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有期(2)

家中有花。

春天,雨还未止,花先远行。

阳光,透过雨,哗啦啦地往天台里望,活泼的,调皮的,唤醒了一地的姹紫嫣红。有茶花的浓妆艳抹,有杜鹃的浓烈,就连墙角的婆婆纳,也兀自开得欢天喜地。

春,在阳光里浓郁;花,在阳光里伸展。

美中也有不足,有的花却不见起色,倔。就那株扎墙角其貌不扬的桂花。好好的阳光下,固执地不愿抽出一丝绿芽,或孕育一朵花苞。

我想,该是个贪睡的孩子,便日日浇水,愿它能跟上春的匆匆步伐。

可它偏不愿。矮矮的枝芽,光秃秃的枝条,冒着一股乡野气。好心仍是不领情,还甚是萧索地落下叶。那股土味儿,与春的娇艳,很是格格不入。

皱眉,有了些许不耐,这春的大好时光,怎能被你白白糟蹋?我同母亲说,把那棵树移走,养在那,挡位子,又不开花,还不如换种月季,这样,便是一台的“春天”。

母亲总说,那是桂花,再等等。我不然,天台另一头也是桂花呀,那可开着花呢!我一副你别想骗着我的样子。母亲只是摇头,回道,不一样的,开花的是月桂,没开花的是银桂。每棵树都作有属于自己的花期,是强求不了的。你再等等。

我本就是个只有三分热度的人,不久,便对它失了兴趣。就这样,等着等着,春风吹来了夏日,夏日唤来了秋月。曾经一台的嫣红也成了那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在秋夜,平添了几分伤感。而那棵树,仍是那样绿着。而花,却早已谢了。

再等等。

秋露降了。也该是月明人尽望的日子。不知何时起,屋里尽是香甜。起初以为是妈妈买了香包,哪知那香味却越发勾人,纠缠不休。

经不住,去寻。眼下几处张望,鼻子满是浸着它的香它的甜。跑去天台,可这哪有什么花,都秋了,都谢了。回头,却望见那棵矮树上,有着莹白莹白的花骨朵儿,小小的像米粒似的。

快步走上前,想摘上一朵,却小心翼翼,怕碰碎了,只敢呆呆地望,仍由那甜蜜的气息,攀上了鼻,唇,喉,直到心。

秋风吹,一地繁花落幕,甚是凉。而那满树我期待已久的桂花,就这样不打招呼地开了。莞尔一笑,心里道,其实并不需要着急不是,让它自由自在地长。

正如母亲所说,等等,再等等。花开自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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