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竿上最后那截胶布缠了三圈,才勉强挂住灯笼。隔壁单元飘来的剩菜味,混着电梯里残留的呛人的香水味,在我的鼻子里面打着转,外科口罩还是戴着好些。
女儿校服袖口的墨渍总搓不干净,老公总念叨冰箱冷冻室该除霜了,可是他从来也没有做过。
七点一刻的电梯间,穿美团外卖的年轻人攥着半块冷掉的鸡蛋灌饼,大口地往嘴里面塞着,年轻人胃口真抗造。
电话定时发出连续的"滴滴"声,像在催缴物业费,现在上班必须强制提醒了。
养了五年的龟背竹开始往下掉叶子,得拍照片问问花卉群。
厨房推拉门卡住的位置,又偏了两毫米,就像上个月体检报告的异常指标。
婆婆腌的腊鱼还剩小半条,在阳台上和褪色的衬衣互为倒影。化冻的汤圆会黏住保鲜膜,如同部门群未读的67条消息,每条都系着红色叹号。
老人家喜欢过年囤积大量的年货,然后每天逼着我们吃掉不想吃的东西。
削铅笔的碎屑落在台历的"初九"上方,老张儿子满月酒是周六,父亲的胃镜报告要取,甲方催了五天的邮件得在零点前回复。
走在上班的路上,风掀起我的帽子,我下意识的缩紧脖子,听见E栋楼下保安室里面的喇叭在喊:不是本小区的车辆不能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