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思考关于写作的事情。
写作究竟是为了什么?我们又应如何进行写作?
刚开始的时候读了一些书,自以为找到了写作的目的。但是随着阅历的增长,越来越对写作的目的产生怀疑。周国平说他写作是为了安顿自己,王小波说自己写作是受了好文章的诱惑,而三毛则把写作当作是一种游戏,以为强制自己写或者不写都是不应该的,应该顺其自然,让文字从自己的笔下自然流淌。我曾经在过去的一篇文章中写道,我是因为自己还没有找到写作的理由,所以要继续写下去,在写作中寻找。
现在再重新读来,觉得这句话实在是过于矫情了,不过也确实符合当时那个无知无畏的心境。写作和读书一样,越写越觉得自己的文章乱糟糟的,越读越觉得自己知道的少。读过一些大家的作品后,才开始懂得谦卑,才知道自己的浅薄。最近思考,突然觉得写作不应该有任何目的,它就像我们平时穿衣、吃饭、睡觉、逛街一样平常,写作本身就是一种谦卑的生活。
对于写作者,我们不需要仰视,更不需要崇拜,因为那只是他们的生活方式,就像我们逛街、看电视一样,是他们消遣闲暇时光的一种方式。有时候想想,写作者其实挺可怜的,因为喜欢写作的人大都喜欢读书,喜欢读书的人除了读书、写作,便没有其他消遣方式了,生活也简单的像一张白纸,单调而无趣。但是写作者却能够自得其乐,因为这单调中却蕴含着丰富,这无趣只是别人眼中的无趣。在自己,不管是读书还是写作,都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啊。以前会把写作看的很神圣,现在才觉得写作就是一种再简单不过的生活。
有人说写作是需要灵感的,有人说写作需要去深入体验生活,还有人说写作要有一颗敏锐的心。我却觉得,只要认真对待自己,对待自己的每一天,笔下自有精彩文章。
读初中的时候,曾经有个教育家来学校讲课,提出的一个说法一直印在我的脑海中里,那就是:作文就是说话,不要害怕。读沈从文、汪曾祺、梁实秋、贾平凹等等大家,确实觉得他们的文章中充满了生活气息,像是跟多年未见的朋友聊天一样。
问:古镜未磨如何?
僧曰:照破天地。
问:磨了如何?
僧曰:黑漆漆的。
于是明白文章也是古镜,是不需要磨的。
——贾平凹《读稿人语》
读了贾平凹的这段话,再回想自己以前的文字,觉得满脸羞惭。因为自己之前写的东西,大多数属于磨了很多次、雕了很多遍的,回头想想,这样的文章文采或许称得上华丽,但却没有注入任何情感,因为雕琢太多,现在读来反而味同嚼蜡。现在重新品味,才觉得“原石”的美,才是大美,是无法言喻的美。
写作就是一种谦卑的生活,就是自己在自己的平淡中,做自己的烟火文章。
——2017年3月24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