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的一个大雪纷纷的夜晚,在江西某个小山村里,呱呱坠地了一位女婴。这位女婴,她就是我。我的出生对于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喜悦,相反有着一种似曾相识的疏离感。
母亲说:“为何她那么命苦,生了两个女儿,才有了一个儿子。在农村,儿子成为他们未来的希望,也意味着她在村庄的某种地位。”
父亲说:“作为那个年代的上门女婿,我的出生并没有让他得到某种程度的自豪感。寄人篱下的味道,有着辛酸透露着一丝无奈。他不希望我继续延承着他对于这个家庭扭曲的爱。”
从我懂事起,我的记忆都是关于父母的吵架声、嘶喊声、诟骂声。母亲永远都是扯着嗓子对父亲说话,而父亲永远都是低着头,木讷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这,就是我的原生家庭。这,就是我生活过20多年的环境。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里,我如同千万农村娃一样过着我简单、平庸的生活。喂猪、做饭、砍材,成为我每日必做功课。每一件事,我尽量做的完美,因为只有做的好,母亲的脸上才不会有那么乌云笼罩。那时候,野花成为我的装饰品。那时候,野果成为我的零食。那时候,山上捡蘑菇成为我的开心大冒险。童年、少年,就在看似平静如水般的生活度过,而我也一直是小山村中特别平庸的一员。
想哭的时候,闭上眼睛不让它流泪;伤心的时候,找个地方静静的发呆,告诉自己、要坚强。
15岁那年,父亲对我说:“咋们家庭情况你也知晓,我与你母亲没有那么大能力支撑你读高中乃至大学,要不初中毕业你去读个中专吧!一来,你成绩也不是特别的好考个好大学也是一种奢望。二来,早点出来工作也能帮衬帮衬家里。”
大学,所谓高等学府的大门也在那一瞬间对我关闭了。从小学到中学,我的成绩一直都是中等偏下。我永远都是坐在那个孤寂的角落里,不会惹人注目,也不曾被人欣赏。犹如那不起眼的小花,默默的绽放着我的青春。
从小,我羡慕会跳舞的女孩,当她们翩翩起舞的那一刻,会吸引众人的眼光。
从小,我羡慕能说会道的人,当其他人为难自己的时候能伶牙俐齿,而我只能默默离开。
从小,我羡慕成绩优异的人,总能收到老师同学的格外关注。
我很努力,可是我还是平庸。平庸的我,怀疑过人生、责问过上苍。多少个夜晚,我望着满天星辰问夜空:”为什么我没有漂亮的面庞、也没有婀娜多姿的身段、更没有聪慧的头脑、还有一贫如洗的家庭。每个人都是独特的个体,而我为何会如此的平庸,如同砂砾一般被人忽略,没有一丝痕迹。”
爱情,如同巧克力一般令人向往与美好。爱情来过的样子,我不曾经历。
很多人问我:“为何那么喜欢戴花,如同村姑一般难看。”好看与否,我自己没有那么定义。我知道美人如斯,可我知道今生不论我如何努力我都不能成为美女。
小时候,我没钱买花。长大了,我把所有的花都往身上堆砌。这就是我,从小滋养的贫农意识。爱美之心,人皆尽有。情窦初开的季节,我也对班上的某位男生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我开始节食、开始学习打扮。。。。那场暗恋,随着毕业落下帷幕,而我始终不曾被他人牵着手走过落英缤纷的校园。
工作后,我努力存钱,为了帮父母减轻负担,为了作为姐姐的责任,我只能委屈自己了。
在外打工那些年,也有一些同事曾帮忙介绍,可都无疾而终。大都见了一两面,就没有下文。次数多了,内心难免有点失落与惆怅。
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年,到了25岁的试婚年纪。父母开始有点捉急,我也开始了莫名的恐慌。我没有有趣的灵魂、也没有好看的皮囊、更没有鼓鼓的银行数字。相亲,成为我的宿命,也是唯一可以选择的最佳途径。
感恩上天的眷顾,一场同学会让我走入了婚姻。那次简单而热闹的同学聚会中,某个同学起哄:“你们俩都单身,干脆凑合一对,年纪都不小了,又是同学,知根知底,也算是我们同学中的一段佳话。”
披上嫁衣的样子,每个人都是最美的新娘。这场婚礼,在18岁的时候我就有过期待、有过憧憬。而今,在一番敲锣打鼓中,我彻底告别了单身,走向了婚姻。没有爱情的婚姻,我没有多大期许,也不敢有过多奢望。因为平庸,我很知足。
后来,当我看到这段话的时候,我的眼泪眉飞色舞。
"即便拥有再恩爱的伴侣,人生也难免有寂寞。所以,你必须要在两个人的世界里也学会有一个人的生活,读书、交友、冥思……用喜欢的事情丰满独处的时间。即使爱情和婚姻将男女连结,你仍要明白:生命,永远是一个人的历程。"
此刻,躺着我一左一右的是我的儿子与女儿。儿女双全,这是我的好事。步入婚姻快十年了,老公常年累月在外赚钱,儿子已上小学,女儿也快读幼儿园了。在我这个年纪该完成的任务,我已做到了。
时常夜深人静时,我泪湿枕巾。如果要问我为何会有那么多委屈,我也一时不知从何诉说起。结婚十年,我没有收到过老公的鲜花。结婚十年,我一个人扛起过家庭的重担。结婚十年,我每天都是6.30起床安排一家人的吃住行。。。。。
有时候累了,我好想找个肩膀靠靠。有时候委屈了,我好想找个人倾诉一下。有时候乏了,我好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我是别人的妻子、我是别人的父母,而我不再是我自己。
我努力的工作,依然得不到别人的认可。我努力的成为好妻子,依然受到老公的挑剔。我努力的去做一个好妈妈,而孩子还是很调皮。我很努力,而我然很平庸。
我一直很努力的活着,想活成我期待的样子。但,生活很现实也很残酷,总我回归平庸的模样。我如同开在尘埃的鲜花,一直一直很平庸的绽放。
前两天,在一个节访谈里,我看见了高圆圆坦露了自己在不惑之际,对于自己事业、爱情、衰老等方面的种种思考:
“我决定接受自己是个平庸的人”
这句话从“国民女神”高圆圆口中说出,意义非凡的。
明明美得惊为天人,可以靠脸躺赢,却偏要回归真实,接受自己的平庸。
年纪越大越发现,能把生活过成自己的想要的样子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都活得通透,看的明白。人生兜兜转转,哪怕被千万人奉为女神,光环褪去,也要接受自己的衰老和平庸。
什么是平庸呢?
在高圆圆看来,没有达成自己的期待时,便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真的是个平庸的人。
此时,我终于与自己和解了。高圆圆,从来我仰视的人都能接受自己的平庸,为何我不能?生活很苦、时间很短,学会与自己释然,这或许是我成年后应该学习的一门课程。
我想:
若干年后,我会对着成年后的子女说:“妈妈,我很努力,还是很平庸。但,努力千帆后,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也是一种坦然与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