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者之隐,各有缘由。隐者中有为个体之因,受情物所困,挣脱而隐,其心甚茫;有为社会大因,避恶抑邪,决然而隐,其心甚明;亦有自认看破红尘,放下世情,欲逃俗界,其心甚逸;还有等等之因、之态、之状。为社会大因,归隐者中又不乏明智慧心,才情横溢,撰书立学之名士,愈引发人们探究之兴致。
自有一点超然物外的天性;因天性使然,便自有了一点“隐”之情结,故在不经意间便对“隐者”的生存形态及心境多了几分思索与寻究。才智甚高,且具盛名之士,倘若身处黑弊暗世,当政者无道,又欲将其揽之麾下,为其保驾效力。若他们选择了出仕晋爵之途与时弊同流合污,依附了便有望攀得高位,揽得重权,尽享荣华。而他们未听命顺从,随污进浊,却以避世之态抵御黑暗,承受着执政者的不容与沉压。他们才智非凡,情怀高远,傲然于世。他们所具备的品质,有着大善的准则,大美的意境,罕而优。他们是社会中向正德、向善美的积极因子。这样醒世独立的隐者,可谓勇士,千古流芳。倘若他们生活在一个昌明之世,以他们的高品卓才,谁又能说,他们不会在治国理政或文哲之域有一番大作为,成为国之栋梁呢?
再言,倘若具备真才卓识之人,又处在社会正向有序的变革发展进程中,从政者及社会中难免有弊端陋习,为满足所谓自我品性的高洁,便拂袖隐去了。我以为,他们纵使再才华横溢,再身洁品高,这一“隐”便成了社会发展的消极因子。他们虽满足了自身的精神灵欲之需求,却放下了对家国应有的责任与担当。他们所谓独立人格的骨子里过于自我了。这类隐者,他们选择遗世独立的生活形态,虽不便指责,但缺乏了大爱,让人惜之,不值过赞。极可能他们若未隐,其卓识才华也未能得以尽展,但只要行之了,就有憾而无愧了。倘若,没有那些献身社会的高卓之人,又何谈社会的进步与发展?世间既有隐之名士,却也不乏忘我之大家,他们才是真正值得我们敬赞的。孔子曾曰:“古之士者,国有道则尽忠以辅之,国无道则退身以避之。”此言极是,选择“归隐”与“入世”,我以为,绝不能随一己私愿而定之。我们现正处在复兴中华,变革发展的关键时期,正是需要卓越的有识之士,奉献其才智,贡献其心力,勇于创造践行的时代,若选择了归隐、逍遥,那不是大道。
再多言,那些身在权位之中,却有“意隐”之为的人,则应唾之弃之。这等人士,他们将会在“意”中逍遥,“行”中敷衍,确确成为了有碍社会发展的阻力因子。隐者中亦有那些有点小才情,不愿随世俗,遵规界,舍得下世间情与责,乐得自我逍遥之隐者。这般逍遥,那可不是乐意者即能为之的,更何况逍遥之中不可能尽是逸乐,必有苦衷……还有等等之因、之态、之状,不一一赘述。
总而言之,隐者均为避世之人,历代皆有,形态种种,释解亦种种。如白居易的“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之解,广为人知;另有“彻隐”、“约隐”、“意隐”等等。隐者群体庞杂,个体差异甚大,其社会属性确难以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