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泡上一桶面,泡的是面,吃的是寂寞。这座城市与这座城市的朋友圈,飘着雪。我独自面对着电脑,不知要把文字敲向谁。
支付宝上一群陌生人向另一群陌生人,不停的发着好友请求,热闹得好像那时刚有QQ号。只是那时的热热闹闹,只因彼此熟络。而今的热热闹闹,不过是属于马老板一个人的狂欢。忙来忙去,如此的敬业,他却从未想过给你送一张敬业福字,起码是现在。
春节,网上的玩法越来越多,一群网站与APP都换上一层红包的马甲。而真实的生活中,玩法却越来越少。
以前,在家时不看日历,都知道腊八是哪天,祭灶是哪天,而今百度查了好几遍日历,仍然记不住哪一天是哪一天。仍然记得腊八要吃腊米粥,却忘了家乡的粥,配方是什么。仍然记得腊月二十四的祭灶,小时候总猜不懂这两个字的意思。只知道不同的姓氏,要这一天要吃不同的东西,下午还要一起扫房子。现在,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一天该吃什么。呵呵,还能吃什么,盒饭走起。
过完腊月二十四,整个村子的人都忙起来,每家每户都开始忙起来,炸散子,炸圆子,炸焦叶,蒸口袋馍。每一样,都特别有技术含量,但每一家都会。每到这时,小孩子总是特别兴奋,平时没有钱买零食,而此时正好大饱口福,吃过这一家再去吃另外一家。
父母以及叔叔很多人在油锅前忙活,而自己便跑到黑白电视机前看起了《猴哥》。而如今,父母越来越老了,儿女都已不在身边。老爸的哮喘越来越严重,已闻不得油烟味道,曾经要一家人,甚至还要找人忙活的事情,再也没有人会去忙活。以前房上总会挂上两三口袋炸好的散子,后来变成了一两口袋,再后来半口袋,0口袋。以前是一家,后来是一个村子,再后来是一个镇,再后来也许是这个县城,这个市,这片土地。也许,还有人仍坚守着这习俗吧,至少又人看到了商机。
老家的冬天很冷,但每到阳光升起时,总是很兴奋的搬着板凳去墙角晒着太阳,看着大人拿着旱烟袋聊着天。或是看着寒假作业上一道又一道不会做的题目怔怔出神。上海的冬天也很冷,但每到阳光升起时,却又如何能想得到出去晒一晒太阳。只是任自己在冬天发霉,春天发芽。
前几前,居委会的大妈,挨家挨户的警告着,春节不允许放烟花爆竹。我说,过年我们都回家。是的,每年过年都回家。我并不是喜欢在火车上取暖,听列车员喊“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宝粥,来、腿让一下了”。
我只是害怕在这座熟悉的城市,过陌生的年。用爹妈一年做出最好的饭菜,换异乡的一桶的泡面。每次过年回家又踏上征途的时候,总会听到一句话:这才热闹几天,又都走了。
还记得很久以前,姐姐出去读了书,两个哥哥去了杭州,家里还没有电话,每次他们打电话都要打到邻居家。以至于每次邻居朝着这边大声的喊起话,总会以为是他们又有电话回家。过年的前几天,更是天天盼着。
11年,我来上海工作,一直到除夕才回家。而在老家,真正要过的年也只有除夕这一天。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家,但只记得中午的风俗,是过年吃饭要早。所以,后来,便再也没有很晚回家。看着渐渐老去的父母,又怎忍心让他们多等。
前些日子,才知道二婶病了,而且是淋巴癌到了中后期。有时候,觉得命运真的很会捉弄人。二叔在突然之间就变逝,留下了二婶与五个女儿,后来,比我大一岁的姐姐,却也走丢失了好多年。如今几个女儿都已有了自己家庭。三姐还一直说,她说等她房子盖好了,你们再回去。
家庭群里的兄弟姐妹说,今年我们都回家,很久都没有一大家人聚在了一起。是啊,女孩子们都已嫁了人,成了人母。对于父母来说,遗憾,可能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外孙多了,孙子却还抱上。
外面的雪似乎还没停,几年都没有飘雪的天空,今年开始暴击了。都说,瑞雪兆丰年。希望来年,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