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君，玉尘小仙君还是没找到。”
“继续找下去，他肯定在某个地方。”
“是。”
这时候的月子墨和晏疏梨正悠闲地在灯会中闲逛，街上灯火辉煌，彩灯高挂，人声鼎沸。晏疏梨东张西望，一眼就被路边小摊上那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吸引住了，眼睛亮得像灯笼一样，口水差点没滴下来。她正准备走过去，结果还没靠近，摊主便皱着眉，满脸嫌弃地挥了挥手，语气粗鲁“去去去，上一边去，小乞丐！别打扰我做生意！”
晏疏梨一愣，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月子墨站在一旁，神色一沉，下一秒便站到了她前面，毫不犹豫地将她护在身后。他没有多说废话，只是从衣袖中摸出几个铜板，“啪”地一声拍在摊位上，动作干脆利落。
“她想吃这个。
”他的声音冷静而清晰。
“够吗？”
摊主被他的气势一压，他没想到一个孩子的压迫感竟然让他有些害怕，摊主打了个寒颤。低头一看铜板，足足是糖葫芦价钱的三倍，顿时笑得比刚才还热情
“够够够，当然够啦，公子稍等！”
他手忙脚乱地取下一串最大最红的糖葫芦，双手递上，月子墨接过后，转身递给晏疏梨。女孩眼里还带着一点委屈，却在接过糖葫芦的那一瞬间，鼻子一酸，眼睛却笑成了月牙。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谁是小乞丐了……“
月子墨没回头，只淡淡说道。
“他们眼瞎。”
晏疏梨盯着手中的糖葫芦，红红的山楂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是假的一般，外层包裹的糖衣亮晶晶的，像极了谁精心打磨的琉璃珠，一闪一闪地映着夜晚的灯火，她轻轻咬了一口，糖衣“咔哒”一声碎裂，甜味和微微的酸涩在舌尖化开，那一刻，她觉得这不是糖葫芦，而是某种藏在心里的情绪，被一点一点地捧出来，他们来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着品尝着手中的甜。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镇上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到时候带回来给你。”
月子墨说完摸了摸晏疏梨的头转身要走，却被一双冰凉的手拉住了衣袖。
“你不会自己偷偷离开的，对吧。”
晏疏梨低着头，声音轻的像风吹过落叶，她的手微微颤抖，像是拼尽了全力才把这句话问出来，她不是没被人丢下过，不是没目送过谁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她害怕这份温柔不过是片刻停留的风，她害怕等她回头，那人的身影就只剩在回忆里打转，月子墨怔住了，回头看她。那一刻，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种深藏的孤独与恐惧，那种在无数夜里蜷缩成一团，无人拥抱的落寞。
“傻瓜。”
他叹了口气。
“我保证，我不会丢下你，我只是去给你带东西回来。”
晏疏梨不说话，只是咬着嘴唇默默点了一下头，像是相信了，又像只是愿意短暂相信。
“等我。”
他轻声说完，才真正转身离开，晏疏梨呆呆地坐在原地，啃着手中的糖葫芦，就在月子墨没走多久，一身刺耳的惊呼像寒风一样钻到了她的耳朵里。
“哟，这不是山上的野孩子吗？怎么今天也来镇上了。”
“赶紧滚开，脏了我们的小镇坏了我们小镇的空气！”
晏疏梨一怔，侧头看去，是几个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穿着比她好太多的衣裳，眼神中却满是轻蔑。
“老大，看她身上的披风跟手上的糖葫芦，还不知是不是从哪里偷来的。”
“哈哈哈，说不定连糖葫芦都没吃过呢，馋死她了。”
说着那几个小孩开始疯狂大笑，笑声像一把把刀扎进了晏疏梨的心脏，但还是强颜欢笑地看着那几个孩子。
“你还有脸笑，赶紧滚回你的山上去，你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死野种！”
说着，带头的孩子一拳打在了晏疏梨的脸上，那男孩力道之大，让晏疏梨连糖葫芦一同跌到了地上，晏疏梨抬头看着那几个孩子，雪白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连嘴角都渗出了一点血，糖葫芦滚落在地，被路人无意踩成了一滩粘腻的碎糖。她没哭，只是双手紧紧抓着披风的衣角将自己包裹起来，像是抱着最后的尊严，眼神迷茫，却又固执的不肯低头。
“说话啊，是哑巴了吗？”
说着那几个孩子上前架住晏疏梨，带头的那人又要一拳砸在她脸上的时候月子墨刚好回来，他看到晏疏梨狼狈的跪在地上，急忙扔下手中的桃酥，只见月子墨轻轻一跃，挡在了晏疏梨的面前，小恶霸的手突然就停在半空，动弹不得，其余几人也跟着愣住了。月子墨背对着晏疏梨，身形挺拔，黑发在风中轻轻扬起，周身的气势忽然变得冷冽如霜，仿佛刚才那个温和俊秀的少年，在一瞬间变成了从山巅踏雪而下的神祇。
“你们再动一下试试。” 他声音不大，却冷得让人脊背发凉，像刀锋划过耳畔，带头的孩子想要挣扎，却发现怎么也无法把手收回，那孩子脸色越发苍白，面色惊恐。
“别……别装神弄鬼。”
其中一个孩子往后退了几步，嘴唇都在发抖，月子墨眼中泛起寒光，他像那群孩子走去，脚步极轻，却像是踏在了他们的心上。
“欺负她很有趣？笑她是杂种，你们配吗。”
月子墨的话如冰锥直插人心。
“我倒要看看，要是你们几个变成了野孩子，还有没有人愿意多看你们几眼。”
随后他一掌拍在领头的孩子身上，那孩子一下就从小巷拍到了大街上，几人吓得转身就跑，也顾不得会不会在人群中丢脸，像被惊吓得麻雀四散而逃，。等他们完全消失在人群中，月子墨才慢慢转身，蹲下身轻声道。
“疏梨，你还好吗？”
晏疏梨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上碎裂的糖衣，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把地上的糖衣冲的模糊不清，月子墨见状也没有多问，只是心疼的抱着晏疏梨。
“对不起，我来晚了。”
披风重新披回了晏疏梨身上，温热的手掌轻轻抚上那红肿的脸颊，像抚平了一个濒临破碎的梦，晏疏梨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那双原本失神的眼睛仿佛被什么点亮，像雾散后的晨星，慢慢恢复了清澈的光亮。她仿佛在他眼中找到了归处，一点一点，把自己从沉寂中唤回。
“那群人是怎么回事？” 月子墨皱着眉，声音低沉中带着怒意，晏疏梨垂下眼睫，指尖紧紧捏着糖葫芦的棍子。 “他们啊……他们看我没有爹娘，就总是欺负我。” 她轻轻笑了一下，笑意却没到眼底。 “有时候我下山，拿点山里的东西去换点菜钱，他们就会突然冒出来，把我堵在巷子口。” 她顿了顿，嗓音哑哑的。 “打完还赏我几个铜板，说是赏给野种的赏钱。”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