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毛衣

早晨,在去往地铁站的路上,看到街边一个卖牛奶的大妈一边做着生意,一边手里还在织着毛衣,如今这年头,可是很少见到了。

我匆匆而过,心里却在默默地想着,自己也有很多年没有织过毛衣了。

记得小的时候,我们一家人的毛衣毛裤基本都是母亲忙里偷闲织出来的,没有什么特别的花式,用的多是最简单的上下针织就,用她老人家的话来说就是,用最简单的方式,以最快的速度来完成必须的任务,对于时间的统筹运用,在母亲身上也是发挥到了极致。

母亲织的毛衣,虽然简洁,可用的都是质地很好的绒线,织成衣服后穿在身上,柔软、舒适又保暖。

我和姐姐的衣服,母亲会更上心一些,她会精心挑选各种颜色的线做些搭配,在织好的衣服上面绣出几朵小花儿、小星星,或是几何图案,整件衣服马上就别具一格,出彩了许多,让人眼前一亮。母亲总说,女孩子一定要漂漂亮亮的才好,她是没赶上好的时代,年轻的时候只能穿那几种单调的颜色,所以,我和姐姐小时候总是被她的心灵手巧打扮的美美的,人见人爱,像是要把她的缺失弥补在我们身上,不留遗憾。

我特别佩服母亲那双神奇的手,能在黑板上写出工整有力的板书,能为我们缝制出件件新衣,能让餐桌上呈现出花样繁多的美食,能给全家带来那么多的美好,数也数不完,哪怕再艰苦的生活条件,也是翻出花儿来过,正如她乐观豁达的心境。

刚工作那会儿,织毛衣的兴趣空前高涨,为此,我还特地买了几本编织方面的书,研究各式花样的编织方法,织了一件又一件,拆了织,织了拆,乐此不疲。如今仍保留了几件以作纪念,数次搬家也不忍丢弃,偶尔还会翻看翻看,像是又见着了我的青春年华。

有了女儿之后,不知不觉地,我也会像母亲那样,抽空去织毛衣,多彩的绒线借着我的双手也织出了许多靓丽的衣服,把女儿妆扮成漂亮可爱的小公主。

自从孩子上了初中,各种繁忙让我几乎没空再去织毛衣了,而且,商场里有太多更好看的衣服,我的这门手艺也就逐渐丧失了它的用武之地。反倒是母亲还会继续着,偶尔给自己和父亲织上一件。每次回家,母亲也会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和我聊天,只是,那一针一线的速度渐慢了许多,不复当年的目不暇接。

年轻那会儿,姐姐为母亲织了一件毛衣,砖红色的绒线衬的她特别年轻好看,直到现在都还会穿。我呢,为父亲也亲手织了一件,时尚的花样,烟灰色的绒线,显得他格外英俊倜傥。我们姐俩开着玩笑说,这两件衣服可是度身定制的孤品呢。

春节时,为母亲添置了一件上好的羊绒衫,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才穿上了身,看着价格直叹太贵了,一边说我浪费,一边又说穿着真舒服。我知道,母亲的心里是非常高兴的,就因着我的这点儿付出,可是,她为我们付出的又岂是儿女们花一点钱就能回报的?

母亲对孩子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甚至会是一辈子。回顾以往的岁月,无论是在生活中、事业上、乃至婚姻上遇到坎坷时,有一种信念始终在支撑着我,让我敢于面对一切,如今,我才明白,那不过就是母亲的力量。

转眼间,母亲节又快要到了,谨以此文献给我最亲爱的母亲,感谢她让我懂得了人生,唯愿她康健延年,让我永远做个有家可归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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