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很长的故事,有关于她和他。
有人曾说:七年的时间就可以将身体里的细胞全部更新,再无从前。
那如果是十年呢。
十年的时间好长,长到可以忘记一个人,长到可以爱上一个人,长到可以习惯一个人存在于生命里,长到,她终于丢了他……
壹
她认识他,是在小学,而且是同桌。
最是简单天真的少年时代。
有两毛钱一支的雪糕和一毛钱一根的辣条,有弹弹珠和跳皮筋,有可以找幸运草的满院子苜蓿草。
那时候的年少萌动,伴着找茬和欺负。他很爱惹她生气,日常里时不时就是一个追一个逃的场景。可孩子气的打闹过了也就过了,慢慢变得熟悉却是一点再加一点。
他们有时候也会真的吵红眼。她会偷偷写小纸条,上面带着笨拙的道歉,她说叫他快乐的天使好不好,他说不要“的”,就叫快乐天使,她是可爱天使。然后一笑,握手言和。
现在看来那么土的称呼,当年却带着小心翼翼的欢喜。只是,他大概已是有了懵懂的喜欢,而她,却只当他是朋友,儿时的朋友。
贰
她和他,不在同一所中学。
如果彼此只当擦肩而过的过客,那么大概他们从此开始应该再无交集。只是,很明显的,日子并不会如此走下去。
他会拜托她的发小给她带他写的信,带一把小扇子。他们像古时候的人一样,一个写信,一个回信。她偷偷想把字练的好一些,免得被他笑话。而他一次一次写下他的认真,甚至有了一个十年之约,赌她会不会喜欢上他。那时候的她,在想什么呢?她会因为他和别的女生扣扣聊的好而生气,觉得心里闷闷的发涩,在回信时酸酸的质问。那是悸动吗?她并没有深究。
当时的她,在一个尖子生比比皆是的环境里,小学时的优秀仿佛被狠狠踩在了脚底下成了尘埃,她成了班里的中下游。在从小被严格要求成绩名次下长大的她,慢慢变得自卑又敏感。而这时,距离是致命的毒药,应不了急也救不了命。
像是呼应她的渴盼,她遇见了一个男生,像是一道光,热烈而温暖,会给她写很多纸条鼓励她,会送她笑话书让她要开心,会给她打电话吞吞吐吐的表白,她慌了,竟然假装镇定的作出同样的回应,过后纠结成了乱掉的毛线团。一起偷偷去操场聊天被老师看到然后被级部通报,她怕,却只能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的哭然后第二天假装若无其事,成绩一落再落。后来,大抵随意动心的都会无疾而终,闹剧般开始闹剧般终结。
她是个妥妥的花痴。分班之后,班里有个长得不错的男生,分同桌时,她选了好朋友做同桌,却仍偷偷在心里期待甚至祈祷让那个男生做她前桌。而奇迹或许就是这么来的,他们真的成了前后桌。颜好性格好字好唱歌好学习好,他是她的男神,高高在上,不可触碰。她以他为目标,努力向前奔走,日子就如此这般地慢慢进行着。
而她和他,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她不知道他的生活,一无所知一片空白,也没有试图去知道,两个人脆弱的相处里,她一直处在极其被动的一方。那时候的他,在想什么呢?又过着怎样的日子呢?
叁
高中时,她和他离得更远。
她去了另一个市,一个月才回来一次。而他们已经多年未见。她以为他早会放弃,可她错估了他的深情,他真的在等,认真的在等。而当时的她,在做什么呢?
独自去了全然陌生的地方,没有一张熟悉的脸,不敢给家里打电话,怕忍不住泪崩。好在有一个来自同一个县的姑娘,紧抓着这一分相熟的联系,她成了她唯一的安慰直至后来成为闺蜜。也就是在那时起,她变得越发依赖别人,害怕独处,害怕自己走路,害怕一个人吃饭,害怕所有要一个人去做的事。
而那时他们重新建立起联系这件事,对她而言像是黑暗里的救赎。
用着公共电话一点一点说着日常,说着学习生活,那时她得了好的成绩第一时间就想告诉他,共享这分喜悦,每次的电话都不想挂断一直聊到宿舍响起就寝铃声。她喜欢毛茸茸的玩偶。她收到的第一个超大的布偶熊,是他送的。晚自习拿回教室时,盖过被部分人行注目礼的不好意思的,是满心的欢喜。她向别人学着去折心形的纸,每一张都写上字,想折一盒送给他,都不知道去买些值钱的东西,只一个劲的觉得自己亲手做的才有意义。那时的她,因为他的鼓励,每天都斗志满满,同样地每天都期待那十几分钟的电话时间,日子像是浸了蜜糖。她弄不清楚她对他的感觉,只知道只要他在她就安心。
他们在某一个假期见过一次面。她又送了他一盒折纸,和一个漂流瓶。后来她想,他那时大概是十分无奈的,心想:又来一盒。
她觉得自己的奶茶不好喝,去换他的那一杯,果然他的更好喝一些。她和他牵手走在街上,他牵她的手的感觉,真暖。他给她买了和他一样的格子口罩。她和他去照大头贴,他说她写字好看,明明她只写了数字好不好。拍照时她鼓足勇气吻了他的脸,他抱了她。那一刻,她心跳的声音大到像是要把人淹没。他骑车送她回家,分别时那个拥抱他抱的很用力,转身的时候她忍不住红了眼。回到家她挨了好一顿训斥,可是她心里只有化不开的欣喜和激动。
高考前她被各种压力压到几近崩溃。每天给家里打电话都哭到说不出话,说受不了,说不想念了,说要去学文管,哭完然后被教育,然后再打再哭,成了恶性循环。那时候听到他的声音跟他说几句话,是她唯一觉得轻松的事情。那段黑暗的日子,没有他,她想她是无论如何都撑不过的。
那时候,她习惯了他存在于她的生活里。
肆
大学时,她和他仍旧不在一处。
初入大学,不多的课程,繁多的社团,大把的时间,脱离了高高的书海,像是放养一般的日子真的太舒服。她有了电脑,他们开始视频。她一直觉得怼人这种事是万万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的,可面对他,她似乎解锁了损人技能。他们的对话,十分之九都是互损,正经的说几句话简直奢侈,可她只觉这样亲密。
大二下学期,大概是一个极大的节点。她第一次晚上接到医院的电话,那晚她着急到要疯掉,第二天清早买了车票赶回家,赶到医院听完一切始末却只觉操蛋的人生真的无需多言,出来个陌生女人全心照料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是她耳朵不好吗?她觉得大抵老天看不得她有些许幸福,又觉得她年纪还轻,所以将所有的痛苦加诸到她本就过得苦的母上身上。那时的她,满心怨恨,甚至想那个人如此对不起她的母上怎么不干脆死掉。
后来回去学校的她,仿佛变了一个人。舍友说她现在的性格比起以前的多愁善感要好太多,每天都很快乐笑得很灿烂。是啊,她有多快乐呢。那时她想,一个这样阴暗不得阳光的她,如何能配的上她的那抹温暖。
后来的后来,他来到了她的城市。她找他的那一次,他已经是有了心动的女生吧,却还是去了海边找她。她是自私的,可她那次真的好难过好难过,只想找到他。见到他之前,她积了满眼的眼泪,可最终没有流下来,因为见到他只觉满心安慰。
终
她和他,从开始便一直在分分合合。在两个人的相处里,她肆意妄为,作着他的包容,理所当然的感受他的好。只是她忘了,即便再多的深情也经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与任性,终是会累的。
她一直都错了。
他说他们像旋转木马,一个永远追不上另一个。
她和他,终究没有像故事里说的,绕一个好大的圈还能走到一起拥抱彼此。
而以后,
待续吧……
故事好长,而故事到这里就暂时结束了……
谢谢你读到这里,愿你2018可以学有所成,爱有所得,心想事成,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