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有烂漫,人间有温情

一条漫延的小溪,从高山化冰雪成水滴,在孤寂与喧嚣中流淌过沙滩与戈壁,踏上漫漫 的跋涉之旅。


君宇绞尽脑汁写出这句话,把它写在唯一的笔记本上,把它拿给母亲看,母亲仔细地端详并夸赞。

君宇固执的让母亲写字,母亲拗不过就用她那双粗糙的手忸怩地抓住铅笔,歪歪曲曲的写下一个又一个的字。在君宇眼里那些字格外的好看,简直比自己工工整整的字可爱太多了。

母亲喜欢那些文人墨客笔下的人间山海,因为在她看来能将那些难写的文字用心用感情揉碎了再写给世人看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母亲很想看书可惜母亲没有上过学,认识的字少的可怜又怎么看的完一本书。母亲也想写她喜欢的山海美景,可母亲没有见过那么美的景又怎么写的出来。

母亲命苦啊,

一场包办婚姻

葬送了她所有的爱情,

乡里乡外的世俗

控住了她苦难的一生,

苦难的考验

一次次击破她遭罪的底线。

关于父亲,君宇记忆里父亲一直是负面形象,他懒惰懦弱又窝里横。每次父亲要打君宇的时候,总有母亲护着自己,可又有谁护得住母亲。母亲常说君宇是她人生唯一治愈的药,可母亲的救赎又何尝不是君宇的药。

父亲不愿意挑起生活的担子,所以母亲接过了生活的所有压力。母亲病了,病的很严重,经常肚子疼严重的直不起身,体重直线下降瘦的皮包骨。


君宇送母亲去医院,从前最讨厌的地方如今也讨厌不起来了,君宇想或许这里能治好母亲的病。君宇无数次从那里经过,看见无数的家属,在不耽搁交通的角落,面无表情的颓废着,或者坐在自己的地铺上,显然那已经成了短暂的住所。

楼道里很干净也很安静,只有不停的走过的脚步声。护士和家属不停的来回奔波,那令人憎恨的病痛,像吸血鬼一样令人憎恨也同样令人无奈,像一个无底洞一样把一点一点辛苦赚来的碎银几两一咕噜全卷走了,一场大病即可知道赤贫得滋味。

医院最能体会生命的脆弱,身体坏了最能体验病痛的无常,所以活着的意义也就架在了心头。

大夫说母亲已经治不好了,是胃癌送来的太迟已经太严重了,于是这里有了君宇地嚎啕大哭,有了君宇不停地忏悔,也有了君宇碎碎念念地祈祷,唯独没有爸爸的声影,就在那一时间君宇从来没有那么恨过一个人,自那以后少年在也没有叫过那人一声爸。

母亲离开了医院,放弃了治疗,原因是没钱。母亲瞒着大姨不说自己的病,君宇把私下里把实话告诉了大姨,大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母亲吃不下饭,长时间的头晕乏力,咳嗽咳血持续的疼痛把她折磨的不像样。

当大姨哭着说母亲不行了的时候,君宇愣的就像个木头。母亲告诉了君宇几句话,至于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只有君宇自己知道。

君宇想哭哭不出来,脑子里下意识的不希望这样,于是一遍一遍的握着母亲的手,双手抱着摇着祈祷浑身发抖。

可惜母亲还是走了,带着一身的病痛和满心的牵挂告别了她心心念念的人间走了。


母亲活着的时候不如意,丧事也办的很潦草。少年的身子骨自母亲病倒后就越来越单弱,可还是这边打理那边求人硬生生地扛起了半边天。

夜,起初是微凉的,可是到了后半夜,却似凉透了灵魂。

碰的一声门被粗暴地撞开“乌漆嘛黑的,你关的什么灯。”随机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你来做什么?”君宇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语气中满满都是不满。

“你敢说你老子?你吃不是老子的住不是老子的啊?”爸爸怒气冲冲带着一身酒味过来,猛地抓住君宇衣服的领子,把君宇硬生生提起来,然后狠狠地连推带摔把君宇弄倒在地上。

君宇被摔在冰凉的地面,身体僵硬的生疼,脖子上被指甲划开一个口子刺疼刺疼的,血水滴落在黑色的短袖上,隐入消失不见。


这种窒息的氛围又开始了,可是这次没有了护着他的妈妈。

君宇想起了刚入土的妈妈,硬气的在地上坐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爸爸,语气恶狠狠地顶嘴:“妈已经入土了,我不用你管!”

“长大了翅膀子硬了是吧,到底是棍棒底下出孝子。”啪的一巴掌,抽的君宇脸烧荒慌地疼,牙龈冒血嘴里一股铁腥味。

这一巴掌上头了,君宇的气也憋不住了,胸腔生生气的疼,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他哭他那可怜的妈,扯嗓子是大哭又大骂:

“妈死了,搁医院里没钱治病。妈病了不见你人,妈死在家里了不见你人,妈丧事也没好好办,亲戚好友是我报丧磕头去请,妈死了你来吃席来喝酒?你从前打我妈,骂我妈,你欠我妈的你一辈子都还不了。为什么病的不是你,你个窝囊废没出息没良心,君家的败类!”

爸爸听完了君宇的话气地手抖,面目狰狞地破口大骂:“你敢骂你老子?我撕烂你的嘴,我今天打死你个混账玩意!”

当那人挥舞着拳头狠狠地落在君宇身上的时候,父子之情早已不在是羁绊,于是武力就成了悬殊的差距。

君宇全身上下都疼,这一顿君宇被打的不知道东西,那会君宇就觉得自己离死亡很近很近。

终于爸爸打累了,在一旁吐了一地的呕吐物,吐完舒服了就灯一关遥遥晃晃的去睡了,弄整个房子黑漆漆的臭味漫天。

君宇被打的奄奄一息,血水呛进气管,君宇剧烈的咳嗽,基本上是身体强烈的求生反应,君宇咳的撕心裂肺。

第二天大姨闻讯而来一看,娃都被打成啥样了,大姨怕君宇老子又下狠手就把君宇接回了自己家。

可就这破村子,当儿子地打年迈的爹娘老子是常有的事,像君宇这种当儿子的被当爹的老子打了又算的了什么,不过是给粗茶淡饭后的闲聊增加了点新料。

十天半个月,君宇都待在大姨家里养伤。大姨见君宇满身的伤红着眼睛骂道:“你爹真真不是人,虎毒尚且不食子,下手真狠。”

大姨和大姨夫心疼君宇,每天好吃好喝的招待,当伤好了一半,君宇跑去自己家门口哭,哭自己那可怜的命苦的妈,嗓子扯大嗷嗷的哭喊,左右的邻居都被吸引过来。

被爸爸看见又准备一顿暴打,可这次刚开始打就有邻居看不下去,连忙把扭打的父子二人扯开,左右邻居上前来护着君宇,尝试着对爸爸讲理。

君宇这会可学聪明了,悄悄拿出兜揣着的石头,乘爸爸没注意猛地冲过去,一头把他顶翻在地上,拿着手里的石头使劲地砸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扯趟子往隔壁村的大姨家跑,惹的后面的邻居哈哈大笑。

大姨夫是个狠人个高长得壮,爸爸肯定不敢跑大姨家来打自己,这算是一种对爸爸的报复吧。

极冷的夜晚,君宇依旧站在这片土地上,君宇买了一些祭品,给母亲的坟墓边烧了些纸钱,叩了三个响头。

来的次数多了曾经这片陌生的空间也逐渐熟悉了,冷风风吹过他的耳畔,留下了了无的思念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这种失落与惆怅并怀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君宇抹去了荒唐的泪水,路过家门碰了碰门前的白杜,告别了这个陪他长大的地方。

君宇的成绩不算好,之前报考了自主招生,好在有高校录取了他。君宇一个人带着大姨准备的行李和大姨夫给的一些钱,离开了这个落后的小村庄,孤身一人去高校,在路上吃了不少亏,但还是把钱看的紧紧的。

明明是提前出发的,到学校却已经快结束报到时间了。好在新的室友都不错,丝毫不嫌弃他刚从山沟里来像个土锤一样,刚进们就热火的帮忙提东西。

君宇与舍友们相处的很好,甚至在后来认了兄弟,四个室友中,按年龄分大小,因为君宇最小他们都特别照顾。闲下来一有时间君宇就去各种兼职,赚自己的生活费和学费。

一天夜里,楼上的男生吱哇乱叫、闹得整层的人睡不着,有人估计是喝醉了,神经兮兮的大半夜唱歌超难听。

老三齐瑞看几个都没睡,无聊地说:“唧唧复喳喳。”“雀在枝上稍。”君宇接上说。老大也给力地接:“此雀非彼雀。”“却似猴儿叫。”老二完美地接了个尾。

“完美,好啊好啊这打油诗我们编得好。这一群刁民,晚不睡早不起,害的我们也睡不着。幺儿明天还要去兼职,这睡眠都不充足了,三哥后天请你吃大餐给你好好补补。”齐瑞一只手拄着头,侧躺着对对面的君宇说。

“不了不了,谢三哥的好意。”君宇也拄着胳膊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

齐瑞大手一挥,乐呵呵地说。“唉,兄弟家客气什么,乖乖听你三哥的话。”

“三哥,为什么老叫我幺儿?”君宇纠结了好久,挺好奇的还是问了出来。

“内什么。”齐瑞肯巴了一下,接着又说:“内个,那没什么,就是三哥心疼你,对你的爱称而已。”

“p,明明是老三把你当儿子,你把你三哥当兄弟,你三哥把你当儿子,君宇我给你明说幺儿是父辈对最小的儿子的称呼。”老二蹭的坐起来,激动的揭穿齐瑞的话。

“啊?”君宇愣了愣,脑回路还没跟上 。

“啧,嘴里尽胡说,幺儿别听他编谎,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齐瑞翻起来被子一揭就把自己的枕头拿起来甩过去。

“哈哈,他急了急眼了。”老二乐呵呵的拍大腿,竖起手指头点着齐瑞说。

君宇搁那傻笑着看他两把一个枕头打过来打过去,临床的老大静悄悄地看戏,就差一袋瓜子了。

第二天君宇早早起来买了两个包子两个小米粥,一顿当早饭一顿当午饭,就坐公交去之前联系好的地址开启赚钱模式。

“喂,把你工钱付了吧?”一个胖胖的男人,穿的倒是蛮精致的,拿着电脑包站在君宇旁边趾高气扬地说。

“是的董先生,刚刚我收到了。”

“今天把那片花园里的花都拔了,太艳了,看得日眼的。”说罢当着君宇的面就往地上吐了一口陈年老痰。

“董先生,你不觉得那些花很好看吗,如果拔了就光秃秃的,不好看。”君宇嘴比脑子更快,脑子还没想好就先说了出来。

“球事多,我可管不着好不好看,顺便把地翻了,这是命令,你得服从我付了你工钱,不想干就滚。”姓董的雇主说话难听语气很难听,看着他把地上的痰用脚抹开。

君宇移开眼神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却什么话也没说,他确实很需要这笔工钱。

接下来就是实打实的劳动,君宇的干活效率挺快忙碌到了下午两点活终于弄完了。那些花真的很漂亮,君宇挑了一大捧准备拿回去,剩下的就只能可惜的被当成垃圾带去焚烧。

君宇回到宿舍就看到三哥齐瑞在打王者,打得热火朝天,打了个招呼就去冲了个澡。

“幺儿,今天兼职完这么早,你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就是朋友圈发的照片有点蠢奥。”

“哈,蠢就蠢吧,不过那些花真的好看。”君宇拿了一大捧花放在桌子上,拿起剪刀熟练地去刺剪多余的叶子和枝干。脑子里默默的幻想,母亲最喜欢花了,如果把这些花送给母亲,母亲该会有多欢喜。

君宇把那些花插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罐头里,准备凉成干花。那个罐是上周三哥家里人寄过来的一个大罐头,他们一起吃了老香了,君宇觉得罐子好看扔了可惜就放在桌子上,或许从罐子留下的那一瞬间它就注定了被插花。

“三哥你看,把花插上多好看。”君宇之前在花店里兼过职,对此上手很熟练。

齐瑞突发奇想地说:“呀好看,幺儿,你还会插花多才多艺,厉害。还剩那么多花,幺儿给我扎一束花,我去送我女朋友。”

“好,那三哥你去买点包装纸在买一大把糖要长把子的糖,对了别买五毛一块的那太小了,要买就买那种好看一点的,来了我教你怎么弄,送女孩子的花你亲手弄得肯定更浪漫,我去醒花,三哥你去买东西的时候再买点你对象爱吃的东西。”

“哎哎,好好好,等我哈,马上就来。”却见齐瑞关了游戏,一蹦从上铺跳下来,捞了个衣服急急忙忙要出门。

君宇温馨提示:“别急急忙忙的,醒花最少得三个小时,慢慢溜达地去买。”

“三个小时?我怕买的不好看,况且扎花束要什么样的包装纸多大什么样式的我都不知道,那幺儿你陪我去买呗。”

“好,我在剪叶子着,三哥帮我把那个大盆子里接满水。”

君宇和齐瑞逛了好长时间,齐瑞买了一大堆东西,君宇两只手都提满了,回来就把吃的给舍友分了一半,君宇得到的最多感觉非常不好意思,可架不住三哥的热情招待。

另一半的零食齐瑞都是给女友准备的,花醒好了君宇教三哥把花和糖果包扎在一起,因为花不计成本用的很大方,君宇甚至还加了些彩灯,包扎出来的花束弄可漂亮了,齐瑞还手写了一封情书把情书放到花束里,一旁的君宇早就把零食大礼包早包扎好了。

准备就绪,齐瑞屁颠屁颠的带上礼物找女友去了,羡煞了一众的单身狗。

每每到假期君宇就在外面找各种工作,努力养活自己赚钱。这天晚上,月亮很圆,风很凉爽。君宇和一起干活的农民工大哥闲聊。

“我就是为了存钱娶媳妇,钱没挣上没脸回去。小兄弟你呢,打工为了啥?”

“我从打工开始,就是为了存钱而活着。”

“小小年纪看得透啊,正当年轻怎么不交一两个女朋友,不抓紧,像我一样以后不好娶媳妇。”男人搓了搓头,调侃的说。

“我自己的生活都过的一塌糊涂,谈女朋友是要负责的,我没钱没实力,怎么好意思去耽搁人家呢。少女的青春浪漫,想想就好了,要谈起码我要有家有工作有钱担当的起一面的时候那才是最好的时候,我现在还差太远了,得加油努力存钱养活自己。”

“到底是文化人,说的话头头是道。小兄弟不考虑买点黄金吗?买上随身戴在身上机存钱又有面。”

“没有那么多钱,黄金也不想买。说白了其实就是穷怕了,没钱的滋味深有体会,现在还是得把命拿上去赚钱,这句话是有点消极对于我确是真理。”

“对对对,都是穷人最懂穷人的难处,看今晚的月亮俊的很。”

君宇点头抬头看着圆圆的月亮,沉默了一会,对面那人递过来的烟盒子,摆了摆手说:“多谢,我不抽烟的。”

“那我抽烟,小兄弟你不会介意吧?”那人的手顿了一下,把烟盒收回。

“不会的。”君宇摇了摇头,微微的笑了笑。

那人见状放心的两个手指捏着烟送到自己嘴里,从烟盒子里掏出一支打火机,然后把烟盒揣兜里,右手拿着打火机左手放在烟头顶端挡住风,大拇指摁下火花蹿地冒出来,点燃香了烟。


月亮很圆,都市灯火璀璨。高楼林立,远远的望着让人很冷静。微风刮来淡淡的烟味,那人抽着烟头光火一熄一灭。

君宇有感而发:“属于资本的时代在狂欢着,我们都是祭品,在沦沉中燃烧。”

“嗨小兄弟,有文化,这话我爱听,是块读书的料子。”

闲聊了一会,就都去休息,没办法干的都是体力活,累啊得早点睡。第二天中午君宇接到三哥齐瑞 的电话。

“幺儿,我给你说那几个新生傻比,因为要搬宿舍趁我们都不在把我们的窝给踹了,他们把你的东西扔到楼下垃圾桶旁边了,草,气死我了,我要不来早点我们的东西全遭殃了。”

“没事的,扔了就扔了,反正我那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没事的不管了。”

“什么不管了,你人不在,隔着远程被欺负了咋能不管,我又去把你的东西捡回来了都洗了晒在空的宿舍里了,气得我心巴子疼,刚刚和他们吵了一架,那群玩意一个一个牛气轰轰的,要不是老大老二都不在我真想教他们做人。”

“三哥,谢谢你。”君宇擦了一把脑门的汗水,语气温和地说。

“没事的幺儿,谁还不是个爹妈手里的宝贝,那群王八蛋那都是爹娘老子惯得。气死我了,不能这么算了,我这越想越气,我得去找他们。”

“唉,三哥消消气,别去别把事情闹大了,千万别打架被处分可不好,没这必要你就听我的。”     

“君宇,你这性子也太懦了,被人欺负了也不还手。放心这事他们不占理打不起来的,三哥我也会吆喝几个人一起去的,幺儿我先挂了,我去骂帐了,刚没骂爽。”

“唉唉唉,别去。”君宇话还没说完耳边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高校里的时光快乐且急促,君宇虽然没存多少钱,至少一个人养活了自己。在大三君宇和同学们被高校安排去实习,实习的时候君宇表现的很出色,老板给涨了些工资,终于存了些钱。


君宇把那个笔记本拿起又放下,将歪七扭八的字迹看了又看,手指摸了又摸,无声的水珠落下是谁又在思念着谁。

一架飞机从君宇头顶飞过,他没有灵敏的耳朵,靠声音辨不出是什么机型,君宇的视野随它飘过天际。然后合上了那本退了色的笔记本,摘下下一片不知道是什么植物的叶子,夹在本页里合上放下。

路上齐瑞打电话过来问:“君宇,毕业了去哪飞鸿腾达呀?”

“我参加了西部计划,去西北,我已经在路上了。”

“我还想的和你一起去江南打拼江山呢,你可倒好人都走了。你是有多想不开去西北,西北可赚不了大钱,想开了来南方。三哥我准备去上海拼搏一番,我还是觉得一线城市会更适合你,毕竟上升空间大。”火车上声音有点吵,电话里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君宇只听了个大概。

“好,三哥有机会我会去南方旅游,我这会在火车上,这边有点吵,到站了再联系。”

“嗯嗯好,君宇一路保重。”

君宇看着窗外变化着的景色,看着连绵不断地戈壁上,那些细碎的野草死在骄阳下,那些断裂坠落的柴枝,泛着灰白色的光调,就像母亲的那场葬礼一样,悲伤柔和着荒凉令人怜悯。

君宇回到了故乡,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先去拜见了大姨。大姨见君宇的第一句话就是:“君崽长大了这么俊,这娃太乖了,也不知道在外面糟了多少的罪。”   

君宇回到自家的第一眼 ,看到的就是家门口妈妈曾经种的白杜被砍了,当即脸色一冷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又看到了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胡子拉碴的老了也颓废了,脸上没有了当年的狠劲。

父子见面时气氛有些漠然,两人都没有说话,君宇放下了礼品给了父亲一笔钱,君宇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母亲的三周年祭奠,君宇请来亲戚,清晨君宇穿白戴孝给母亲摆上供品,摆上花圈,上香敬酒烧纸放鞭炮,君宇为母亲立上了墓碑,还摆上了母亲喜欢的花。父亲也来参加了只不过这次酒也没喝席也没吃只是静静的看着。

君宇在母亲坟前,烧了那本留有母亲字迹的本子,也烧了那些年放不下的回忆,君宇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摸了摸墓碑,抬起头笑了笑。

后来的后来,君宇看过过了青海的湖,路过了祁连的山,踏过了河西的走廊。山海确实有烂漫,人间却似这山海,烂漫是有的,却需要人去用心感受。

云开雾散会有时,人间也会有温情。山海有烂漫,这烂漫属于人间,也会属于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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