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在离家最近的小学入学了。
记得学校的东南方向有一座小土庙,距离学校大概三百米左右的样子。也许学校的名字——庙后小学就源于此吧。
据说,学校前方那座小庙是专门接受新故去的人报到的地方。每当周围数公里内有老人故去时,他们的亲人们就会请人做了花花绿绿的纸轿子,吹着哀伤的号子,穿着孝服,排着长长的队伍把故去的老人送了去。每年我们都能看到好几个老人被这样送了去,甚至就从我们的学校墙边经过。那时我常常疑惑:那样的小土庙还没有我们一间教室大,何以住的下那么多老人呢?因为害怕,我从来没有真正靠近那里探究过。
我们的庙后小学尽管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绿树成荫的校园,也没有先进的教学设备,但是我在庙后小学的两年时光是我这一生中难以忘怀的记忆。
说是学校,其实也只有三间土墙的茅草屋。两间用作教室,一间用作老师的办公室。
单是两间茅草屋还被塞进了三个年级。每每老师给我们上课,都是给一个年级上课,另外两个年级的人自习或是写字。在别的年级上课期间,其它年级的人是万万不可出声的,否则就会被赶到外面去站相。我是亲眼见到我的同学被赶到外面晒得冒油,只是我胆小,没曾体验过站相的滋味。想想如今的孩子们,老师连批评都要小心翼翼,真是太幸运啦。
教室里,所有的课桌都是土质为主的材料。桌腿是土坯堆砌起来的,上面并排棚些竹竿,放些稻草,再在稻草上糊上泥巴并抹平就基本完工了。等到座位分给每个人时,我们自己再找来破裂的瓷碗片把它用心磨平,日复一日它就像油漆的桌面一样光滑了。凳子都是自己从家里带去的,高矮不同、宽窄不一。
最有趣的要数那些课间十分钟了。
我们的活动场所便是那房前屋后的一片空地。周边几十米外不是农田就是旱地了。
我们没有奥特曼卡片,没有足球皮球,更没有电动玩具。我们有的是用废纸叠成的拍子,用麻绳制作的跳绳,用木头削成的陀螺。一到下课,我们飞一般的冲出教实。我们打拍子,跳绳,赛陀螺……
倘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我们女孩子还会飞到田野里采些野花,夏秋时节我们去摘些野果也是常有的事。男孩子们呢?捉只蜻蜓,逮只蝗虫,甚至于抓只小蛇来玩耍也都是不足为奇的事儿……
电铃是绝对没有的。一到上课,只要老师拿着哨子在房前屋后吹上几声,我们便飞奔着向教室跑去,仿佛训练有素的小鸡小鸭听到了喂食的信号一样。
现在想来,我在庙后小学的两年时光是我整个小学期间最具童趣的两年。不像现在的孩子,除了那些冰冷的玩具和电子产品就没有什么可消遣的了。
只可惜,我在庙后小学读了两年就转入离家几公里外的大点的学校去了。
大概是八十年代末,我的奶奶故去,我随送行的队伍经过庙后小学。那时我的小学,它,已经是一块平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