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才熟了
秀才偏酸,在下不才,偏歪。
毕业时如下山道士,难得正经一回,写封自荐信,终于酸爽了。
欣闻贵公司将于近期招新,作为武汉大学文学院一学子,在下激动之余闲以名楼为题、拟物寓意,略书数言以献。如此自荐,谓之初出茅庐不畏险,亦不为过,若有唐突之处,还望笑谅,诸位若动护佑扶持之心,在紧张的招聘过程中拿来一览一笑,亦未尝不可:
古之成名楼者,一曰景胜,呈美轮美奂之姿,是为有形之名;一曰闻名,存如沐春风之誉,是为无形之名。“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论气魄之伟、意蕴之绵长,绘名楼的境界之美,王之焕此千古名句实则已登峰造极!
自古佳楼易建,扬名者难。翻历史,拾遗珠,偌大中国,仍能闪光耀目者几不过十指之数,未免惊叹于历史磨灭人事之伟力;然更震撼人心者,乃国人对所存者无以复加之偏爱与倾慕。
几曾于嘉兴赏烟雨?亲临岳阳叹江湖之渺?更欲飞荆楚之黄鹤,扬南昌之青云,泼兰亭之豪墨,送鹳鹊之落日……黑白之间,水墨自有道理——大浪淘沙,所存名楼皆是传统文化之精华,华夏文明之至宝。彼借诗文之意境,与文化溶为一体,经千载风霜、历百代冷暖,终于与民族品格相契合,渐至有了人格化的气质,艰难而高傲留存于世,至此,方有如此高山仰止、赞誉交加之名望。余尝击栏而叹,楼若同此口碑,人若同此佳誉,可不朽矣!
同为巍巍百尺,缘何数以百计的佳楼终于湮灭以致无闻?细究之,所谓佳楼,虽可借名山大川之烟霭以添气势,虽可傍豪门巨富之资成一时之气候;却只怕书香难续、难迎紫气之东来,佛光一闪、难启运脉之长盛。美景固可以愉人悦目,人文可贵者在于善培养性情,所以孟母三迁不过耳染目睹之功,羲之洗墨毕竟教化淫浸之力。否则徒叠一危檐巨厦,依山不过突一山之巍巍,应恨太白不可摘;临渊则仅限彼一水之徘徊,徒叹卧龙隐难寻。言之无文,行而不远,历史所现之辉煌,皆如灰飞烟灭了,难传世者非名楼,名楼之名必传世。
枭雄名将之伟,可见其临碣石、封泰山以扬马背上夺江山之气势;明君仁相之贤,须观其修文庙、聚名宿以怀纳天下英才的见识。前者坚定大气,乃筚路蓝缕、创业之时不可或缺之雄才大略;后者游刃有余,为决胜千里、远虑长谋之大计也。
略以荆楚大地之例:
长江若虬,潜伏东行,穿三峡微露铮铮峻骨,绕云梦泽间现粼粼白光,会三国旧地一知音,纳千湖之便利通九省,行舟迤逦如游风恋月,江水驰骋如天马齐惊。设若没有那慧眼独具之人,于此间置一楼,又诚邀东湖之水为兴,遍请九州之云、八方之士为宾,则焉能配江城此等“白云千转”、“五月落梅花”之胜景?设若没有那万金不易锦绣之文为表,流光四溢之彩为章,扼腕叫绝之情为筋骨,则焉能成就后世崔颢、李白之风流?回头思量,真正名楼风范,岂止单兴实利而废文脉哉?
由此以观,企业之扬名又岂能脱离文化土壤?脱离其传承精神?脱离安身立命的抱负?在下愿与万千学子竞聘贵公司一职,尽己微薄之力,成其“名楼”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