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大片桃红,碎得像釉瓷底色,比油画更艳,质地厚重。窄窄的花墙,开得嫣红的蔷薇。她穿着白色棉麻布裙,裙摆拍打在小腿上,洁白脚踝,赤脚踩在水泥地上,奔跑。像极了少女时候常玩的游戏。
她轻柔地呼唤同伴的乳名,阮阮,琪琪。心灵的安慰满足,像是夏日阳光下,冰淇淋留下的余味。而你以为的欢喜。
巨大的绿色植物,苍翠而肥硕的叶子,绿得像泼墨未干的画纸。
滂沱大雨,模糊人影,沉溺在海水中的知觉。挣扎。太清醒,从未学会要妥协。
凌晨四点,她从梦潮中清醒。突然脱离巨大漩涡的失重。漆黑的深夜与绚丽斑斓的梦境形成巨大反差。一度失衡,霎时白光刺激脑海的片段。
她起身,用自来水冲洗。孤独是,每日冷浴的冷颤,明明知道,却也无法避免的反应。她仰头,见到喷头上斑驳锈迹,每个人都需要忍受的一段时日,她想。
阳台上有绿藤,小盆栀子花,吊兰。她转身换上球鞋。舒适的运动套装,扎低了头发,努力向着镜子里微笑。
城市还在熟睡。
而她在清醒中沉醉,灵魂中,有着激荡的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