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聊以记述当年一中的授业先生、校园生活和同学印象,回忆我们曾经的青春点滴。
——写在前面的话
一中,办学历史悠长,文化底蕴厚重。二O二二年,适逢一中建校一百一十周年,搬迁新校二十周年,九二届高中毕业三十周年。
回首往事,印象最为深刻难忘的还是在老校的时候,尤其是读书那些年里的那些人、那些事,挥之不去,历久弥新,既鲜活在岁月的深处,也鲜活在记忆的深处。
印象老师
高一时,我们的班主任是教授语文的宛妙荣老师。宛老师年近五十,个子不高,体形较胖,六十年代华中师范中文专业科班出身,地道城关人。数学老师是刚刚从华中师范毕业的周玉琦老师。周老师瘦高个子,白净面皮,戴着金丝边近视眼镜,斯文腼腆,和气爱笑,思维敏捷,喜欢打篮球。外语老师是余金荣老师。余老师年近不惑,和蔼可亲,爱生如子,认真负责,授课细致,经常给我们领读英语单词和课文。物理老师,起初是张建中老师,后来是年届不惑的袁日新老师和年愈五旬的潘峙雄老师。张老师是我们的高一年级主任,年纪四十上下,又瘦又高,皮肤黝黑,声音比较低缓,不乏抑扬顿挫。因为计划生育超生,教学水平很高的张老师被迫离职,转而到街上挑着担子或推着车子售卖各种塑料制品,生活颇为艰辛,境况令人唏嘘。化学老师是操着外省口音的朱水记老师。朱老师年过半百,笑容满面,和蔼可亲。我刚来一中参加工作的时候,朱老师就已经退休,但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精神气色都很好,见面时还记得我,还是那么和蔼,那么热情。生物老师是梅元珍老师。梅老师年龄三十出头,精力充沛,讲课细致,语速较快,声音洪亮。政治老师是校办主任江克伦老师。江老师年届不惑,身材清瘦,为人和善,授课严谨,条理清晰。物理张老师离开后,由江老师兼任高一年级主任。历史老师是黄海老师。黄老师是小池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浓眉大眼,面部白净,长相英俊,眼里有神,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黄老师为人洒脱随和,授课轻松活泼,风格较为简约。地理老师是黄端桂老师。黄老师时年五十左右,人称黄奶,特别和蔼可亲。教我们体育的是严爱娥老师。严老师当时二十多岁,育有一子,教学认真,要求严格,嗓门较大,精力充沛。
高二上学期,期中考试之后分文理科。一至五班为理科班,六至七班为文科班。尽管宛老师认为我的理科成绩还不错,多次建议我读理科,但我还是毅然决定读文科。分到七班后发现,班主任还是宛老师。数学老师是蔡青龙老师。蔡老师此时年过半百,为人和蔼可亲,教学稳健扎实,讲解细致,一节课总要写满几黑板的板书。本班的数学高考成绩特别突出。外语老师是瞿旭老师。瞿老师时年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戴着墨镜,留着山羊胡子,风度翩翩,性情豁达,水平一流,口语出色,板书行云流水,潇洒飘逸,十分漂亮。高二时,文理科分班之前,江峰老师曾带过我们班半个学期外语。江老师时年三十出头,身材魁梧,长着络腮胡子,性格比较豪爽,讲话比较幽默,教学水平不错。有一次,江老师念英语测验成绩比较好的学生名单时,将我名字中的东字念成了车字。我因书写有点潦草,听后不觉莞尔。江老师每次讲完课,通常还剩十来分钟才下课,他就习惯性地靠在讲台门口处的门边上,微闭双目,看着我们,若有所思,似睡非睡,样子十分独特。也许,那是江老师特有的休息方式。每当此时,我总是忍不住地想起一句唐诗:江枫渔火对愁眠。政治老师是柯玉松老师。柯老师是学校的政教处主任,时年四十上下,日常仪表比较讲究,言谈举止不失风度。历史老师是张贵球老师。张老师风度儒雅,为人和善,教学用心,不久被提拔为学校团委副书记。地理老师是黄端桂老师。文科班的理化生三科是会考科目,高考不考。物理老师先后是年长的潘峙雄老师和年青的董战营老师,化学老师还是朱水记老师,生物老师是年轻有为的柳建青老师。柳老师还是六班的专职班主任,兼带劳技课,主要讲授摄影的基础知识和基本技法。性情和善的汤欢荣老师带我们班的体育。到了高三,就只有六大高考科目和体育了。
印象校园
那些年,一中规模不大,校园面积有限,市面上还没有商品房的说法,许多老师全家住在校内,房子都是学校分配的。虽然条件有限,但给人的感觉是简朴温馨,其乐融融。
那些年,一中有高中部和初中部。高一、高二年级都是七个班,每班五六十人,文科班人多点。高三是九个班,多了一文一理两个补习班。补习班的班额通常都比较大。
那些年,国家实行的是五天半工作制,周六上午有课,下午和晩上休息,自由活动;周日上午安排半天补课,下午则自由活动,晚上自习。那时候,作业不多,除了省编练习册,很少有油印的作业;考试也少,学科检测大约一月一次,老师拿来试卷就回家,不用监考,大家自觉做题,没人会抄袭;每学期只有期中、期末两次考试。周一至周五,每天七节课,上午四节,下午三节。下午第三节不安排上课,除了周三那次用于团日活动和周五那次用于卫生大扫除,其余三次都是活动课,属于自由活动时间,同学们可以上图书馆借书还书或在阅览室看杂志,可以到操场打球,可以逛街,可以洗衣服,留在教室自习的并不多。
那些年,周末的课余时间比较多,生活丰富多彩。除了少部分同学在教室里学习,大家或逛街,或打球,或爬山,或睡觉,或走亲戚,或在老图书馆的东北角打井水洗衣服。同学们自由生长,个人素质全面发展。还记得,我曾几次在周末邀饶志平同学去爬马尾山,翻越了一座又一座山头,既舒展一下筋骨,又观赏一路风景,饱览满山野趣;也曾在一个周末的下午,独自一人奔向五祖。大家经常在周末逛街上的书报摊,或去刘林同学母亲开的邮政书报室购买期刊杂志。汪国真的诗歌风靡一时,众人传抄,一书难求。我曾陪同桌刘敏峰同学去新华书店购买汪国真的诗集,去了几次才买到,回来之后,抄得不亦乐乎,读得津津有味。
那些年,周一至周五,每天有三操,分别是朝读前的早操、上午四节课中间的午操以及晚上的眠保健操。每日三操都有班主任现场督促,大家自觉完成。
那些年,起床时间不是摆设,多数同学是在起床钟响起时才起床。洗漱完毕到操场运动一会儿,早操钟才响起,接着排队做早操。没有所谓的早操前的小朝读。做完早操,到了朝读时间,教室才会亮灯。
那些年,学生食堂设在高高的大礼堂里。食堂里没有品种多样的早餐,有的只是一日三餐的大米饭。大米饭装在几个长方体的移动推车里,食堂员工们用短柄铁锨翻饭,用铁皮制的或大或小的舀子打饭,大的一下是四两,小的一下是三两。我经常是打六两或八两饭,很少打四两,打少了吃不饱。
排队打完饭后再打菜。各种菜品分别盛在一个个的大盆子里,置于木桌之上,在食堂中间靠两边南北方向平行排开,基本上都是些素菜。时令蔬菜两毛,酱干类三毛。偶尔也有一小盆肉菜,通常是辣椒炒肉,五毛钱一打。那时候大多数同学家里条件不太好,因而打肉菜的人很少。有的阿姨人很好,看你黄皮寡瘦的就多打一点菜,或舀一点菜汤上的油水。
那些年,只有教师食堂里有特色早餐,不过品种很有限,通常只有馒头、包子、油条和稀饭,尽管如此,但我们都很羡慕。待老师们排队买完早餐离开之后,若是还剩下一点馒头包子,马上就会被几个早就候在一傍的眼疾手快的学生一抢而空。
那些年,学生寝室都是平房,几十人一大间的,里面都是些上下两层的木制单人床铺。白天吃饭时,同学们大多来到寝室,一边吃饭,一边谈天说地。晚上睡觉前,有的哼唱流行唱曲,有的各种锻炼身体,有的聊时政新闻,有的吃着零食,有的吹着口哨,有的大呼小叫,十分热闹。一般在十点钟息灯之后,班主任会来查一下寝,大家暂时安静一会儿。待班主任一离开,很快就开启卧谈会模式,一般持续到十二点钟左右,直到鼾声四起。
美国攻打伊拉克时,大家都很关注,每天听学校的新闻广播,经常在一起议论交流。举办北京亚运会时,举囯上下特别关注。为了看开幕式,学校放假,班上许多同学一起来到城关同学吴云峰的家里,用大彩电收看现场直播,很热闹,很过瘾。从此以后,《亚洲雄风》萦绕耳畔多年。
高二分班之后,班级人数增加,本班原有的男生寝室住不下,有四位同学需要住在教学楼的雕堡里。班主任说,大家自愿报名。最终,我跟人称和尚的刘树稳、黄青春等四人住进了雕堡。在这里,睡觉时比在寝室安静得多了,而黄青春同学的英语听力训练也更加高效。我们四个人经常在一起分享各自从家里带来的及家长送来的各种美食,其中,分享得最多的是黄青春同学的母亲从大河镇家里送来的各种特色美味佳肴和风味零食。那时候,黄妈妈经常来学校看望儿子,总是要带上一些好吃的东西。还记得,黄妈妈做的腌菜小杂鱼和炒鸡蛋,味道美极了,特别下饭和解馋;那蚕豆、花生、糖粑、苕果等零食,吃起来特别香。和尚与我都感觉好有口福。在此,特别感谢黄妈妈!在那个衣食并不富裕的年代里,我们的黄青春同学能长得这么高大健硕、威猛帅气,当与黄妈妈在饮食营养上的功劳密切相关。
那些年,每当上午或下午的饭点,教学楼前的篮球场上常有老师或学生打球,场地周围总是围着许多一边吃饭一边看球的学生。大家驻足围观,呐喊助威,喝彩叫好,至今印象深刻。每班爱打球又球技出色的男生往往备受大家关注,俨然校园篮球明星。
那些年,社会上流行跳霹雳舞,一中亦受其影响。许多个夜晚,校园东面的教学楼的楼顶上,常有一些同学借着点点星光苦练霹雳舞,成为当时校园里一道别样的风景。许多同学的霹雳舞技艺就是这样苦练出来的,个个都是高手。
印象同学
那些年,分班前的四班有五十多人,分班后的七班有七十多人。无论哪个班,同学们个性各异,爱好有别,各有所长。那些年,男生女生的座位基本上都是分开的,很少男女同桌;除了少数男生,大多数男生很少与女生交流,女生也基本如此。前后两个班的班风都比较活跃。
高二分班前的四班,班长梅加胜同学,生活简朴,学习勤奋;周安新同学,思维敏捷,善于思考;周增强同学,性情沉静,偏于内秀;张春勇同学,沉默寡言;桂定文同学,朴实无华;李恒同学,谦虚和善;洪章勇同学,数学出色;聂永红同学,性情温和;梅玉峰同学性格随和;李世华同学,钟情庞氏书法;桂胜雄同学,嗓门大,爱说笑,能吃能喝,体格健壮;余祖国同学,擅长棋类,成熟老练,英语成绩提升快……
四班时,洪正国同学,痴迷武侠小说,看书速度快,在被窝里打手电筒,一个晚上可以看完好几本武侠小说。尽管正国同学白天眼睛泛红,但这丝毫不耽误他包括数理化在内的各科成绩优秀。也许爱看武侠小说的人大多天赋异禀。
分班后之的七班,老班长欧阳敏同学刻苦攻读、门门优秀、实力不俗,新班长王念灿同学憨厚和善,张建兵同学文质彬彬,王学群同学博览群书,章文同学热爱散文,刘树稳同学幽默健谈,吴斌同学行书漂亮,张育峰同学酷爱篮球,黄杰元同学喜谈历史,黄珍德同学记忆力强,英语科代表胡志军同学好胜心强,历史科代表卢登良同学温良敦厚,体育委蔡学雄同学擅长短跑,桂吕忠同学忠厚朴实,胡新源同学真诚重情,周汉雄同学白净清秀,邢凯峰同学西装革履,梅伟霞同学学习刻苦……
那些年,在七班就读的城关同学较多。男生有桂吕忠、胡新源、许良勇、吴云峰、郭浩敏、陈量、刘林、刘桦、潘颂、邢鹏等;女生有李春芳、王娟、黄娟、冯丽、黄筱玲、石敏霞、徐丽、柯小燕、张汉梅、王敏琴、陈小燕、白雪飞、邓嘉喜、李芹、杨娟等。这些城关同学都是走读生,家庭条件比较好,吃住一般都不在学校。
那些年,在七班就读的教师子女不少。除余金荣老师的女儿黎琴之外,还有喻民主老师的儿子喻建军和女儿喻建玲,蒋可华老师的儿子章子寅,张易华老师的女儿石瓴,张小文老师的女儿黎芙蓉,洪青萍老师的女儿洪霞,向双黄老师的女儿向学红、何亚如老师的儿子何鼎夫等。教师子女们生活大多比较优裕,还能享受到学校的一些政策优待,如学费减免等。
印象中,马昆同学来自武汉,浓眉大眼,性情敦厚。一些官宦子弟和富家子弟,尽管条件优越,但也并不飞扬跋扈,大家相处总体上还比较融洽。
许多同学,自毕业以后星散各地,一直未曾谋面。一中百年校庆时,从外地前来参加百年庆典的九二届校友有三十多人,是所有届别中人数最多的一届。其中,分班前后的两个班里在外地工作的同学回来了几个,包括李恒、王学群、张建兵,刘树稳、洪正国、张育峰、陶丛林、洪章勇等人。张建兵同学还是福建校友会的唯一代表,被请上主席台就座。
在此,写写那些年的一中同学印象大略,姑且算是一种致青春吧!
如今,三十多年过去,往事如烟。关于一中那些年的印象,关于那些人、那些事,本文所言,总体较为简略,不过是些鳞片爪而已。
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纵然时光荏苒,时过境迁,岁月不居,但我依然希望,同学归来,仍是少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