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没有散文诗

空荡的房间,寂静的夜晚,单曲循环“父亲写的散文诗”,翻开的日记,是父亲的柔软,铁汉的柔情。

夜晚适合回忆,努力搜寻记忆中和父亲的记忆,好像琐碎到让我漫不经心。

“生活费不够了告诉爸”“在学校想吃什么要自己买来吃,不要不舍得”“你爱吃的多吃点”“起床吃早饭了”“以后回老家种棵杨梅树,你爱吃”“我老了就回老家养鸡养鸭钻研吃的,你放假回来做给你吃”……原来,我们日常的对话都是你要为我做什么。

你不是诗人,写不出文采斐然的语言,也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是,翻开你那一页页记账的账本,是你支撑起这个家为这个家付出的见证。

你没有文字记录下我的成长,却在日常刻下了对我的牵挂。你说:我只有你一个宝贝,自己都不舍得打骂,哪舍得别人打骂。你说:爸爸只要你幸福。你说:爸爸照顾不了你了,你要坚强。

一点一点的回忆渐渐地清晰,一句一句的叮咛回响在耳畔,好想再听一听你老烟熏的咳嗽声,好想再听一听你房间超高音的电视声,好想再听一听你敲我房门的喊声……可是家里却异常安静。

我想你了,我好想一觉醒来,你可以和之前一样,用你洪亮的声音喊我起床,喊我吃早饭,催我去车站……

你的笔记里只有生活的茶米油盐,只有生活的苟且,那一笔一画,那一个个数字,哺育着我成长,积攒下了这个家,累垮了你自己。

我的父亲没有散文诗,他的笔记只记录了一个父亲的担当,一个父亲对家庭的责任。

空荡的房间,寂静的夜。

医院的门外,最近的距离,最远的距离。

希望梦一场,一切都在恢复,

但一切又好像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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