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雁门关,半部中国史。
只是如我这样的家伙,关于雁门关的记忆,而今就剩下萧峰一人,真不知道当年高考,历史是怎么考的。
想了再想,我的“历史”是金庸先生的小说教的。
再行山西,在雕梁画壁中沉浸久了,几千年时空变幻的沉重压得我想“逃离”。
那就去雁门关,去看萧峰吧。
年轻时读《天龙八部》,印象中萧峰有三次出现在雁门关。第一次在襁褓中,不知生死。第二次确切知道自己是“契丹人”,生不如死。第三次出现,是金庸先生文化观历史观和艺术观的完美表达,是那个风云跌宕时代宏大叙事方式的极致呈现,雁门关前,萧峰,以死救赎。
金庸、梁羽生、古龙塑造的英雄人物无数,侠之大者,唯萧峰一人。
我以为古往今来,辱莫过于司马迁,屈莫过于萧峰。
在牢狱中拖着被残的躯体,淌着的血,流着的泪,黑夜中那屈辱的呐喊是千年万年的《史记》。
西门吹雪,萍踪侠影,何等的快意恩仇!但大英雄必有大委屈,大委屈只能大隐忍。
雁门关前,撕心裂肺的呐喊之后大切大悟,依然纵横江湖泽被众生,最后在民族大义国之危急民之灾难的时候,舍身赴死,凤凰涅槃。
噫吁哉!苦难磨砺意志,委屈撑大胸怀。只有时代的英雄,没有英雄的时代。
我等这些生活在平凡年代的人啊,即便是将这鼓捶破,又能奈何?
发已稀,鬓如霜,望雄关夕照,心犹不甘。
大治路7号 2024年11月18日记于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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