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红星二楼luv套房里,男子一手搂着身旁的女子,一手磨砂着水晶杯,带着打量又毫不在意的神色,隔着外界的嘈杂,合着一室的旖旎,沉浸在自我的一方世界里。许久不见回音,女子面色略带尴尬,稍稍放下酒杯。PETRUS在杯中轻轻游荡,妖冶的红随及沉淀,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嘿,兄弟,干嘛呢,人等着呢!” 陈秉一早就过来了,半天了也不见这小子说句话。不知道又从哪带来的女的,现在可好撂一边了,阿绿见了又得伤心了。
言译稍顿片刻,从容的放下揽着女子的手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你来了。”
“阿绿说她在路上。”陈秉接着道。
言译不经意挑了一下眉,对身边的人说道:“你先回去。”女子听罢也未反驳,领着包推开沉重的门走了出去。
陈秉瞥了一眼女子步出的一抹倩影,开口道:“阿译,你如果喜欢阿绿的话就不应该这样,你……哎!”陈秉说不下去了,重重叹着口气。
“我,你,阿绿,我们是朋友,是兄弟。”言译并不想多解释,只淡淡道。
“你还是放不下吗?”陈秉询问。
言译把玩着杯子的手一瞬停滞之后紧紧的盯着水晶杯并不答话。
“我来了!”人还未到声先至,阿绿风风火火的还跟小时候一个样,顿时打破了一室沉默。陈秉看了阿绿一眼,这一眼好似看了千年,怎么也移不开眼。一席微卷的栗色长发,精致的淡妆,抹胸的大红短裙,简单又大方,再见上玲珑的身材,一时间让人欲罢不能。
“言译哥哥,你看阿绿好看吗?”阿绿学着韩国少女撒娇的语气,扭着身子,并不坐下,瞪着一双大眼,巴巴地问道。
言译不答,只是眉毛微微蹙起。
“噗!”陈秉见惯了这丫头疯癫模样,如今看着这般打扮倒是有几分欣赏,可一听这话,刚到嘴边的酒就忍不住喷出来,洒地周边尽是。
“哈哈……阿绿呀,你可别残害阿译了,哈哈……”陈秉笑着拉阿绿坐下,还不免调侃:“难怪来晚了,看来下了一番功夫。”
阿绿听罢并不生气,只是呆呆地看着言译。一身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更显周身孤傲气质,再见上帅气的脸庞更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追求对象。可是明明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为什么身边总是有那么多环肥燕瘦的女人。刚刚那个女子也是吧……
言译抬起头,不期然对上阿绿看过来的眼神,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我打算明天去趟法国,法国有一项专门研究circret的实验基地,经验丰富。”
“你打算开发这一项目?”陈秉敏锐地说道。
“对,目前有这想法,先去就地实验学习然后再做决定。”目前很多还未成型,言译并不打算多说。
阿绿看着言译,一改刚才的语气,道:“我也去,作为项目总监我有权知道公司的发展计划。”
言译不说话,看向陈秉,陈秉立马会意说道:“阿绿,言译自会有安排,我们在这静候佳音就是,况且公司现在正是发展阶段缺不了人。”
阿绿也明白,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就脱口而出了那番话。不知道是放心不下他,还是对自己没信心。
“阿译,我想和你谈谈。”拉着刚要走的言译陈秉起身开口道。
闻声,阿绿转过身问道:“谈什么,还要背着我?”
陈秉笑嘻嘻道:“当然是男人之间的事了。”
“切!”阿绿鄙夷一声,表示不与苟同,不再犹豫迈门而出。
看着复又坐下的言译,陈秉来回搓着手下决心道:“阿译,你真的不喜欢阿绿吗?你知道阿绿一直都很喜欢你……你不喜欢的话就直接拒绝了她的好,你别看她一幅笑嘻嘻毫不在意的模样,看着你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她心里指不定多难过呢。”
言译看着这个从小到大的兄弟,看着他这般为阿绿着想的模样,也真心为阿绿感到高兴:“阿秉,既然喜欢就去追吧。我一直都把阿绿当妹妹,从未有过二心。”
阿绿拉门把的手一时停下,即使是隔着厚重的门,言译的声音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她的耳朵:他真的不喜欢自己,不早就知道的吗,又何必呢?可是眼泪还是不经意的流下,好像流到了心底,掺和着五脏六腹,一股脑儿的疼。
不防心事被说穿,陈秉有些蹴鞠,索性大方道:“我的确喜欢阿绿,不过阿绿喜欢的是你。你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
“你既然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就应该明白我不能也不会和阿绿走到一起。”陈秉虽有时咋咋呼呼的,一碰到感情的事倒是谨慎的过了。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陈秉大呼一口气说道,紧随言译步出房门,不想却看到阿绿。阿绿也没成想这么多快他们就谈完了,内心一直想着刚刚言译的话,这会连忙擦拭脸上的泪水,勉强笑道:“我钥匙忘拿了。”随及进去拿了钥匙出来。
“阿绿……你都听到了?”陈秉侃侃得问。言译也在一旁未挪动脚步。
眼里闪耀着泪花,阿绿点头道:“嗯,”说好的不在意却控制不住声音的哽咽:“嗨,我一早就知道啦,只是一直以来都不愿相信罢了。我总以为我不比译哥身边的女子差,我想着总有一天译哥会看到我的好……其实你早该讲给我听的译哥,这样我就不会这么傻了,哈哈……”阿绿笑着,却无法抑制泪腺的发达,妆化了也不自知。
言译有些不忍,自己虽有时风流有些事却有底线,只得抱歉道:“阿绿,你是个好姑娘,是我配不上你。”
“阿绿……”看惯了阿绿大大咧咧的模样,如今看着阿绿这般痛哭流涕又极力隐忍的样子,陈秉一阵心疼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许有些话不该问的。
“我先回去了。”阿绿说着便转身走了出去。陈秉不放心急忙追上。
2.
翌日,言译和秘书刘志一早来到机场,准备搭程飞机,不想正看到陈秉和阿绿走来。
言译有着不自然的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陈秉上前拍着言译的肩膀:“嗨,还不是阿绿放心不下你,你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她……我们来送送你。”
“译哥,你可要照顾好自己,你胃不好就不要喝酒了,有没有把药带在身边……”
“阿绿……”言译叫道,一直以来都习惯了阿绿在身边的吵吵闹闹,从来都把阿绿当妹妹看待,从不想女孩有一天长大,心思变得缜密,连话语也这般温柔,可自己终究无法给她想要的。
“好了好了,言译会照顾好自己的,这不有刘秘书吗?言译也该启程了。”陈秉插话道,自己并不想来,阿绿非要拽着自己来,也不知道这姑娘心是有多大。
刘志也在一旁点头附和,阿绿这才做罢。
看着言译的身影渐行渐远,阿绿挥着的手慢慢放下,连带着整个人都颓废了好几分。转过身往回走,没成想陈秉比自己先跨出几步停在自己面前,不容分说地抱住了自己。
陈秉难得温柔的开口道:“傻阿绿,想哭就哭吧,阿秉陪着你。”
一句话把阿绿的心复又拉扯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无声,却浸透了陈秉的衣衫。
“在我面前你不必这么坚强,哭吧,哭完就不要想言译了,以后我也不允许你想了。”陈秉摸着阿绿的长发坚定地说道,没由来地心底抽疼。你只听到阿译不喜欢你的话,你可有听到我说我喜欢你。
“为什么,阿秉,我都那么努力了,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他的身边那么多女人为什么就容不下我?”阿绿再也忍不住了,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哭喊着,似要把这么多年的爱恋都一一发泄出来。
陈秉柔声道:“阿绿,你明明知道又何必骗自己呢。阿译不想对不起锡哥,他的心里一直都没能忘记阿倩不是吗?”你是锡哥的亲妹妹,阿译再不是也绝对不会轻易触碰的,再说他身边即使有这么女的可你难道没发现或鼻子或眼睛或气质都有安倩的影子!
“是啊,他一直把我当妹妹,安倩姐才是他最爱的人,我又怎么比得过一个死人。”阿绿喃喃,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出格。
“好了,有些话在我这说说就好了,阿译听了心里指定该难受了。”陈秉出言提醒,接着说:“乖,不哭了,我们回家吧!”拉起阿绿的手就要走。一大早赶来,雾气未散,天气有着凉,手指不知何时也这般冰冷。阿秉的手好温,阿绿紧紧握着牵着自己的那双手,企图获得更多的温暖,多一点,再多一点,心就不会那么凉了。
“阿绿,你是不是冷啊?”看着阿绿的表情和动作陈秉开口道,不等阿绿回答外套便披在了阿绿的身上。
阿绿看着陈秉,皑皑地道:“阿秉,不要对我这么好好不好,我怕我会喜欢上你。”当初哥哥出事,阿绿无依无靠是言译陪在身边照顾关怀她,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她才会喜欢上他的吧。
陈秉嬉笑道:“傻姑娘,我求之不得呢。”
阿绿破涕为笑。陈秉拉着阿绿出了机场。
3.
如果有一天我死去,就把我葬在这片花海,来世再与你相遇。
安倩轻灵的声音仿佛在昨天,如今言译漫步在法国梧桐树下,却全然没有了当初的闲情。那是一个清明的午后,太阳暖暖的照在二人的身上,安倩看着这片花海似的梧桐树,开口道:“阿译,我好喜欢这,以后等我们有钱了,就在这儿买一座房子,出来就能看到这般美妙的景象,连日子也会过得很幸福的,好不好?嗯?”安倩扎着双大眼睛,摇着言译的胳膊问道,问得言译的心痒痒的。
言译轻笑一声:“好啊!”那时候的言译还是个未走出学门的学生,对于未来还有很多未知的变说,就那样答应了那个女孩。多年以后他实现了她的夙愿,只是发现梧桐树依然在却不会依旧那般散发着火红的光芒,就像他还在而她却早就不见了踪影。
一场车祸轻易夺走了她年轻的生命,临死前安倩紧紧拽着言译的手说:“把我葬在那片花海……让我去找你……来世,好不好?”
言译早已慌乱不能自己,只是一个劲的点头,他握着的那双手慢慢开始变冷,曾经温暖过他的手,为他打理一切的手逐渐失去了温度,是他再也暖不透的凉。
回想起来往昔的一幕幕,言译心境有些悲凉。安倩的墓碑就在这附近,已经很久言译没有到过这里,穿越一色的梧桐树,来看望那个女子。那个心心念念却欺骗了他的女子。她说她会来找他,他等了好久,也找了好久,他在各色女子里穿梭,差一点就快迷失自己,可还是没找到。言译轻痞一声,这这些年放不下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穿过一个个标本似的墓碑,言译来到安倩的墓碑前。看着碑上笑颜如花的女子,言译久久开口:“阿倩,你还好吗?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来看你。”周围一片安静,只有言译喃喃地声音:“阿倩,我很想你,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你还在我心里。
再次走在这条长长的梧桐树下,言译的步子有些轻快,心中仿佛卸下了很重又很轻的担子。看着穿行在期间的男男女女也不全然漠然,至少也是和阿倩有相同爱好的人。脚踩在树叶上发出脆脆的声音,美妙而又不舍践踏。不觉间走到尽头,忽听到:“哇哦!好美啊,等我有钱了,我要在这买一套房子,天天看,日日看,哈哈……”随及一阵女子的大笑声,周围人频频扭头看过去。言译走着的脚步突然一顿,转过身看着那个还在痴笑的女子,一时间天地暗色,鸟语也不及她的音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傻傻等着他的女子,那个说她来世再寻他的女子,言译驱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