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会好奇地问我是自己谈的恋爱还是别人介绍的,不知是不是想知道是自己谈的好还是别人介绍的好。
我早已过了思考这个问题的年纪,所以不太想讨论这个问题。但她这样信任我,拿我当朋友,我就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我必须真诚地老老实实回答“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羞于提起爱情这俩字。如果谁顺口说出来,我就觉得有点尴尬。可能是我自己觉得自己太俗了,不配把它挂嘴上。
它实在太变幻莫测,太难以驾驭。你伤心费力也不一定能得到它的青睐。它象一杯奇异的药水,能让人变得可敬可爱也能可悲可叹。
近几年,我渐渐地对这个东西敬而远之了。时光渐老,余生不长,还是老老实实干点事比较现实。
自己谈与别人介绍,这个问题已不重要。自己谈的也可能反目成仇分道扬镳,别人介绍的也可能和和气气恩爱一辈子。什么事都不是绝对的。
这个问题没有新意。我们是在干活,不是在搞学术,所以我很自觉地闭上了嘴。
但从此,妹妹就热衷于和我探讨许多问题。我们甚至可以推心置腹地分享彼此的秘密 。(傻人可以成为朋友,人太聪明了反而会没有朋友)
比如“你们打过架吗?”
我:打过。
妹妹:动手还是动嘴?
我:动嘴。
我想动手我也不沾光!
下午刚上班,她问我午休“几点睡的觉?”
“半点。”我说。
“看手机看的?”
“嗯。”我说。
感觉好象赤身裸体被她看穿了。
“看一会小说,没试着半点了。晚上不看会儿书还睡不着。”她又说。
那我们相同。我找到了一点安慰,感觉好象又把衣服穿上了。
那天早晨,她对我说家里的小狗被车压死了。
傍晚于在大门外,狗也跟出来撒欢,结果来了一辆车,它一慌车子躲不及就碰上了。“于说的,”她说,眼睛有点泛红。“剩下一个大的了。”
原来她公公死后,他们先把小狗弄来了,后来她婆婆去闺女家住,把大狗关在门外,也没人喂没人管,他们就回去把大狗也弄了来。
刚带回来的时候狗还小,搁在厂子里。有次狗跑到钱姐休息的仓库里拉尿,被钱姐见了一顿打,后来小狗见了钱姐就尿下。
“她稀罕的她不嫌弃呵。猫干着活跑过来了,她就抱腿上抚弄。”她说,有点不满。
钱姐爱猫。她的猫就在她床上打铺,把这当成自己的家,她只好另带一床凉席休息时铺上。吃饭时她把我们碗里剩的肉挑出来用刀剁了去喂大猫。“大猫贱,非要叫唤着几只小猫先吃!这么大了还趴在那里吃奶,叫我一把撕下来了!”钱姐说。
确实!那只大猫瘦得没有肚子,扁扁的身子象刀刃。钱姐还买了猫粮和鸡肝来喂,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瘦。
妹妹爱狗是真的,钱姐爱猫也是真的。因此我对她们的狗和猫也有了一份特别的好感,虽然我更热爱植物。
闲下来我喜欢去看地上又发出来些什么野草。它们全都无声无息。人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哼,汝非草木,焉知草木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