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一条河，上游叫澜沧江，下游叫湄公河，上游叫雅鲁藏布江，下游叫恒河，同样的一条河，为何会有几种名字？人生的上游叫青少年，下游叫中老年，同样一个人生，为何会划分为几个阶段？北方叫豇豆，南方叫豆角；北方叫菜花，南方叫花菜；北方叫混沌，南方叫抄手；北方叫元宵，南方叫汤圆；卷心菜、包菜、疙瘩白、包心菜、洋白菜、莲花白、大头菜……同样的一种东西，为何会有两个甚至更多的称呼？……一切都源于人类的“命名”，没什么比这更不靠谱的了——要透过纷繁的表象去把握事物的本质，不被复杂的外表、多变的称呼所迷惑，庶几可近于道。
没有吃过梨子的人，你无法通过语言告知他梨子的味道。没有经过禅定之乐的人，你无法通过语言让他了解到那种不可思议的喜乐。一个盲人，你甚至无法向其描述出什么是“白色”。没坐过牢，没进过看守所的人，你无论怎么向他普法，描述坐牢的痛苦，他都无法生起怖畏之心。
大爱是无声的。我们与亲密的人说柔和的话，小声的说话，我们不会大声说话的。为什么要大声的说话？因为彼此之间心的距离远了。两个相爱的人亲密的时候，人类创造了一个词，叫“呢喃”。两个处于热恋中的人，他们甚至不用说话，靠眼神。去体察那种在至爱之中不想发声的感觉。这样，你就能或多或少的明白什么是大爱无声，为什么真理的语言是静默，为什么维摩诘大士默然无言，而文殊师利却大为赞叹（见《维摩诘经》）。
道是不可以论的，能论的不是道，一论就远离了道，真理的语言是静默。但是人类不论又怎么办呢？只能论。所以，请千万不要停留于语言和文字的表层，要用心去感悟它们背后所指向的东西。
所以，为什么禅宗的语录名为《指月录》？为什么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为什么慧能大师说“诸佛妙理，非关文字”？——指着月亮的手指不是月亮本身。但是你发现了吗？你给猫儿指个东西，猫儿不看那个东西，它只看你的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