所在,没有回来,只能说明他已去了后蒙大营。”

“去,去后蒙大营?”黄邧震惊道。

李茂道:“无论如何,后蒙今日一定会叫战,我们先去城墙看看。”说着便要朝城墙走去,却见黄邧没有动,道:“黄公子,怎么了。”

黄邧犹豫一会儿道:“李大叔,我有一事相求。”

听得此话李茂眉头一紧,道:“什么事。”

黄邧道:“我想请你做我的副将。”

“副将?”李茂惊道。

“对,就是副将。”黄邧道:“虽然其他将领都同意我为主帅,但我毕竟一个人,还是难以掌控大局。”

李茂踱步,皱眉不语。

黄邧道:“李大叔也是仗义爱国的好汉,倘若此次我们成功渡过危机,李大叔便可以着手武林人士并入军队的事了,到时候,谁还敢不听指挥。”

听得组建军队的事,李茂道:“如此便好。”

黄邧道:“那你是同意了么?”

李茂道:“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不中用的东西,能杀鞑子,我何乐不为。”

“好。”黄邧道:“走,我们去城墙。”

“等一下,你先去,我办点事,马上到。”李茂说完也不等黄邧回应,便掠影而去。

黄邧无奈,只得先去城墙。

西风呼呼,白色的大旗迎风招展。后蒙大军就立在血阳城不远处,严阵以待。

大旗下的营帐内,正位上坐着一个人,他阴鸷的眼神望着地上跪着的一个人。那跪着的人两旁都是持刀的护卫,个个眼中精光曝露。一根木柱就在营帐右侧,而青青和唐钟就被绑在上面。

“李通,时间过了一半了。”那正位上的人阴声道。

跪着的人抬头道:“请兀将军耐心等候。”

跪着的人正是李通,而上面的坐着的人便是后蒙主帅兀将军。

“希望你这次不要让我失望。”兀将军道:“起来吧。”

“多谢兀将军。”李通起身道。

“你说这男子会武功?”兀将军道。

李通道:“是,一把泼风刀刷的虎虎生风。”

“好。”兀将军起身来到唐钟身前,道:“我们来做笔交易怎么样?”

“呸。狗贼。”唐钟怒骂道。

“啪”的一声,接着又是“啊”的声响,却是兀将军反手一掌抽到青青的脸上,他道:“你骂一句,我便打她一耳光。”

唐钟气得咬牙切齿,只听得牙骨“咯咯”作响。

兀将军道:“这笔交易,你做了,她就能活,你不做,她便只有死。”

“什么交易你说。”唐钟望着脸颊通红的青青,怒道。

“果然时事务。”兀将军道:“交易很简单,无论这次血阳城门开与不开,你都必须做我后蒙将士的一员,带头冲锋。”

“不要啊,师哥。”青青泣道:“那样做,你会陷于不忠不义的。”

兀将军冷笑一声,道:“我后蒙得了天下,就没人会记得你是西宋人了,到那时,还有什么不忠不义之名。”

“好,我答应你。”唐钟道。

“很好。”兀将军转身走到营帐左边,将一把刀捡起来,正是唐钟的泼风刀,拿着它对准唐钟就是一劈。

“啊。”青青吓的大叫一声,连忙闭起眼来。

“青青。”唐钟道。

青青慢慢睁开眼,只见唐钟站在自己面前,哭道:“师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错。”

唐钟伸手一摸她的眼泪,道:“不是你的错,是师哥没保护好你,是师哥的错。”

“不,不......”

“好了。”唐钟突然喝了一声道。青青不禁一怔。

“青青。”唐钟道:“你放心,师哥一定会陪你的。”说着扛起泼风刀就往营帐外走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青青只觉唐钟脚下的每一步都是艰难无比,那抗在肩上的大刀,似乎更沉了,不禁泪如雨下。

“啪啪”,兀将军拍手道:“好了,将她驾于高台,落日时分城门若是没开,便杀了她。”

“是。”李通道。

太阳正高,已是正午。

血阳城上,李茂和黄邧并肩而立。

“看,那是什么。”李茂指着远处后蒙军中立起的一座高台。

黄邧眯眼一瞧,不惊大呼一声,道:“是青青。”

“青青?那唐兄弟.....”李茂颤道。

黄邧一捶城墙,道:“狗鞑子。”

但听得“呜,呜,呜”声响,只见后蒙军队冲了过来。

黄邧见此大惊,喝道:“准备防守。”说完又转头对李茂惊道:“他们没耐心了么?不是说是太阳落山之前么?”

“不知道,可能想让你看到青青早些开门吧。”李茂沉声道。

“哼。”黄邧道:“好生无耻。”

后蒙大军架云梯,持刀枪,直奔而来。

唐钟就在其中,他冲在第一排,手中的泼风刀拖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来。他那张坚毅的国字脸上早已流满了泪水,泪水刚出,又被风吹开。他嘴里念叨:“对不起师傅,对不起青青,对不起师傅,对不起青青......”

直到离血阳城五里处时,唐钟反身一挥,泼风刀势沉,将身边的人全部砍翻在地。后面的军队见此惊变,想要停住,奈何骑兵的人早已纷纷冲到,便将前面的人撞翻在地。唐钟一击得手,大喝一声,举刀又朝后面军中冲去,大刀起落,只砍战马,战马吃惊,撒蹄乱跑。

“泼风刀!”李茂指着那乱了阵脚的后蒙军队道。

“果真是他,他怎么在那?”黄邧惊喜道。

“大好时机,速速去救。”李茂急道。

“救?可是城门一开会不会生变?”黄邧道。

“放心,我已带来了一批武林人士,我随他们一起冲进去,你守好城门就是。”说完便朝城下奔去。

黄邧皱眉不语,望着前方,已不见唐钟身影,只见后蒙军队前队阵型全乱,心中暗叫一声好,抬头又见远处的青青,不禁心中生乱。

“将军,是否开城门?”一个士兵跑到道。

黄邧一拍城墙,喝道;“开!”

“是。”士兵答道,便匆匆跑了下去。

“轰”的一声,“冲啊。”黄邧只见城下冲出许多江湖人士,他们或三五成群,或独自前冲,手中尽是各色不一的武器,或鞭子,或铁拐,更有甚者拿着扇子。

他们一股脑的冲在前面,后面才是少量的正规军。

白色的营帐内。

“将军,城门开了。”李通道。

“出了多少人。”兀将军道。

“不多,多是一些武林人士,只有少许的正规军。”李通道。

“哼”,兀将军冷哼一声,道:“调整队形,冲过去,务必拿下血阳城。”

“是。”李通答道,正准备后退,兀将军又道:“杀了那女子。”

李通浑身一震,道:“是。”

说完快步离去。

兀将军坐在营帐中,不禁嘴角上扬。

“哟,没想到你个书生也来了,杀敌行不行啊你。”一个老头的声音道。

被喊作书生的人,将手中的精钢扇朝前一挥,一片银光闪烁,但听得“砰砰砰,”前面那一群后蒙将士便都倒在地上。他回头道:“你说呢,老头。”

这二人正是那天酒楼里面和李茂斗嘴的二人。原来早晨李茂和黄邧说的办点事,就是请来这群侠义为国的武林人士。

那老头喝道:“看我的。”说完将手中铁拐一甩,从里面抽出一把剑来,他屈身向前,剑点水花般,刺在几个后蒙官兵的脖颈上,“噗”的一声,纷纷喷出血来。

“好老头,深藏不露,今日就看看你我谁杀的鞑子多。”说完又是一挥,一把银辉撒出。

“不公平,你这范围太广了。”

他二人你说我打的,不会后蒙官兵便倒了一片。

突然,一声牛角长号响起,所有的后蒙官兵一声大喊,“喝。”声音响彻云霄。

西宋军民不禁心神一震。

紧接着血阳城门口冲出一队百余人的队伍,他们挥刀砍向守城的官兵,一时间,血阳城墙也大乱起来。

黄邧提剑在手,只见他们额头上绑有白巾。喝道:“杀了他们,守住城门。”说完一剑劈向朝自己砍来的敌人。

唐钟早已杀得忘神,已不知道自己身上全是鲜血。突听得“喝”的一声,才停了下来,只见自己四周都是西宋的江湖人士,其中还有不少那天在酒楼遇见的人。

“李大叔?你也来了。”唐钟见李茂也在其中,道。

李茂笑道:“都来了,都想为国尽力呢。”

“黄邧,唐钟!”突然一个声音吼道。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高台上在青青旁边站着一个人,李茂和唐钟认得,正是那鞑子奸细李通。

黄邧听得声音,回头看去,见是李通,不惊心中一慌。

李通见他们望来,不禁大笑起来,一手抓住青青的头发,一手持刀,对着他们吼道:“放弃吧。”

“师妹!”

“不要啊!”

唐钟和黄邧同时喊道。只见一抹鲜血溅起,李通提起青青的人头,朝唐钟一扔。

唐钟连忙双手捧住青青的头颅,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黄邧见此,不禁身形一委,猛地一剑刺在正要偷袭的敌人身上,那人中剑倒地。“啊啊啊”黄邧大叫着,朝那人又连刺几剑。

待得彻底死透,握剑的手不禁颤抖起来,嘴里颤道:“青青,青青......”

“他们冲过来了,唐兄弟,我们快走。”李茂见后蒙军队又冲了过来,大声道。

唐钟只是抱着青青不动,嘴里念叨:“是师兄对不起你,是师兄对不起你......”

李茂见此想伸手拉着他,突然唐钟一甩手,将李茂甩开,然后解下外衣,把青青的头颅包裹起来,背在背后,一举泼风刀,朝着那数以万计的后蒙军中冲了去。

李茂见此,不禁泪如雨下,大声道:“唐兄弟,我陪你。”说着也朝着那万千军马冲去。

其他众人不禁相视对望,那书生见此,吼道:“死则死矣,莫不是我们连一个小子都不如么。”说完又挥起他那精钢扇。

“冲啊,杀光这些狗鞑子。”老头举拐吼道。众人直觉热血沸腾,一个个又朝着万千军马冲去,毫无畏惧。

黄邧在城上看得真切,便一把扯下城上的红色棋子,握着三尺青峰,便朝楼下冲了去。此时那百余人已被消灭,官兵也严阵以待,黄邧吼道:“出兵五千,随我冲。”说完一挥旗帜,领着官兵朝着城外冲去。

唐钟等人,虽是奋勇,但终究不敌,眼看一个一个倒下时,只听得“冲”的声音传来,却是黄邧带兵前来。

“城你不要了么?”见他来到,李茂拉着他怒道。

黄邧望着唐钟背后的包裹,直觉心中一酸。转身对李茂道:“李茂听令。”

李茂不禁一愣,道:“属下,听令。”

“命你带领伤员赶紧回去,将城门守住!”黄邧道。

“那你呢?”李茂问道。

黄邧喝道:“接令!”

李茂正要发话,黄邧又道:“莫不是想抗令不成。”

李茂不禁鼻子一酸,眼中的泪水又流了下来,颤道:“属下,得,得令。”

黄邧一把拉住李茂的手,沉声道:“莫要管我们,一定要将城墙守住。”

李茂重重的点点头,望了一眼唐钟,道:“你们,保重。我们走!”说着便把一个受伤的人背起,朝着城门口奔去。

其他受伤之人也跟着离去。

就在他们说话之际,那五千人马已倒下大半。

唐钟举起泼风刀,望着黄邧道:“看谁杀得多。”说完抡刀便上。

“好!”黄邧大喝一声,将手中的棋子插在地上,手腕一抖,一个剑花朝着他们击去。

忽然,“嗖”声一响,一枚小石子朝着唐钟腿上击去,唐钟吃痛,不禁单腿跪在地上。

只见李通仗剑刺来,道:“纳命来。”

唐钟双眼通红怒瞪着他,眼看那剑刺来,却也不躲避,待得刺中后一把将其抓住,左手举刀便砍。

李通吃惊的松开长剑,飘身后退,只听得“噗”的一声,却是黄邧的青峰剑不知何时递到他的背后。也就在此时,唐钟的泼风刀劈来,李通避让不及,却被硬生生的劈成两半。

望着被劈成两半的李通,又反手摸了摸背后的包裹,唐钟泣道:“师妹,师哥为你报仇了。”

黄邧见此也不禁流下泪来。

“小心!”唐钟大喝一声,将泼风刀扔出,砍向准备刺向黄邧的官兵。

黄邧曲臂一射,将手中的青峰剑递出,朝着唐钟身后的后蒙官兵刺去。

“多谢。”唐钟说着,便起身一把抽出插在敌人身上的青峰剑,握在手中,朝大军中砍去。

听他说出“多谢”,黄邧不禁莞尔,一抹眼泪,便拿起泼风刀,跟着杀向大军之中。

西风渐起,残阳已红,后蒙久攻不下,早已撤退。

一根红色的旗杆就插在地上,西风卷起,猎猎作响。

只是那红不是本身的红,而是用鲜血染成的红。

就像一朵血花,在残阳中绽放,艳丽无比。

城墙之上所有人,不禁低头呜咽悲鸣。

滚滚血水汇聚成河,却染不透那三尺长剑上的光芒。

森森白骨堆积如山,却压不住那泼风大刀上的威严。

刀剑相交,铮铮而鸣。


江湖武侠


琅琊令之刀剑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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