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这篇幅非常非常短,用她自己的话说:“才抬头,已经完了,更使人低徊不已。”
讲的是张爱玲的朋友炎樱去参加朋友的婚礼,婚礼上每人分了一片结婚蛋糕,有人告诉她:“将蛋糕用纸包了,放在枕头地下,是吉利的,你也可以早早出嫁”,炎樱说:“让我把它放到肚子里,把枕头放在肚子上面吧”。
我可以说是一眼就看完,没觉得什么就翻到了下一页,继续看另外的文章,待眼睛有些发木放下书点烟时,客厅电视里传来:……大吉大利……(随后是一片高兴的声音),其中的起因、经过和结果离我很近,但我不想去知道,因为现在电视里大多时间播放的内容,是我认为的另一个次元的画面,与我所生活中的世界是不相关的。
捻灭了烟头,拿起书继续读,可读了几行感觉接不上,(看书时经常走神),于是就粗粗地向前翻看,前翻了几页,恰好是《吉利》那页,记忆中似乎是看过,但不确定,因为它太短了,短的可以忽略,一页中大片的空白中,刨除篇名也就只有短短地两段4行字,反正不长就又读了一次,不理解,特别是最后一句,什么放到肚子里,放到肚子上的?跟名字和前面有什么关系?再来一遍,起因是去参加朋友婚礼,经过是别人说结婚蛋糕放到枕头下是吉利,接过是炎樱说了一句话。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也没个解释,难道是民国时的冷笑话?不解,记得这本书上好像讲过几次炎樱说话,于是就前翻寻找:
其一:每一个蝴蝶都是从前的一朵花的鬼魂,回来寻找它自己。
其二:炎樱描写一个女人的头发,“非常非常黑,那种黑是盲人的黑”。
其三:中国有句话:“三个臭皮匠,凑成一个诸葛亮。”西方有个相同的谚语:“两个头总比一个头好。”炎樱说“两个头总比一个好——在枕上。”
其四:有一个小姐说:“我是这样的脾气,我喜欢孤独的。”炎樱低声加了一句:“孤独地同一个男人在一起。”
书中还有很多相似的的话,特别是在张爱玲散文《双声》,通过两人一次约会中的言语,来说两人的关系和性格。
前翻书页倒是让我对前面所看过的有了一些回顾。返回这篇文章,粗粗地想了一下,文中主要的吉利一词,我或许更愿意理解为心想事成,最后一句则是,炎樱是用她特有的语言来理解吉利。乍一看是有点冷笑话的意思,但细想一下,她所说的不就是现在的自己所想的么——让心想事成来到时,能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一会!
现实中的自己不就是这样么,首先要时时刻刻地祈望着这片蛋糕,就像最虔诚的信徒那样,并且在祈祷中假设着,当真遇到了,那更是想着:如果放在枕头下会不会被压坏,会不会会变质变味,甚至会不会被别人拿去甚至是偷去……等等,既然开始担心了,那就像炎樱所说——放到自己的肚子里去吧。虽然最终还是无法阻止其消失,但是在那之前,还是可以一边回味着嘴里那股香甜,一边在肚子上放个枕头,感受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小片吉利也好。
续——————
几天过去了,有一种思绪始终在脑中徘徊,说不清,梦里几次念叨着“吉利”,初醒时还记得,但掌握了身体控制权后,却又模糊不清了。
偶遇一个婚礼,新郎新娘在门口将手中篮子里的喜糖一把一把往街上撒,身边的人们嘴里喊着“大吉大利”。
我不知道这是哪里的风俗,隐约记得小的时候见过,婚礼时糖一撒孩子们就会去哄抢,甚至有时候大人也会加入其中,热闹喜庆。现在这个婚礼上撒糖大概也是求的同过去一样的吧,新婚之人身边观礼的人很多都在欢笑地看着,可地上的糖却无人去捡。行人脸色更是复杂,虽不说话,但躲闪和加快的步子,却表达出了什么。
我弯腰捡了两块糖,一颗放到兜里,一颗解开放到嘴里,糖很甜,心里想着此时肚子上如果有个枕头那一定会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