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于陕西黄陵之阿党，幼时居祖屋。
祖屋为一两进四合院，正屋为窑洞，上有砖雕，精美甚异。彼时余生尚幼，不解其美，唯日与堂姊骑石狮以为乐。
院中有马厩一，枣树一，花椒树一，布局紧凑，不甚宽广。祖母、诸父及堂伯叔父并妻子皆居此，人既多矣，口亦杂矣，嬉笑者有之，怒骂着有之，亦市井之风也。
余三岁，随父迁至新居，诸父亦相继迁离，唯祖母一人尚居祖屋。祖屋美则美矣，然人迹罕至，颇为冷清。余每探视，心有不忍，然祖母居此五十余年，心系祖屋，不愿别居。
大父中年病殁，祖母寡居半生，又多子女，抚子长女，半生劬劳，然天亦有情，怜其辛苦，多有庇佑，卒以寿终，年七十有八。终其一生，未尝有病痛之苦，及其终，状若安睡。
祖母大归，祖屋为季父所有，季父久客广东，数年未归，荒草已漫庭矣。祖屋虽在，物是人非！
余歌子
2018年5月14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