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兄弟姊妹们(二)

            伯    父

        记忆中的大伯长的高大威猛,看似很厉害的样子,实际却是非常慈祥和气的一个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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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生于上世纪的二十年代,准确地说是1924年。生于那样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祖父祖母忠厚老实,兄弟姊妹又多,他虽然是家里的长子,却没有进过一天的学堂。跟在祖父的后面,去田园,去地头,整日的劳作,辛苦,一年下来,常常还有食不果腹的时候。

        大伯个头高大,前庭饱满,眼睛长的炯炯有神,是当时十里八乡有名的美男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尽管家里穷,媒人却是隔泽不绝,十六岁不到的年纪就和伯母成了家。伯母长的也是特别的俊俏,将近一米七十的个子,长发飘飘,身材更是分外的妖娆。如此标配的两个可人,让人看着羡慕。

        伯母的娘家在那样的年代算是已经很丰盈的人家,和我们这样的家世相比,自然是下嫁了,伯母心里自然也有许多的缺憾和不甘。  但看得出伯母在娘家学到的技能真的不少,针功、厨艺样样拿手,悟性很好,学什么像什么,惹得后来的二妈常常饱受祖母的指责和冷眼,这个自然是后话。

        按说这样心灵手巧的伯母自是会把日子搭理的风生水起,妥贴得当,谁曾想回顾她的过往,却看得出她和伯父过得并不和谐。首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不到成年就夭折了,好不容易收养了堂哥的一个女儿后来又离世了。不孝为先,无后为大,这样的观念放在那样的年代, 自然是 再大不过的事 ,于是关于伯母的故事便被好事的人们传播地一片狼藉,不堪回首。但在我们这些小辈人的眼中伯母做事永远是那样慢条斯理,做的馒头香甜,幹的面条劲道 ,好吃的很!

      在那样一个物质相当匮乏的年代里,吃的东西极度有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食不果腹的日子常常发生,没办法,为了一家人的生机,伯父毅然决然抗起了长子的责任,开始去做一些小本生意,走南闯北,东西纵。

      后来有一天,在奔走的路上,被抓了壮丁。在部队不到一年,由于部队腐败,上面常常无辜克扣军响,士兵们也是吃不饱,穿不暖,再加上思念家人,就和同乡的三个人一起偷偷的当了逃兵。 

      他们穿越沙漠,走过戈壁,越过荒原,见过土匪,受过鞭打,爬山涉水,历尽了沧桑,受尽了磨难,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愣是用自己的双脚,步行几十万公里的路程,从遥远的新疆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里,其他的两个人都暴毙路上了。

      现在想起来,都有点疑惑这是何等的一个信念支撑着他完成了这样一个惊心动魄的历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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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安然的回来了,全家人欣喜若狂,欢呼雀跃,但生活还得继续。因为伯母后来没有生育,伯父又是一个很喜欢孩子的人,就从一家遭遇了天灾的人家抱回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视若己出,尽心扶养。小学、中学、中专,一个不拉的读上来,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是家里的佼佼者。再后来有收养了一个父母遗弃了的小女孩,一双儿女,一视同仁,茁壮成长。

          晚年的伯父,也许是年轻时候受的磨难太多的缘故,他的身体变得异常的虚弱,饱受疾病的折磨,加上堂哥的离经叛道,使得伯父的心里更是雪上加霜。

          二零零二年农历四月,在一个充满丰收希望的日子里,伯父阖然长逝,享年八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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