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的我可能陷入非常自恋的状态吧,很想总结一下自己前半生的喜、怒、哀、乐,给自己的前半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从而卸下前半生的包袱,潇潇洒洒地奔赴下半生的旅程。
在这篇文章里,我尽可能还原我本来的生活面貌,但因水平限制,避免不了会加上一些自己主观上的感受和评判。如果有什么不当之处,还望各位看官不吝赐教,在下不胜感激。
既然写前半生,那我就从我出生的那一年说起。
我生于1978年,是刚刚开始改革开放的那一年。我非常清楚的记得我母亲跟我说的我出生历程:怀我之前,其实是母亲怀有一个姐姐,是因为我母亲怀孕期间干农活、重活--挑猪粪致使劳累过度而不幸流产。这件事情给我母亲的打击很大,她对我父亲的怨恨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此。为此事,我记得在我小时候他们俩当着我的面经常吵架甚至打架,作为小孩的我当时面对他们吵架感到惶恐不安。
妈妈流产之后,因条件限制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和休养,并且很快妈妈就有了我。妈妈跟我述说这段往事时,告诉我当时并没有准备好怀我,因此对于我的到来更没有欣喜之情。经由母亲十月怀胎而呱呱坠地的我并没有得到爸爸妈妈很多的关心和关爱,并且上帝更是送了我一个额外的“礼物”。从此,我前半场的人生带着这个额外的“礼物”负重、缓慢、孤独前行。从小,我就敏感、自卑、易受伤,从不爱表现、更不想被人关注,只想安安静静在角落里。
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童年生活单调、缺乏爱和温暖。我在家中排行是姥姥不疼奶奶不爱的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妹妹。而且我从小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往邻村的医疗站跑,打针、输液是家常便饭。据我母亲回忆:因为我屁股打针太频繁,以至于我屁股长了个大脓包都一时没发现。到最后切开都是脓血。
在我小时候,因为我家里条件有限,一家五口人,只有一间房、一张床,作为老二的我从小只能晚上离家与奶奶或外婆睡觉。我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我特别特别想睡在家里,爸爸妈妈怎么说怎么劝就是不想离家。爸爸恼了,为此事当着很多人的面狠狠地打了我。我只能无奈离家。这给我后来的人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我的分离焦虑也可能由此而来。
由于我从小体弱多病,父母都不愿意带我出门,可能怕我累。而我个人的感觉更可能是不想我成为他们的负担吧。这更增加了我的自卑感。我从小就感觉自己是没人爱、没人疼的孩子。让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年春节,全家人(除我之外)都去游览永康的风景名胜之地--方岩,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家里,并只留给我一盘瓜子当零食。我过了一个非常孤独、落寞的年。这一段往事,我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充满着孤独与落寞。
从小,我就只是这个纷繁世间的旁观者,感觉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无论我怎么说怎么做,总觉得别扭。由于我的胆小、自卑,我从不敢向爸爸妈妈撒娇,不敢主动提要求。看到有好吃好玩的,我总是躲在一边,默默看着妹妹向父母撒娇。如果妹妹要求得逞,我会过来怯生生地说一句:我也要。如果妹妹要求失败,并让爸爸妈妈打骂了。我就躲得远远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怕被牵连。我的心灵十分受伤,但没有人理解。我妈妈经常向我说起此事,并不忘说一句:你最“鬼”了。而我的心在滴血、嘴在苦笑。
我记忆中也有过那么一次可能是唯一的一次为自己努力争取过,但是很遗憾以失败告终。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晚上,妈妈把我们兄弟姐妹三人叫到一起,拿出爸爸从远在千里之外新疆带回来的方块白糖(那个时代是稀罕之物,平时不轻易给我们吃)告诉我们仨人今晚乖乖在家,妈妈要去邻村看戏。哥哥和妹妹看到方糖的诱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而平时不争不吵的我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就是不答应妈妈,吵着闹着就是要跟妈妈去看戏,别的什么都不想要。妈妈可能没有想到我会这样子,她火了,狠狠地打了我一顿。结果谁都看不成戏。
但是我的体弱多病也带来了一个好处,就是我哥哥从不敢打我,他直言怕打坏了我的身体。哥哥和妹妹总是“战争”不断,而我只是在一旁默默“观战”,同时也插入不了他们的游戏。我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游荡。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小学毕业。
小学毕业之后,我以当时整个乡镇前三名的成绩进入初中学习。整个五年小学,我都是一层不变的小组长。来到初中,班主任老师让我当班长,这个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也有些飘飘然。总之,长大之后的我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子,可能我的内心力量太弱小了,我驾驭不了班长这个班干部带来的一切。
回想起初一初二那那两年,我似乎忘记了自卑,走向另一个极端自大。虽然我身为班长感到自豪,但没有作为班长应该有的姿态和勤奋。那时的我有些懵懂、有些雀跃,喜欢跟男孩子玩:下课玩,上课躲在教室的柱子后面跟同桌说悄悄话。结果我的成绩不到一个学期就开始一落千丈了。当上完初二即将升入初三之时,我有些后悔了。我央求我妈让我初二复读,我妈不懂也不想去帮我争取,直接拒绝了我的要求。
我就这样告别了我整个前半生最美好的初一初二人生,怀着不甘的心情进入了镇上的初三重点班学习。初三我拼尽全力学习,以期弥补初一初二落下的功课,无奈还是无力回天,初中毕业中考我只考上普通高中。我无奈接受这个现实,拉开了高中三年的努力学习的序幕,以期考上大学。因为对于我来讲考大学是人生唯一的一条出路,否则我的人生将是一望到头的农妇甚至是怨妇生活,也可能会一个人孤独终老,谁知道呢。
为了避免这样的生活发生在我身上,我只能孤注一掷,拼命的苦读。也许是老天垂怜,1996年7月高考,我居然考上了大学(虽然学校并不理想),高考成绩一跃成为当时全班第四(班里包括我在内只有四名同学当年考上大学)。但是因为学校不理想,而且还只是专科,我想放弃上大学,我想复读重新高考,都遭到全家人反对,理由是入学后我的“农转非”居民户口就价值一万伍仟元了。我只能放弃复读的想法去上大学。
大学三年,我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其他什么都没有想,因为我想拿奖学金,想获得在杭州工作的机会。我通过努力学习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年年获得二等奖金、毕业就业在杭双向选择的资格以及浙江大学校优毕业生的荣誉。但是面对工作难找的现实,我很有挫败感,陷入了无法自拔的自卑中,并且把找工作的包袱直接抛给我母亲。
我由衷感谢我的母亲,从头到尾都是我母亲在为我的工作奔波。虽然她只是一个只上过三年小学的农妇,但是整个家也只有她为我找工作的事情操心着焦急着(爸爸远在千里之外的新疆),在村里如祥林嫂般逢人必说我找工作的事情。在她的努力下,一个偶然的机会得知农村信用社(现为农商银行)在招工。母亲如同救命稻草般全力以赴让我走上了信用社的工作岗位。
而我参加工作后不久,可能因为专业不对口、可能因为不配得感太强,可能因为太自卑,我一直吵着要离开我母亲千辛万苦为我争取来的工作岗位。直至在工作过程中遇见了我先生(我们曾是同一银行网点同一办公室的同事)。在结婚后,我还是没有放弃离开的念头。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是因为我把工作看得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的日常生活全部为工作让路。而且由于原生家庭的影响,我有深深的不配得感。所以在工作中、在生活中,我总是想把我拥有的推开。我不值得拥有的信念深深扎根于我的内心。这是我学习身心灵课程才能意识到的。
时间的车轮走到了2017年,这是我饱受煎熬的一年,也是改写我命运的一年。在我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是我先生顶着压力默默地鼓励我、支持我、陪伴我,甚至跟我一起加班,分担我的工作,承受了一些本不该承受的事情(对他我充满感激)。
在我先生的鼓励和支持下,我终于离开了为之努力奋斗了近19年的工作岗位,开始了身心灵的学习和修行,并有幸得到了很多老师、同修、朋友的帮助,让我重获自信,告别了自卑、纠结、不安、不配得感的前半生,一步步地开启了后半生的生涯。
2018年的我,发愿用心过好接下来的后半生,并致力于一步步地走上自助、助人的道路,以此开启丰盛多彩的幸福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