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刘家有个小哥,在一个小破屋里,住得很开心,于是写了篇小文来抒发感慨。这篇东西写得太好了,从此可怜的学生就被要求背诵,甚至默写。好在这篇东西不长:“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后来刘家又有个姑娘,也住在一个小破屋里。她的心情比“开心”要复杂多了,所以需要更多的文字来啰嗦。一直想写写这辈子独占的第一座山,直到这周搬走后才真正有了动力。
窝儿在一家猪肚鸡楼上,房东在一楼开馆子,生意不错,但就是不肯给我的房租减30块钱。因为地段好,老板要改建成高大上的酒店,不再租给我们这些穷屌丝,于是把我们扫地出门。
这是个小单间,足够我吃喝拉撒,如果哪天打了鸡血,还可以做做郑多燕的“小红帽”健身操、练练瑜伽。享受一段时间“占山为王”的自由后,觉得应该找个除了蚊子和小强以外,有生命的“室友”,于是有了《致鱼儿》中写的故事。
没有沙发没有电视,但居然也可以一次招待9个客人,小破屋和我的胃都超乎想象地大容量。当上“山大王”那天,就发动态邀请好友带酒带肉来做客。去年年底,大家一路BMW(公车bus+地铁metro+步行walk)过来,男孩子买菜女孩子洗菜,大家席地而坐,围着一口火锅一煲汤圆,热热闹闹过了个冬至。一边吐槽着本本播放的音乐,一边掉节操,牛奶咖啡的《黑色生蚝》(Hey,早上好)从此深入人心。
这个陋室里的生活风不平浪不静:深夜醉汉认错门拿钥匙开不动使劲捶(请戳《你在外面这么作,你爸妈知道吗?》),还有和小强的领地争夺战、夏天热到没朋友怒摔风扇、一大早被反锁在厕所里撬门出逃、衣服越堆越多在某个半夜把衣橱压垮、电热棒烧洗澡水的时候爆炸跳闸,都让我对它又爱又恨。
然而金窝银窝不如狗窝,这里可以裸奔、可以抠脚,偶尔埋头专注一件事(譬如画画、做手工、煲剧)没洗澡就爬床睡也不用有“我是脏小孩”的负罪感。过于简陋的环境,反而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可以充分激发我的机智。
买家具不仅要超预算,而且扛上六楼也不容易,于是就地取材造一个,挺实用的,居然还有客人问是不是在宜家买的 。前一个租客留下了木制拼装衣柜,自然是不敢用来放衣服的,于是把罩布丢掉,拆掉上层,剩下底下两层铺一张桌布当桌子用。但是因为条状的不平整,杯子洒了几次水后裁了一张硬纸皮,用小夹子固定桌布,V1.1简约风木制小桌成型。
斯是陋室,惟吾顽强勇敢机智。何陋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