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开学那天,我的座位像块发霉的蛋糕,被随意丢弃在教室最后。半人高的废纸篓挨着桌角,值日生扬起的粉笔灰总在午后准时飘落。我把课本垒成城墙,却挡不住后排男生甩过来的纸团——他总能把揉皱的作业本精准投进我的笔袋。
直到某个闷热的晚自习,陈旧的吊扇搅动着粘稠的空气。后背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刺痛,原还是被我后面那个同学敲了脑袋,听见后排压抑的笑声在热浪里膨胀。接着我就大声呐喊,愤怒咆哮,那一天上课刚好是上的数学课,数学老师让我俩去找班主任,找到班主任之后,了解了情况,就把背后敲打我的学生让他家长来把他给领回家里面了,班主任说了一句话,以后在这儿没人欺负你,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槐树开始飘絮的时候,后排座位接二连三地空了下去。那天我抱着早就收好的课本正要溜走,周老师却把一沓试卷拍在我的课桌上。阳光从她身后漫进来,我看见那些批改痕迹像攀援的爬山虎,密密麻麻爬满卷面空白处。
"坐好。"他摘下滑到鼻尖的老花镜,"你以为把课桌往后挪,就能把自己从人生里删除?"我这才发现,那些晕染的课本里,不知何时夹满了批注的便签,蓝黑墨水的字迹像星星草,从皱巴巴的纸页里钻出来。
本身就是学习差的,要提前回家,要么上中专,要么就是直接去工作学习了,当时班主任说希望我能够把初三的整个学业完成,哪怕是听不懂,看其他书也是一样,所以经常出现上数学课看语文书,上初三的时候有个图书馆里边有很多书,儒释道的书籍都有,所以当时就挑选了很多书来进行阅读
最后一次中招模拟考试结束,我在帮张老师整理讲台时,看见他的点名册上贴着五角星贴纸。我的学号旁边粘着褪色的星星,金粉正在春日的阳光下流转。后门突然被风吹开,半个教室的光涌向那个堆满扫帚的角落,原来最暗的地方,星星会自己发光。
教室的最后一排紧贴着斑驳的墙,我的座位就在那里。窗外的梧桐树把影子投在我的课本上,风一吹,树影婆娑,像无声的安慰。铁皮垃圾桶在角落里沉默,偶尔有纸团滚到我脚边,上面写满了别人的梦想。
班主任宣布调座位时,我低着头,听见自己的名字和最后一排的位置连在一起。前排的同学转过身来,目光里带着怜悯。我攥紧了手中的笔,指节发白。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轻声叹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习惯了最后一排的风景。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在课桌上,粉笔灰在光束中跳舞。我望着窗外,看云卷云舒,看飞鸟掠过天际。有时,前排的同学会回头看我一眼,目光中带着好奇,但很快又转回去,继续他们的讨论。
我开始在课后留下来,独自在教室里做题。窗外的梧桐树依旧沙沙作响,仿佛在为我加油。垃圾桶旁的纸团越来越少,我的笔记本上却渐渐写满了字。那些曾经滚到我脚边的草稿纸,如今成了我进步的见证。
有一天,班主任在班会上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重要的是不要放弃。”我抬起头,看见她正望着我,目光中带着赞许。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最后一排并不是被遗忘的角落,而是一个新的起点。
窗外的梧桐叶依旧在风中摇曳,而我,已经不再害怕孤独。最后一排的窗,成了我眺望世界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