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限紧急呼叫——彝人落水洞


回到青旅,和一个非常活泼的姑娘聊熟开来,她便问我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山顶的落水洞彝人部落,我一听是犄角旮旯无人入侵之地,便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这是入侵沙溪古镇的第三天,小毓,梦黎,梦黎的弟弟和我踏上了上山之路。经过了一片稻田,踏过了泥泞之路,到达了了一个村落,边走边问路在何方,确定了大致方向便顶着烈阳继续上行。路上遇到了核桃树,原来核桃是被包在一层壳里的,等熟透的时候,去除外壳,才是我们见到的一颗核桃。还有野果树,绿色的果子像苹果一般,大家随意擦了擦就吃了起来。只有淡淡的酸味和清脆的口感,但是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如获至宝。整个村落都是在山坡上建的,一路上坡,气喘吁吁。


终于走过了村落到了真正开始爬山的山路,走几步竟然看到了简易搭建的土地庙。这种敞开式的露天土地庙在这种地方不在少数,村民应是觉得心诚则灵吧,物质匮乏的条件下,便不在乎形式。土地庙旁边是一棵上了年纪的古树,石桌石凳安静的摆在树下,被年岁洗旧了的烟灰色搭配着云南特有的红土地。树后是一大片田地,种植着各种蔬菜瓜果。同行的小毓是贵州人,从小在黔地乡村中长大,辨识起各种蔬菜来毫不含糊,并且还能指出哪种辣椒辣,哪种不辣,哪种辣椒怎么吃合适。我问了最辣的辣椒,使这种长长的,尖尖的绿色辣椒,于是偷偷的采了两颗长的算是成熟了的辣椒,一颗送给了梦黎,另一颗想的是留给狂爱辣椒自己以后当下饭菜,虽然事实最后证明它成了纪念品。观摩了一番农田,听了小毓的对各种植物的讲解,深觉得三人行必有我师,生活处处是学问。



路上遇到当地的农村妇女,一身简朴的民族服饰,后背上有个巨大的箩筐,用一根绳子拴连着,绳子前端是勒在头上的,妇人顶拖着箩筐踽踽独行。确定目的地但不是很确定方向的我们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上前便拦住了她,欢喜地问:“请问您知道落水洞怎么走吗?”奈何妇人只会讲方言,我们尽量辨识着语音,加上他的肢体语言,大致知道了方向。沿着路一直走,本已荒无人烟的地方,突然行驶过来一辆车,梦黎兴奋的赶紧将车拦下,试图询问司机大哥是否能载我们一程。然而人家是到前方不远处工作的人员,和我们不是一路,于是放行。


走了十几分钟,刚才行驶的车停在了前面。天空开始飘雨,一下把我们探险的积极性打消大半。和大哥同行的还有两个年轻人,他们负责在这些渺无人烟的大山里采集信号,在不成道路的山里一步步走,一步步完成各个信号点的工作。大哥是负责把饭送给这两个年轻人的,还拿着盒饭问我们四个人要不要一起吃,我们心中很是感激,但是仍然遵守了吃货的道德底线婉拒了。原来我们要去的地方还要走很远,要跨过两座山,而彼时已是午时了。在原地休息了一会,雨势竟开始变大,大哥主动和我们说:“我们要去采信号的地方离你们要去的地方很近,我顺路载你们去吧”。我们欣喜若狂,一溜烟地蹿上了车,就这样,大哥本来的工作之行变成了我们几人的观光旅游车。




云南的山路真的是弯弯绕绕,要不是经验丰富的司机根本驾驭不了。尤其是这种山路,路修的不好,一下雨更糟,全都是淤泥。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驶入彝族人所在的山。但是我的手机自从进了这座山以后便只能紧急呼叫,再也搜索不到信号,看来大哥的信号采集工作果然是需要迫切完成的艰巨任务。


雨后风景美如画,时不时的我们就会惊呼,然后央求大哥停车拍照,大哥脾气特别好,就由着我们的性子来,还给我们充当摄影师。一路走走停停,欢声笑语,嬉笑打闹,好不欢乐。车程走到最后,是一个巨大水库,这便是我们的目的地。


山顶只住着这一户彝族人家。房屋搭建的很简陋,散养的鸡在院子里闲庭信步。还有两头猪,和在再外面的田野上放养着牛和羊。房子后面是一个大湖泊,湖水清莹澄澈,倒映着群山环翠,云朵晕染在碧蓝的天空,像水墨画一般灵动。


大哥与这家人似乎熟识,带着我们进了屋子,和这家人熟络起来。她们说着地方方言,不过幸亏有大哥来翻译,我们才勉强知道,原来这家人的几个小孩,要走几个小时的山路,下山到沙溪古镇去上学,放学再回家。很少会有外地人找到这个地方的,因为交通闭塞,不与外间相往闻。这家人真真儿的不简单,还养了蜜蜂来产蜂蜜,本地人会来到她这里来买蜂蜜,纯天然的,质量上乘。六十元一斤,我收了一瓶,如获至宝一样。


天色尚早,这家人的媳妇为了招待我们,拿出了本地特产的小土豆,埋在了灶灰下面,上面生着火,慢慢煨熟。取一个滚烫的熟土豆,不用剥开皮都能闻到香气。媳妇拿出了城里买的烧烤辣椒蘸料给我们,示意让我们蘸着吃。当时心里真觉得,山珍海味都比不上这最淳朴的烤土豆来的实在而满足。山里的土豆不比城里的,其味道更浓郁,长得也更袖珍,再加上有尝鲜的尽头,便觉得这真是世间美味。我们这几个没见识的外地人,被烫得左手土豆传右手,右手传左手,也没停嘴儿的边吃边赞美。


天色已晚,大哥完成工作本来应该回剑川县的,但看看我们这几个心里没数自己无法回到沙溪的熊孩子,便心软下来,想着把我们安全送到沙溪先。当时我们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上了车,接到了那两个在深山里采信号的年轻人,大哥还趁着我们和牧羊人拍照的时间出去采了一圈野生菌,用草帽乘着拿给我们看,我们欢喜得不得了,开心的又是唱歌又是说笑。


回去的路要短一些,趁着天黑赶回了沙溪,大哥和两个年轻人与另外几个采信号的工作人员约定了在沙溪汇合,歇歇脚吃顿饭。我们四人经过一天的旅行奇遇已然心满意足,没想到大哥如此盛情,邀我们一起尝尝本地的牛肉火锅,顺便把刚采的野生菌也下了火锅。我们当时开心的差点就要起飞了,欢呼雀跃的跟随起了大哥的步伐进了馆子。


萍水相逢,大哥带我们如同亲人一般。对于我们,见到了可能本来这辈子都见不到的美景,遇到了本该是两个世界的人们。对于大哥来说,我们几个年轻人为他这一路的工作添了欢声笑语。分手之时,大哥邀我们过年的时候来剑川,那时候才是真的热闹。我们也回应道,等下次来了我们也工作赚钱了,到时回剑川请大哥吃大餐。说说笑笑地依依惜别,心中满怀着感激和对未来的期待。感谢路上的你们,至今忆怀,仍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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