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文/ 月初西楼

2017年10月29日  星期日  天气晴

图片发自简书App


  我有两个故乡,一个在白山黑水间,用我最熟悉的腔调,展示着它的纯朴率真。一个在茫茫绿野中,挥动着它的马鞭,在旷远的天地间唱着悠扬的长调。

  成长的这个黑土地,是我第一个故乡。在这里,有着不那么分明的四季和尤为漫长的冬天。腊月里,放眼望去,白色占据了道路,占据了树枝,占据了屋顶......路上是结实的雪,行人走过,留下一串咯吱咯吱的余音。树枝上是松散的雪,调皮的孩子一摇,像落英,像羽毛,像迷路的蝴蝶,乘着北风,在低空上任意飞舞,盘旋。屋顶的雪是平整的雪,阳光照在上面,白得耀眼,白的发亮。

  我记得那个街角推冰糖葫芦车的男人,用他的大喇叭吆喝着卖:“山楂糖葫芦,三块钱一个,五块钱两个。”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裹在厚厚的大衣里,手插着兜,呵着白气。我记得家门口扫起的一堆堆雪,走廊里气息浓郁的酸菜缸,阳台上堆着的白菜、土豆、葱。还有透明的窗户玻璃上挂着的好看冰花。我记得年跟前多的是冻梨和柿子,偶尔提上一兜,图个新鲜,用一整盆凉水化开,冻梨皮黑肉白,柿子甜到心里,冰凉拔牙,甜意沁人心脾。

  难忘的不只是冬天,还有这里“土生土长”的语言,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仿佛一闭眼,就坐在了温暖的火炕上,仿佛一抬头,就回到了家。

  我的第二故乡,有着不同于黑土地上的质朴温情,它牵动着我内心深处的另一丝温柔。我习惯了嗅着空气中的青草芳香;习惯了走过的每一条街,每一个招牌上,都附刻着一串蒙文;习惯了到处播放着的草原歌曲;习惯了爽口的野韭菜花和鲜美的牛羊肉;习惯了哈萨尔大桥上彻夜明亮的灯火;成吉思汗广场上的冰雕......水土风物,人情世故,扎在心中,回味无穷。

  那时的我,会和同学骑着自行车,背着零食,跑到很远很远的草甸上,疯上一整天,在那里没有红绿灯和交警,汽车也很少,我们把脚蹬蹬的飞快。风吹着头发,擦着肩膀过去,在耳边发出呼呼的轻响。那时候,每天清晨,都能喝到卖奶人送来的新鲜牛奶,用自家的小奶锅一煮,上面漂浮着一层油油的奶皮。那时候,同龄的孩子都还尚未长大,又都正值青春,彼此建立下的友谊,直到现在都依旧牢固。

  我在这里,一待就是六年。

  而现在,我在美丽的冰城。这里依旧有咬一口拔凉酸甜的糖葫芦,冬天还是多雪,身边还是熟悉的东北话。可我也会时常想念我的草原,想念它的辽阔,它清新的空气和它带给我的点点滴滴。

  也许有一天终会远行,却总有一种归属感会召唤着我,因为我有两个故乡,它们一个似母亲,一个似挚友,难舍难分。

  两个故乡,两种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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