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去世已经快五年了。而我也从想到姥姥就会偷偷地哭,到现在的很少想起。想想时间真的是无情的东西,它会把一切都变淡,包括我对姥姥浓浓的思念。但是这一切,在我读到史铁生老师写的《奶奶的星星》的时候,把我深藏在心底对姥姥的思念一点一点勾出来,让我心里的泪也不免一滴滴落出来。
虽然我不是姥姥一手带大的,但是我对姥姥是有着深厚的感情。我是姥姥孙子辈里最大的一个,想必也是受到宠爱最多的一个。史老师文章里对于奶奶的描述,就这样把久远时光里姥姥的形象,重新展现在我的面前。
“世界给我的第一个记忆是:我躺在奶奶怀里,拼命地哭,打着挺儿,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哭得好伤心。窗外的山墙上剥落了一块灰皮,形状象个难看的老头儿。奶奶搂着我,拍着我,“噢——,噢——”地哼着。我倒更觉得委屈起来。“你听!”奶奶忽然说:“你快听,听见了么……?”我愣愣地听,不哭了,听见了一种美妙的声音,飘飘的、缓缓的……。是鸽哨儿?是秋风?是落叶划过屋檐?或者,只是奶奶在轻轻地哼唱?直到现在我还是说不清。“噢噢——,睡觉吧,麻猴来了我打它……”那是奶奶的催眠曲。屋顶上有一片晃动的光影,是水盆里的水反射的阳光。光影也那么飘飘的、缓缓的,变幻成和平的梦境,我在奶奶怀里安稳地睡熟……”
这是文章中的第一段话,在我的印象里,我的姥姥也是这么哄着年幼的我睡觉。在长大之后,想到姥姥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耐心,哄着我这个爱哭鬼睡觉。我想,这也许就是爱,对于孙子辈的那种沉沉的爱。
小的时候,我也总是会一脸天真的对着姥姥说:“姥姥,我长大了,一定会买好多好多东西去孝顺你。”具体买什么东西,现在的我竟然忘了。只记得姥姥总是一脸甜蜜的笑容。“好啊,我的乖孙。你一定要好好上学,长大之后才能赚好多好多钱。”小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买一幢好大好大的房子,可以把姥姥从山村里接走,住进我的大房子里,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和我的姥姥呆在一起。
童年的我说出的话,总是格外的甜美。可是长大之后,才发现我面对的现实,是多么的残酷。为了爱情,我裸婚嫁给了现在的老公。婚后,为了照顾孩子,我做起了全职妈妈。家里只有老公一个人赚钱,要养家,要养两个孩子。我没有多余的钱去孝敬姥姥。
等到二宝出生以后,我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看姥姥。我食言了,我没有能力买得起大房子,更加没有能力去照顾年迈的姥姥。姥姥在二宝刚刚满一周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接到姥姥去世的消息,我满心的愧疚。这一年的时间,我每天一颗心都扑在了孩子身上。
没有时间去看望姥姥,偶尔想起的时候,我会安慰自己:等一等,等二宝稍微大一点,我就可以带着二宝去看望姥姥了。可是,姥姥没有等我们,就这么走了。带着我无尽的遗憾。
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姥姥,是在医院。姥姥问我:“你怎么没有带二宝来啊?”我说:“天太冷,二宝在家里让婆婆看着呢。”现在想想,姥姥一定是想念我的二宝了。可是我却终究不能够让姥姥看一眼我的二宝。
姥姥去世后,我总是梦见姥姥家所在的那个小山村。梦到姥姥拿着一把蒲扇,在夏天的夜里到院子里乘凉。
“我们坐在庭院里,草茉莉都开了,各种颜色的小喇叭,掐一朵放在嘴上吹,有时候能吹响。奶奶用大芭蕉扇给我轰蚊子。凉凉的风,蓝蓝的天,闪闪的星星,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看到文章中的这段话,就又把我拉回到久远的记忆中。这些记忆,只能在梦中重现了吧。
听很多人说过:人去世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在漆黑的夜里给行人前进的勇气。我的姥姥会变成哪一颗星星呢?姥姥是一名基督教徒,我更愿意相信,她已经变成了上帝身边的天使,在天上看着我们,祝福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