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没法将精力集中在一件事情上,像聚焦失控的相机,看到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模糊的背后还是模糊。
经常犯的错误是烟带在身上,却没有火,我可以为了抽一口烟去买一包,却不情愿为了抽一棵烟去买一个火,烟总能在我想起他的时候找到,火却总在我需要他的时候走丢。遗忘,总是不好的。
好像得了失语症,生物课上总不明白的疑难杂症,就好像不理解死亡一样,以为大约巫术才能办得到,怎么就能听得懂说不出呢?心理疾病还是无厘头的在心里默念沉默是一种力量?有的人不愿说,有的人不会说,有的人不敢说。据说藏族人在面临危险或过雪山大河时会大喊“反正什么人一百年以后也得死”,其实好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只是他们没喊。
这个地方嘈杂的吓人,最可怕的事情是自己完全安静,手拿香烟四处寻火,却害怕看见斗篷下的脸,还是隐藏在黑暗中吧,可声音还是刺入耳中,“我只想说再见 昨日好像不曾存在 我只想说再见” ,精彩的solo,死神的赞歌,我不确定这火是否能点燃我手中的烟,但我确定这火会给一些人照亮通往地狱的路,人造的失控,人是上帝既是魔鬼。
我只想寻找一个温暖的地方,太阳高悬在天上,光晕刺目,麦香四溢,可惜长在了悬崖边上,有个少年在玩命奔跑,拼命追逐自己的影子,他也不累,就那么一刻不停的手舞足蹈,“我在这儿,谁也别想从我这儿溜过,前面是悬崖,你们知道么?掉下去你就死定了,我就在这守着,我就他妈的在这守着!”我走近悬崖往下看,全是灵魂的尸体。我抬头看看太阳,温暖的快让我流出泪来了,我得离开这,我对自己说,穿上我的新棉袄,也许我得去个寒冷点的地方,也许那里人没有这么多,也许那里没有这么吵闹。
我想吃饭了,却找不到了回家的路。苍蝇被糖浆粘住了翅膀,这会他一定怀念厕所的肮脏,我把他小心的揪起来尽量不折断它的翅膀,露出笑脸,咱们继续往前走吧,就当我们是去送葬,我会把你送到一个全是床的地方,你肯定会喜欢那地方,全是暖昧的芳香。我去做一个酒贩子吧,我酿我自己的酒,就在那片的山谷里,那是个好地方,卖给你们,换我自己的酒,二锅头,啤酒,威士忌都行,你死在床上,我死在酒瓶里,如果这些酒杀不死我,我就乘着酒瓶顺河而下,河的两岸有很多村庄,有很多山羊在山坡吃草,最漂亮的那只羊身边穿一只鞋的孩子,兴奋地冲我招手,他冲我大喊我冲他大喊“我和你一样”,我是他的他是我的回声。我以为河流的尽头是大海边的茅草屋,很不幸,其实是城市的下水道,肮脏的城市,我对苍蝇说,你的地方到了,去尽情享乐吧,产卵,然后死在纱窗上。
这是一个制造欢笑的地方,你可以把这欢笑翻译成淫荡,翻译成悲伤。我抬头看见麦田里的少年,他冲我怜悯的苦笑,我掏出烟冲他扬了扬,他的脸上满是悲伤。城市里全是火,照的太阳都黯然失色,可每一堆火上都写着价格,可我哪来的钱呢?我亲眼看见一群人为了占据一堆火而死在了墙角,另一群人则死在了丛林。我敲开了一扇门,那人一刻不停的说着,“再不能这样了,对,明天就得改变,这世界全乱套了,什么也不靠谱,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明白了,什么他妈的都不靠谱,没人天生就得呆在这鬼地方,这世界是大家伙的,对,就是大家伙的”我把烟夹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间,伸向他,他的脸变得狰狞“告诉你,想都别想,你就该死在大街上”我把烟咬在嘴中立起,算我对他竖起的第三根中指。下起了雨,都没浇灭那些五颜六色的火,可恶的火。
时间在大街上流淌,我逆流而上直到看见了星光,直到看见了铁轨。火车司机问我去哪?远方,我说。可是你已经错过了。悲伤顺着身体往下淌。但我可以带你去梦里,那里比远方还要远。可是那里没有真相。这个世界没有真相。有的,曾经有过。火车呼啸而过,留下斗篷。难道你不相信罪恶么?我不相信可以掩盖的罪恶。难道你们不相信奇迹么?我不相信仁慈和万能。你注定失败。太阳注定胜利。斗篷下的面孔是婴儿,噩梦中的场景实现。一声啼哭,谁被孕育在怀里?我把自己点燃了,顺带点着了手中的烟,我在上升还是下沉,麦田里的少年还是在奔跑,羊群中的孩子在冲我挥手,苍蝇在数我喝过的酒瓶,斗篷还是在四处游荡,你终于在这里了,你还报有希望么?你还拒绝苏醒么?
鲜花终于在远方的草原上绽放了,众神安葬的地方,欢乐也是假象,他们只是一群拒绝呐喊的人,他们只是在犯一个同样的错,寻找上帝或魔鬼,究竟是什么,谁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