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对身边事物的观察都比大部分的人要敏锐,而且也很喜欢观察别人的情绪变化以及猜测背后故事。不过随着长大,观察外在的能力越来越弱了,观察后的猜测准确率也越来越低。最近不单发现自己不容易理解别人,也越来越不理解自己了。有很多很多关于自己的问题,完全不知道怎样回答。可能生命中注定有个阶段我会为这些问题而痛苦。痛苦的时候我常幻想一把尖刀慢慢插进心口,所有的痛苦顺着刀口倾泻出来的舒畅画面。不过之后又有一大堆的未完责任把我拉回到现实痛苦世界,使这个画面不得不中止。
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我心情是非常轻松的,身体也很放松,脑袋里只是希望能把后面的文字写得有味道一点,完整一点,使能帮助自己成长,又能让其他人感兴趣陪伴我走一下这段成长旅程。
下面的文字,是记录2019年10月18日~10月20日我参加的《真北领导力启航班》课程。
现在是18号的早晨,我心情不是很好,两年多的无方向感,现在的心情最熟悉不过了,压抑,无力,自卑,封闭,我只希望不迟到也不早到,9点25分到达会最佳,然后5分钟酒店check in,9:30进入课室,我不需要跟任何人打招呼就开始上课。
可是没有控制好,比计划提前了5分钟。我尽量放缓动作地打开车门,阳光和海风间插着一缕一缕的排成梳子状,像一个穿着清新连衣裙,袅袅婷婷的女子在向我招手。可我就像一个穿着破烂衣服蓬头垢脸的小伙,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姑娘一样,不敢抬头向她回以微笑。关了车门我加快脚步走进酒店,我不大想去看这片海,也不想抬头去看这座山,哪怕他向我张开怀抱。
在酒店大堂我假装全神贯注地办checkin手续,这时一辆车停靠到酒店门口,出来几个香港过来的认识的老同学,趁她们搬行李没看到我,赶紧把头扭回酒店柜台,有点不安地说了一声:帮忙快点。可是,越想逃避就是逃避不开,听到她们的脚步已走近,我看着正在低头敲键盘的柜台人员,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突然转过身,眉头,眼睛,嘴巴,脸颊像握紧的拳头一下子弹开成巴掌一样,给老朋友一个最舒张的露齿笑脸,挥起右手,有点夸张的声调“嗨,早~啊!”不由想起周星驰变脸式的打招呼方式。但不得不承认,当自己勉强自己做出了一个舒张的身体动作后,原来压抑的心情有了一点点的打开,别人的微笑回馈也给到我一点力量。走过来的是馥安和关蕊,还有一个身体微胖,圆框眼镜梳着油头,四十多岁还穿着时髦图案T恤的男子。馥安和关蕊都是保诚保险的,关蕊我比较熟悉一点,是一个来自北京的豪爽姑娘,在北京时在国航工作,结婚生子后又考了港大的研究生,毕业后就留港工作并全家移居到了香港。她是那种有傻的气质,有认真的气质,有优雅气质,又有通俗气质并能随时切换的人,总之你看到她你就会希望自己能活成像她那样,我也很喜欢和她聊天开玩笑。
和他们打过招呼,寒暄一下天气,旅程,柜台也帮我办完手续了。课室就在酒店的四楼,“叮!”电梯打开门,看到熟悉的面孔,湘媚和晨晨,课程机构的工作人员,“我就说骆强绝对不会是迟到的那个,他这么热爱学习”,湘媚把写着我姓名的学员卡交给我。我突然觉得身体收缩了一下,心情有点惭愧,心里想,唉,这么热爱学习,那又怎样,知道的是很多了,但就是做不好。走进教室,柯嘉老师就坐在门口,柔顺乌黑的短发平分成两瓣,遮住了大部分的脸蛋,只露出精致的五官,就像一颗发芽的豌豆,刚刚撑开了两片假叶。每次见到她总觉得很亲切,我只是微笑向她说早,她会很清新又温柔地叫我名字“嘿,骆强,又见到你了”。每次见到她都有种与小时候邻家大姐姐相逢的感觉,有次我在群里轻微地提到自己睡眠不好,她就私发信息给我一些建议,倍感温暖。你很难想象以前的她会是一个由抽烟又火爆的女子(据她自己说),如果要找一点点痕迹的话,可能就是她上课的时候,会因为一些不完美而着急,说话语速你也能看到她在有意放慢,但着急时,或者忘形时又会不自然加快。
琪琪老师坐在舞台的位置,看到我进教室了,她非常热情地“嘿,骆强”,我当然也回报相同的热情“嘿,琪琪老师”。遇到问题我也愿意找琪琪,她也会耐心帮助我。不过她的衣着,姿体动作,语气语调,每次见面,都只会给我同一种的感觉,她是一个训练有素的老师。她的情绪不会轻易被你看到,但你又能知道她在通过她的专业形象遮盖着她的情绪。琪琪老师的知识是很棒的,阅历很丰富,讲授也很专业,不过我个人觉得欠缺感染力。
我们的大BOSS邓导也没什么感染力,但不妨碍他成为一个有能力启发人们找到真我的真正导师。他总是冷冷的,你跟他打招呼,基本上就是看你一眼然后嗯一声,你和他对话如果你没有使用麦肯锡的电梯法则把内容浓缩,那么他会毫不客气地走神或者直接打断你。因为后面还有很多他的故事,在这里就不多说他了。
走进课室,我发现我在原来课程认识的十来个人,基本上都坐到了七点到十一点的位置,没有一一向他们打招呼,我在我熟悉的五点钟位置坐了下来,左右的座位都是空的。坐下不久,刚才在楼下遇见的四十多岁还穿时髦图案T恤的男子进入了教室,他走到我的旁边,看了看我“这有人坐吗”,我轻轻摇了摇头,他点了一下头回应“哦”。湘媚过来和他说笑了几句,很熟悉的样子,他应该是一个老学员了,而且说话痞痞的,滑滑的,有点陈百祥的感觉。他在我左边坐了下来,很快,我的右边也坐下了一下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士。没有太多的窃窃私语,全班总共30人左右,基本都到齐了,课程就正式开始了。
我最近两年发现自己工作生活都十分没劲,如果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事情基本上都逃避,但每次逃避过后又会非常自责自己不努力,工作成绩非常糟糕,生活也尽是靠意志和责任在坚持,问自己想要什么自己也回答不上来,十分痛苦,这是我走进这个课堂的主要原因。课程开始时每人有一分钟表达自己的问题,我也如实照说了,说完了很惭愧,这么一个懦弱的背景居然在自己口中说得这么轻松。其他人的问题有家庭关系的,公司管理的,个人成长的等等。我看到柯嘉老师和琪琪老师有把每个人的问题记在本子上,想必是做课程的个人成长跟踪的吧,我也很期待想知道两年后这个课程结束时自己的问题解决得怎样。
“我们这两年的课程主要围绕人的情绪,心智模式,和关系展开;课程的目的是提升你们领导自己的能力,领导他人的能力,战略思维与系统思考的能力,从而实现自我超越,获得更高的自由,更大的满足感”邓导给了这个课程一个定义,其实这样告诉没有接触过类似课程的人,他们也不容易理解。如果有人问起,我一般会说,就是帮助我们认识我们的长处短处,通过有意识地发挥长处使生命质量更高的课程。
嘿!认识自己的短处长处就需要两年时间?我们都活了几十年了,难道还对自己不了解?所以,怎样去描述这个课程,有时真不能给别人一个清晰简洁又有说服力的定义。这些课程的特征是启发式的,就连参加这个课程的决定也只能使用启发式。
我们自由组合三人组,每人有十分钟的时间来做一个自我介绍,我和我的左右同学刚好组成了一队。终于知道这个四十多岁还穿时髦T恤的男人姓廉,同事同学都习惯称他大廉,来自北京,在深圳呆过十多年,在深圳时工作是领导力培训的讲师,移居香港后在保诚做保险金融理财。大廉是一个玩世不恭又很多人生感悟的人,他描述自己腐败、红尘,认识久了,其实他是有浪漫且高尚情怀又懂得世俗的一个人。他会偶尔发发呆想想人生大问题,但快乐是他的基础情绪,偶尔的困惑就像蒸水蛋上的小虾米,品尝的时候,你可以只勺水蛋,也可以勺有虾米的那一块,都很美味。突然间想起有人对红楼梦的一句评语:通过描述人性的残缺塑造出人性的美。
在我右手边的女士叫龙珺,她来自陕西汉中的农村家庭,中专毕业后到深圳打拼已有二十多年,在深圳安居乐业,她现在状态很好,她很感恩现在的生活,也对自己一路的经历感到自豪。
我呢,来自广州从化的农村家庭,有四个弟妹,05年离开校园后到深圳工作,从事通信设备的研发十年,然后转做互联网相关的项目,互联网的项目没有任何起色,现在又做起发廊的生意。以前读书的时候,有非实现不可的目标就是考上大学走出农村,后来就没有给自己定过什么非实现不可的目标了。读书期间也很多兴趣爱好,足球,羽毛球,手工,写作,也当过好多次学校晚会的主持人,参加数理化的各种竞赛基本上都是区里面的第一到第三名之间,大学本科也只读了三年就考研了,在电子七所实习时我的实习工资是所有实习生里面最高的,到华为的第一个季度转正时就拿了优秀新员工,第一块业务单板就把自己的一些学习成果写成专利,后来到了一德企,结婚,买房,生子,都是在外企期间完成的。
我怀念很多感觉,各种比赛拿奖的感觉,踢足球比赛进了一个球兴奋得跳起来和紧紧拥抱队友的感觉,筹备一场晚会完满结束后的感觉,甚至失恋的感觉我也怀念。可参加工作后有比较强烈感觉的机会越来越少,感觉也越来越弱,逐渐逐渐,工作已经变成了一个很无趣的只是为了维持生活的活动。自己换工作和后来从公司里面走出来,基本上都是为了追求一些激情。不过,自己创业是为了激情,但创业项目的选择都是被动的,都做得很糟糕,逐渐逐渐,我变得越来越没自信,越来越没有方向感。所以今天在这个自我介绍里面,我内心感觉非常茫然,脑袋里面一直想着我怎样才能走出这种状态,身体只能觉察到胸口压抑,其他部位都全然忘记了它们的存在了。
10mins的自我介绍时间大家都想到什么说什么,和不熟悉的人说话没太多的顾忌,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内容,每个人能记住一两个关键字就不错:大廉—腐败通透;龙珺—感恩满足;
“现在我们来做第一个练习,让你们体验一下活在当下的感觉,我先向大家解释一下这个概念的由来”,邓导介绍了佛教的禅修练习传到西方后,一个叫卡巴金的人对其去宗教化并进行科学诠释,然后正念训练在西方得以推广,近些年又以舶来品的形式传回国内。正念和活在当下是同一个概念,正念使人专注当下,享受当下。其实这些概念我都是理解的,我认可人的绝大部分痛苦都源于没有活在当下,我们大部分时间在为过去的事情而思绪万分,为将要发生的事情焦虑恐惧等,但事实上哪怕刀要砍向你的脖子时,只要刀没有碰到你的皮肤,你都有能力当完全没有发生一样,但我们一般会选择恐惧万分,部分人会因为这个恐惧而失去躲避的能力。当我举这个例子的时候,突然间想起武侠小说里面武功厉害的人都需要打坐调呼吸练内功,这也是对锻炼他们正念的能力很有帮助的啊。
嗯是的,我们现代的正念训练也以呼吸练习,冥想练习为主。我们第一个练习是进行赖克式呼吸5mins;然后进行5mins的每呼气一次,说出当前身体的感觉;再进行5mins的每呼气一次,说出当前脑海里面的念头;最后进行5mins的每呼气一次,说出当前的情绪感受。
呼吸正念练习需要两人一组,一个练习者一个陪伴者,我和大廉组成了一组。躺在地毯上,灯光逐渐关闭,双层的窗帘只在窗沿的位置留下一条单层窗帘遮盖的缝,海上的阳光透过这条只有单层窗帘遮盖的缝,柔和地铺在课室大堂的地毯上,随着像山林炊烟般的禅音袅袅响起,我多希望这一刻就这样停住。我闭上眼睛,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每一回合的深呼吸,就像一张能穿透身体的密网,从头顶顺势滑下,把身上的细菌病毒烦恼全部过滤排除体外,留下清洁的躯体,和灵魂。柯嘉老师引导我们开始说身体的感受,她的声音在音乐里面出现就像清澈的溪流里面流淌的绿藻,你可以清晰地看到绿藻,但又完全没有破坏溪流的流动。
我觉得脖子很硬,还有点疼。“嗯”,大廉出其不意地给了我一个回应,在我已经忘记他在我身边的时候。突然间有种上帝之音的感觉,我以为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在宽广的草原上无拘无束地漫步的时候,发现有个友好的声音在关注我,但我却看不见他。这个声音,是这个刚认识的人无意间伸出的友谊,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的链接。这个两个小时前,我还带点有色眼镜观察他的中年男子,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非常有爱心情怀的绅士。当角色调换时,我也给回了大廉相同的回应。
“正念的相关练习对训练大家身心统一是有帮助的,这是对自己内在世界探索的开始,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是的,“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然后不给出明确答案是邓导启发式教育的常用手段。“靠意志力来作自我改变是不可行或者说不能持久的,你们怎么理解这句话”。当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来了一股暖流,我一直自责自己意志力不够,很多明知会对自己好的改变,却自律不起来。
大家都没什么答案的,有几个比较活跃的同学轻声地和旁边的同学分享自己的想法,同时也希望老师能听到,得到老师的肯定。不过邓导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就能看出他根本就没有期望我们能有什么答案,他自己也不准备给出详细答案,甚至还会抛出更难回答的问题。“其实意志本身就是一种对自己暴力,是一种寻求通过外在来解决问题的途径。使用意志力不合适的话,那怎样才能更好地做到自我改变呢?”我不就是为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来的嘛。
其实我刚才说邓导也不准备给出详细答案的描述不太准确,应该是邓导他知道他给出的答案是不能像数学计算题各个步骤一样,每一个步骤都有确定的中间值,然后走完所以步骤之后一定能得到某个结果。这是一个隐性知识,不容易被文字化,甚至不容易被觉知洞察,知识本身常常是跨学科不易被整合的。
“是的,我们的课程就是引导大家从内在来解决问题。我们面对威胁,焦虑,压力等的自动化应对模式是已经固化的神经回路的反应,也就是潜意识里面的东西,我们的学习练习就是要要潜意识意识化,这其实就是人的成长”
所以,从内在解决问题,就是答案。
“从内在解决问题,我们来做一些有助于帮助我们认识自己的练习”,是的,又到练习时间了,“我们刚才都做了一些自我介绍,但你们有没有认真地想过,我是怎样变成现在这样的?知道自己是怎样成为成现在的自己,是自我突破的基础。下面我教大家一个练习,还是三人一组,每人有20分钟,你们回忆一下从你有记忆起,有哪些事情你觉得是对你成长有影响的,串成一个生命故事,给你的队友分享一下。”“我知道有些人做过这样的练习,你继续做,看看这次讲出来跟上次有什么不同,生命故事我们会鼓励你经常讲,你对自己的了解程度会越来越深。”这里的练习总是会强调反复做。
当听到老师说从有记忆起的事情的时候,我脑袋里面就浮现出一个两三岁农村小男孩的形象,他爸爸非常疼爱他,有些小发烧感冒都紧张得不得了,非得要到广州最好的儿童医院去看。那时交通不是很好,为了早上挂到号,总会提前一天到城里的朋友家过夜。在广州城里过夜,陌生环境总有点不安全感,很容易半夜醒来。夜幕下外面的灯光透过窗户照到天花板上,窗户栏栅的影子拉得很长,能听到外面车辆轮子辗压马路的声音,偶尔还会有喇叭“卟,卟”的吼叫。这时小男孩会很想念他的农村老家,一到晚上一片漆黑,只有蟋蟀,青蛙声音作伴的地方。不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能给他一个拥抱他会不好安定一点,可是在他的回忆里并没有拥抱,他也没有要求过,因为,从小他就知道要坚强,勇敢。
我的生命故事记忆从这个两三岁小孩就开始了,因为我有一个非常耐心教导我基础知识的爸爸,特别是我的计算能力,比同年小孩都会优胜很多。我爸爸为了让我获得更好的教育条件,使尽浑身解数把我送到了全县最好的小学里上学。不过,这意味着我要和我的父母分开了,在5岁半的时候。我先是寄宿到了我伯娘的娘家住了两年后来再到我伯娘家住。我也跟我堂姐她们同样叫我伯娘的父母公公,婆婆。我和公公婆婆睡一个房间,自己一铺床。古老的屋子,古老的大床,古老的柜子,他们家是很传统的居民家庭,做什么都很有规矩那种。而我原来的家,房子是我爸爸建的,或者叫搭的,因为那时他们走计划生育,都是临时居所,床啊凳子啊都是我爸爸自己钉的,家里什么规矩都没有,家里的任何东西基本上我都可以去动,弄坏了也不会挨骂,非常自由无拘无束。太大的反差了,现在回想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适应过来的。但我记得我非常讨厌夜晚,我一般七点左右就睡觉,希望睡着了不需要经历这些个漫长的夜晚。那张蚊帐陪伴我两年了,我始终觉得他很陌生,每次钻到蚊帐里面,都只能和自己对话。天亮了我就会非常开心,因为去到学校我有很多好朋友,我天性就很好动,不会疲倦地游戏玩耍,只有在学校里,我才是和其他人无差别的。那两年,我父母大概一个学期也就只会过来看过壹到两次的样子。
我的妈妈是非常非常刻苦耐劳的任劳任怨的传统妇女,我13年左右写过一篇关于我和我妈妈的故事,现在也再重温一下:
突然想分享鸡鸭的故事,先说鸡的故事吧,那时我大约初一,初二,一个情窦初开的年龄,中学我寄宿,周末偶尔会回家。我忘记了是什么事情让我觉得不开心,周末回到家里依然还是很不开心,我坐在门口,有几只鸡老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把她们赶走,她们又走回来,我心烦于是大力踢了一脚出去。可是我不小心踢到一只母鸡的脖子前胸的位置,那只鸡飞了一米多远然后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我突然间觉得很内疚,同时也想到我妈会骂我,因为这是一只生蛋的母鸡,那时候还只有在过节才舍得杀鸡吃。我妹妹看到了也在那幸灾乐祸说我肯定要被妈骂了。
没过多久我妈就从田里回来了,鸡还躺在那里,妹妹就赶着去我妈那里告状,我妈意外地看了看我,她没问我就回答说鸡老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不小心把她踢死了,我妈若有所思然后很宽容地说,那岂不是今天有鸡肉吃了。。
我妹妹每次提起这件事,到现在,她都觉得我妈重男轻女,如果换转是她们肯定要被大骂甚至打了。其实是她们只看到表象啦。我从那天我像才发现我妈另外的一面,以往都觉得她和农村里面其他的妈一样,对小孩劳动和物质方面的约束非常严厉,容易因为这些事严厉地批评甚至骂子女,她其实大部分时候会这样,不过她另的一面是,我发现她注意到了我那天的心情,而且尝试让我心情好转。那是我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感觉到我妈非常细腻的一面,像重新认识她一样。
到鸭子的故事,这个故事和鸡的故事恰恰相反,是我妈像倍感意外地发现我的另外一面。
故事的背景非常类似,不过我又大了一两年,应该初三左右吧,依然是周末时回家,家里有鱼塘,会养些鸭子,那天我回去鱼塘里有两只鸭子在游来游去。
我妈从田里回来见我回到家,于是跟我说她要杀一只鸭子煲个鸭子汤给我喝,因为学校伙食不好回家要补充一下营养。我那时没有任何的语言准备,我发自内心的轻轻地跟我妈说,不要吧,就剩下两只鸭子你杀了其中一只,另外一只会很孤单的。我发现我妈听完之后眼睛有小小红红的,不知道触发到她什么回忆了。我觉得她同时也表现得比较惊讶为什么我会说出这种话。可能她一直也觉得我是大大咧咧的农村孩子,应该很直爽坚强才对,她像第一次发现我的另外一面一样,她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你太善良我怕你在外面会容易被人骗。我回答她我说我虽然善良但是我很聪明,所以你不用怕的。。。。
我还给我的组员们分享了我几段恋爱的故事,还有工作的故事。后面有机会碰到适合的场景再来重温一两个。
“自我建设和自我破坏,每个人都在做着的事情”
“生命中对自己影响较大的几个人”
我们通过了大量的生命倾诉,来剖析我们为什么会成为现在的样子。这些我都希望能有时间以自传的形式写一写,好吧,既然说到这里了,个人自传那就作为2020年的一个大作业吧。
(省略了大部分课堂内容)
但我还是提一下在这三天课程里面,对我帮助最大的一个主题---接纳
这里不得不说一个我们邓导的家庭故事,这个故事是由柯嘉老师讲述出来。
这是一个大冬天,邓导一家和柯嘉以及一些朋友到日本度假。他们来到了北海道的滑雪胜地,不过可惜的是这几天刚好是日本某个民族节日,滑雪场的工作人员比正常要少,有部分项目就减配了,那几天滑雪场都没有滑雪教练的服务,连缆车都停止服务了。但邓导7岁的小孩(小邓)第一次来到滑雪场,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学滑雪的。大家评估过雪道的情况,都认为这个坡道爬上和滑下都比较危险,而且又没有专业教练陪伴,所以都劝小邓在雪地上玩玩就好了。
不过小邓表现出来对学会滑雪非常渴望,邓导说“没事,我跟着他,在旁边看着我会注意到危险情况的”。柯嘉是会滑雪的,于是也自告奋勇地表示“让我来先陪一下他吧”。
柯嘉陪伴小孩去挑滑雪板,然后穿上。因为是第一次穿上滑雪板,再加上本来就不会很舒服,小邓穿上之后觉得很不自然,总觉得自己没有挑到一双最好的滑雪板,走出来之后有点把学滑雪本身的困难怪罪到滑板上了。柯嘉带领着小邓一步一步地走上一个很小的斜坡,小邓还没有开始滑就因为没有适应新的走路方式而差点跌倒好几次。小邓开始唠叨鞋子不好穿了,边走边埋怨。在学习滑雪杖如何辅助走动和推动滑行时,小邓就真正摔倒了。他没有哭,但抱怨却愈来愈强烈,一直不停地抱怨鞋子,滑雪杖,休假的教练,该死的天气等等等等。
柯嘉在陪伴小邓一个小时之后,不间断的抱怨有点让她觉得难受了。她复述故事的时候说“如果是我自己孩子的话,我可能会停下来,想办法让他不抱怨了,再继续下去;如果不是的话,真的很难在抱怨声中还保持很有耐心的陪伴”。
柯嘉跟邓导夫人反应这个问题,邓导夫人轻轻地说:“没事的,他只是通过这种唠叨来缓解他的焦虑情绪,但我知道他是不会放弃的”。柯嘉当时复述邓导夫人的这句话时,我感到了极大的震撼。故事还没有结束,后面的连续一周,邓导自己一个人每(整)天都静静地跟随着小孩,看着他跌到都爬起来,每一点点的小进步,就给予足够的鼓励。小孩一直这样跌跌碰碰,真的正如他妈妈所说,他从没有提过要放弃。
“他只是通过唠叨来缓解他的焦虑,但他是不会放弃的”,邓导夫人的这句话让我像瞬间对“接纳”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她一定也是经历过接纳,才有可能这么平静和理解。在那一刻我非常羡慕她能够对自己的小孩理解这么深刻。我以前听到“接纳”,更多的是理解为接受自己的各种不足,不要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些不足。而现在的理解是对自己情绪的敏锐觉察,并充分了解情绪的背景根源,当再次遇到类似的事情后反应平静。
“自我疼惜的过程是呼吸,觉察,承认,接纳,欣赏,行动” 邓导向我们解释我们怎样避免在自我憎恨的循环里反复。
“他只是通过唠叨来缓解他的焦虑,但他是不会放弃的”这句话感动了我,从而真正(以前太断续)开始了自我疼惜的第一步---呼吸;然后很快,我发现我已经找到了“接纳”的感觉。
“接纳”帮助了我很大,我刚刚过去这两个月里有非常多的生活例子,我在接纳的路上取得的进展。我觉得我自己也变得平静了很多,快乐了很多,耐心了很多。除了课堂上的听讲外,这可能得益于我这两个月也是有持续地做呼吸和冥想练习。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其实最后这几段是在第二次课程(12月13~12月15)结束后才匆匆补充完整的。因为第二次的课程收获的比第一次课程更加更加多,如果我不结束第一次课程的记录的话,第二次就迟迟难动手去开始记录了。在第二次课程记录开始前,我可以告诉大家,我现在对我自己越来越有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