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无知的人总是薄情的。无知的本质,就是薄情。一个爱我的人,如果爱得讲话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我就知道他爱我。
悲伤有很多种,能加以抑制的悲伤,未必称得上悲伤。
常以为人是一种容器,盛着快乐,盛着悲哀。但人不是容器,人是导管,快乐流过,悲哀流过,导管只是导管。各种快乐悲哀流过,一直到死,导管才空了。疯子就是导管的淤塞和破裂。
一流的情人永远不必殉陨,永远不会失恋,因为“我爱你,与你何涉。”
我好久没有以小步紧跑去迎接一个人的那种快乐了。没有比粥更温柔的了。念予毕生流离红尘,就找不到一个似粥温柔的人。
从未见有一只鹰飞下来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
我追索人心的深度 却看到了人心的浅薄。
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哪,你再不来,我要下雪了。
眼看一个个有志青年,熟门熟路地堕落了,许多“个人”加起来,便是“时代”。
有人说,时间是最妙的疗伤药。此话没说对,反正时间不是药,药在时间里。
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如欲相见,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的归真返璞。
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看清世界荒谬,是一个智者的基本水准。看清了,不是感到恶心,而是会心一笑。
爱一个人,没有机会表白,后来决计绝念。再后来,消息时有所闻,偶尔也见面…幸亏那时未曾说出口,幸亏究竟不能算真的爱上。又爱了另一个人,表白的机会不少,想想,懒下来,懒成朋友,至今还朋友着…光阴荏苒,在电话里有说有笑,心中兀自庆幸,还好…否则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