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beyond the gates》:做一个渺小的人,安于脆弱

图片发自简书App

看了一部反映非洲卢旺达种族屠杀事件的电影《beyond the gates》中文翻译成《猎犬》,或称《杀戮禁区》。

1994年4月,卢旺达总统坠机身亡,引发了国内一直以来相互仇视的胡图族和图西族之间的种族大屠杀。为避免更大的流血事件,早在几个月前联合国就派出一支部队驻扎在当地一所教会学校。坠机事件发生后第二天,两族人就开始公开举刀砍人,只要看见异族人,二话不说挥刀就砍。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开始了。那天晚上,近三千名图西族人挤进学校寻求庇护。他们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被校门外一大群手持弯刀的异族人虎视眈眈。学校有一位神父兼校长,名叫克里斯托弗,在这个地区传教授业已经整整三十年。其中还有一个年轻善良的美国老师。这两个人为救护孩子和孕妇,冒着危险开车到两族争斗区买药,并找到bbc电视台的记者将这一切拍摄下来,为的是日后向世界寻求救援。然而,他们依然无法阻止流血事件。他们看到曾经的好朋友变成屠夫,挥刀砍人像割韭菜一样轻易;老人妇女孩子走在路上毫无知觉就被随手砍倒。修道院里一片狼藉,修女们被先奸后杀。

目睹这一切,美国神父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他们起床,去教堂,唱诗,吃面包然后离开。因为他们被叫这么干。他们只是这么做着动作,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在参与什么。是被叫去吃饼干还是砍自己的血肉至死。

从这些卢旺达人身上,神父感受到上帝的虚弱:一个人要活下去所需的东西很少。除了那些赖以生存的东西,譬如物质,七情六欲,普遍意义上的人类还需要什么吗?艺术,宗教,信仰,这些足以慰藉心灵吗?深深的失望渗入在神父精神意识中,也带给所有观众相同的悲悯——为他们,为自己。

神父心中的上帝訇然倒塌。他绝望地最终以死殉职。然而我却认为影片中神父的大绝望是一种矫情。事实上,当看到胡图族人手持弯刀杀人如草芥的场景后,除了害怕,任何情感都是矫揉造作。人仅仅是人。我们无需为我们无法控制的事件内疚与痛苦自责。上帝的羔羊永远无法变成上帝。神父带领上帝的羔羊投奔上帝,但他仅仅是领头羊而已,上帝从来没有要求人类中任何一员为罪恶负责,包括神父。我们也没有任何权力对上帝质疑。因此,当我们遭遇痛苦而无力抗争的时候,我们无需绝望,也无须主张。让一切责任都归咎于上帝吧,他掌控一切。上帝赋予人类痛苦与快乐,而我们惟有承受一切。至于是否要感恩抑或反抗,上帝对此不置一词。因为他不对人类提出任何要求,因为人类的一切都属于上帝,无限期无穷大地属于上帝。似乎又更加明白“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这句话的含义了。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世界,但仅此而已。个体之于群体依然是宏观意义上的“大平等”。迄今为止,我们所作的任何行为无非是在有限群体范围内的自娱自乐行为。我们需要关注的是个体,而非全人类的未来。任何一个人扮演成上帝的角色都是可笑的,上帝无可取代。

电影名为《beyond the gates》,中文译名是《猎犬》,又译《杀戮禁区》,可我觉得译成《人世间》也许更好些,尘世与天堂之间,人类与上帝之间,有永恒的距离。

突然就顿悟,原来,面对战争,罪恶,杀戮等等不公平行为最真实的面貌就是听从内心的声音,害怕就逃,有胆就上,欢喜就笑,痛苦就哭,要恨就恨,要爱就爱,总之,做一个渺小的人,安于脆弱,坦然承受一切变故。其实,这是否就是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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