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愛爾蘭詩人喬伊斯的詩歌《瞧這小男孩》。詹姆斯·喬伊斯是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作家之一,早在三十年前就讀過他最有代表性的作品《尤利西斯》,那時已經知道了後現代文學创作中有一種手法叫“意識流”。我上中學、上大學的時代,與現在相比,一切都非常“落後”,没有網絡,也没有有綫電視,能看到電影、電視也不是那麽豐富,這麽多年過去了,回望來路,我却對那個時代充满了感激,或許就是因爲那個物質匱乏的時代,讓我們這一代人中的絶大多數在精神和靈魂上有了更爲豐富的追求。八十年代,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那真是一個洋溢着青春激情,充满着期冀夢想的年代。
喬伊斯的小説的影響要遠遠超過他的詩歌创作。而《瞧這小男孩》於喬伊斯而言則是一首特别重要的詩歌。我一直想找一首跟生命輪回相關的詩歌,其實在中國古代詩文中並不乏佳作名篇,但這樣一首小詩却深深地打動了我,它講述了生命的輪回——每個人的一生,都是快樂和悲傷的結合,我們看到孩子出生、長大,甚至看到他們生下自己的孩子;而與此同時,我們也不斷失去我們所愛的人。在這首很短很短的詩歌中,喬伊斯不僅捕捉到了這種感受,而且還把它生動准确地表達了出來。
好多事情,放不下的衹是心中的執念。
两天没有在簡書上寫字了,忙不是借口,而事實上真的不忙,衹是倦怠了,不想寫,就是這個理由。寫與不寫,主動權全在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像孙悟空那樣整天腦袋上被套個緊箍咒似的。
昨天上午上了四節課,也是這學期最後四節課,没有跟學生們特别説些什麽,或許跟上了年紀有關,少了些許激情。很多事情要順其自然,矯揉造作總會給人逢場作戲的感覺。我不會作戲,也不會言不由衷地表達,總是有意無意地跟幾乎所有的學生保持着一段距離——“鐵打的校園,流水的學生”,這樣的話我已經説過好多遍了。而事實上,也真是如此,所謂師與生也不過就是彼此生命中匆匆的過客而已,無論是假戲真作,還是真戲假作,都無可厚非,畢竟生活本身就是一個大舞臺。
申報示范校的材料終於造完了,這於我而言並不是什麽難事,二十幾年前,有一段時間,我每天做的就是這樣的工作,無所謂反感與否,反正我也不會拒絶,還不如硬着頭皮再造這一次。有爲與無爲,實際上是没有什麽區别的,有爲或是有意而爲,而無爲却不單單是無意而爲。教了這麽多年書,越教心越虚,越教膽越小,而且越來越害怕在退休前的最後這幾年把所教的學生們貽誤了。今年的高考結束後,針對今年的高考語文試題各路專家名師紛紛發表高見,最爲驚世駭俗的莫過於葉開“百分之九十的語文教師都要回爐”的言論了。如果我算是語文教師的話,我當然是百分之九十之中的,然而這麽多年,我始終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讀書人,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教書的讀書人。
下學期何去何從,我還没有打算,有些时候真的很難爲自己作主,所以我從來不爲别人的事兒操心。教書快三十五年了,一直以一種敬畏之心面對這樣一項工作,無論時代風雲如何變幻,我都覺得教書、讀書是我這一生唯一正桷的無怨無悔的選擇——因爲除了教書、讀書,我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還能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