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鸣匆匆地整理好衣服,刚站起身来,便看到门外缓缓走来一人。
此人身材矮胖,头上松松垮垮地挽了个牛心发髻,斜插着一根白玉簪子,一身宝蓝色的道士装束,腰间系着水火丝绦。他身后背着一柄宝剑,右手拎着一个大葫芦,左手提着一柄拂尘,远远看去倒真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待来人走近了,只见他眼角眉梢皱纹堆垒,颌下稀疏的短髯略有些灰白,而他身上的道袍则是污迹斑斑,不知是油渍还是酒渍。
道人进得屋来朝着一鸣打了个稽首,还未曾开口,就有一股酒气率先袭来,呛得一鸣几乎要大醉一宿。
一鸣看着眼前懒懒散散,穿着邋遢的道士,实在有些大失所望,不禁语带嫌弃地说:“你真的是那个揭榜之人?”
道士仿佛没有听到一鸣的话语般,自顾自地走到一张椅子旁,也不等一鸣让座,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又重重地打了个酒嗝之后,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不错,正是贫道揭的榜。贫道听闻这接龙客栈有一女子,貌若天仙,名为拓桑。我本是为一睹芳容,一亲芳泽而来,却见到你们张榜求助。啧啧,美人落难,贫道岂能袖手旁观?只是不知事成之后,道爷我到底能落些什么好处?”
这时胖达也闻讯赶了来,才踏入门,便听到这样一番调戏似的话语,抬眼望去,只见一形貌猥琐的道士吊儿郎当地坐在那里,毫无形态。
恼怒的胖达实在按耐不住,不等一鸣开口,一个箭步纵到了老道身前,冷哼一声:“妖道,就你这个模样也想打我未来媳妇的主意,我看你是不自量力!”话音刚落,便是一掌落下,带着疾风,直奔老道面门。
老道见状却不闪不避,镇定地从袖口里拿出几颗豆子往地板上一掷。豆子落到地上,只闻得“嘭”的一声,升腾起一股青烟,烟雾中现出了几名金甲武士,威风凛凛地护在老道身前。
胖达一掌直接落在这金甲武士身上,金甲武士生受胖达一掌却是纹丝未动,反观胖达却被震得倒退好几步。
一鸣和胖达惊讶地看向那一脸得意的道士,齐声说道:“撒豆成兵!你到底是谁?”
“无量天尊,贫道不才,人称长街道长是也。”道人故意拖长了话音,看着一鸣以及胖达,脸上带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仿佛单靠自己的名号就可以震慑住二人。
“你就是那个无赖道长长街?”一鸣反问道。
听到一鸣的话长街道长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了两声。
胖达看着眼前的道士,顿时想起了有关这个长街道长的种种传言。据说这是一个爱好在花街柳巷喝花酒吃霸王餐的酒肉道士,当真是道祖穿心过,酒肉腹中留。而且此人性情古怪,常常一言不合与人大打出手。这长街道长虽然没有什么特别高超的本领,却是奸诈狡猾,依仗着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撒豆成兵之术,总是躲在金甲战士后面下黑手。再加上此人逃跑功夫煞是了得,运气也是出奇地好,因此从来不曾吃亏。被他欺侮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招摇过市,却无计可施。此人当真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无赖道士。
一鸣想了想,低头在对胖达耳边轻声低语道:“这老道可不是好打发的人,被他赖上算是我们倒霉了。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那撒豆成兵的秘术倒还是很管用的,与其和他撕破脸皮,不如顺他的意,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胖达心中并不情愿,但他对于长街道长的撒豆成兵之法也无可奈何,只得叹息着点了点头,看着一鸣说:“你说也不无道理。唉,就听你的,算上他一个吧。愿老天保佑我的媳妇儿桑桑以及我儿子阿板平安无事!”
长街见一鸣还有胖达达成一致,笑嘻嘻地说:“算你们有眼光。那么接下来,让我们谈谈报酬的问题。嘿嘿,什么真金白银的道爷我都不要,我就看上你们家那拓桑姑娘,怎么样,到时候把她救了以后,就赏给道爷我呗?”
一鸣闻言,双目一蹬,当场就想发作,却又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扭头朝外看去,只见从门外疾步走进来一个红衣女子,她一身火红色的长裙,宛如烈火般璀璨夺目,袖口上走了几遍金线绘出朵朵金莲,衬着一双嫩白柔和的纤纤玉手。胸前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走动时,衣裙的下摆随之飘荡开来,露出一对宝石装饰的鎏金鞋,犹如花朵绽放一般。
她头挽飞星逐月髻,薄施粉黛的面庞细润如玉,柔光四溢,而透着灵气的眼眸慧黠地转动,显得娇俏而妩媚,那樱桃小嘴不点而朱,是那么的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飘荡,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生辉,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一鸣和胖达有些惊讶的看着快步走到自己眼前地红衣女子,只见她眼露焦急,语带急切地问道:“胖叔叔,我听说阿板被坏人捉走了,是不是?”
胖达愣了一下,忙安抚道:“隋云,谁给你嚼的舌根子啊?你不乖乖待在你的梧桐殿里,跑到这人间来,就不怕惹怒你父亲?”
隋云娇嗔道:“胖叔叔,我这不是担心阿板哥哥吗?当年我涅槃失败,要不是阿板哥哥路过救了我,我早就魂飞魄散了,现在他有难我怎能坐视不理呢?”
胖达劝慰道:“隋云,我知道你担心阿板,但是那冰魔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阿板没有救出来,反将你搭了进去那可就更坏事了!你让我怎么和你父亲交代呀?”
“胖叔叔,你不要说了,反正不管如何我一定要去救阿板,我的命是他救下来的,现在他有难我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你就别拦着我了!”隋云目光坚定地望着胖达。
这时长街开口了,只见他色迷迷地扫了扫隋云,笑道:“小丫头,就你这还没发育齐全的身子,去了也是白去。与其去给人送菜,还不如乖乖的呆着,等着吃我和拓桑姑娘的喜酒,哈哈哈。”
隋云瞥了一眼邋遢猥琐的长街,厌恶地掩住鼻子,气呼呼地说:“哪里来的牛鼻子老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呀?本姑娘可是天……”
隋云像是想起了什么,顿了一顿,又哼了一声续道:“有没有本事要试过才知道。依我看你是去送死的那一个吧!”
长街笑嘻嘻地说:“嘿!小丫头片子,要不咱俩试试手?只要你能打倒我,我就带你去找你的阿板哥哥,你看如何?”
“我用得着你带我去?”隋云不屑地看着长街道长。
长街道长扬了扬手中的榜单,对隋云说:“榜单已经被我揭了,我对这冰魔也是略有些了解,怎样?有没有兴趣来一场啊?”
“来就来,你到时不要反悔!”隋云哼道。
“哈哈,我长街虽然无赖,但在美女面前从来不打诳语,你大可放心!”长街嬉皮笑脸地说道。
欲知详情,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