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否亲手写过一封信,给父母的家书,给朋友的问候,还有给爱人的思念。或许是有的。
在开始学写作的时候,我记得曾给爸妈写过一封信,虽然那时他们就在家中,我仍然想把他们署在收信人一栏。那是我第一次写信,在四月的早晨,把几张稿纸平铺在坑坑洼洼的木桌子上,动笔将近一个小时。“亲爱的爸妈”开头,“爱你们的女儿”结尾,行文洋洋洒洒几百个字,完全照着书本的模式“炮制”了一篇。老师仍夸我有文采,字迹优美。现在看来,那时的信有心却实则空洞。
直到后来,收到一封朋友的信件,右上角贴着七毛钱的山水邮票,盖着邮戳,我的名字和收信地址歪歪扭扭地落在牛皮纸信封的中央。在那个还是用角票买辣条的孩提时代,这个邮票的分量着实不轻。信中,她兴高采烈地说起屋后的池塘里放进了鱼苗,等我回老家之时,就能看到肥硕的鱼儿。说起幼稚园分别后的日子,她的思念我总能感受到。
而今,我们或许不在执着于收信,更惰于动笔写信。这是时代的进步,好消息坏消息,我们都能通过一个窗口一封邮件知晓。然而,不该丢失的是写信的感觉,抒情的冲动和分享的喜悦。
从前我们寻找绿皮邮箱,想着邮箱里头有着一条通往对方的信道,几天后才能收到远方的问候。现在我们将长长的书信缩略成一张明信片,上面有字迹,有风景,还有邮票,这都是分享。现在这张纸片,仍能重拾那时纯粹写信读信藏信的感觉。
有一首诗这样写道:“曾经的写信,需要一截精心剪裁的时光、一方素净的桌面和一叠稿纸,还有一颗酝酿成熟的心。”今天看来,仍是如此,不过我们不再窘迫于路途的遥远,山川的阻隔,因为天气造成收信的遥遥无期。我们很快收到对方的心意,很快回复,两人的情谊良久固存。
见信如晤,问候的方式很多种,古有传书鸽,尺素鱼,今日变化之大,何愁找不到寄托的信物,缺的只是一份心意罢了。寒意渐浓,思念愈沉,作一封书信已是妄想,打一通电话不失为良机。从前慢,山回路转静候一佳音,如今快捷的生活节奏下,想来一切都方便多了,该提上日程的不过是归期。
2018年9月14日 宿舍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