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长假,总是带着些忧伤。
身着黑衣,手拿鲜花,心念逝者。
大约是电影看多了,总能联想到,清明时节,下着雨,有人打着黑伞,到墓地,看一看那个长眠的人。
东北老家清明前后,大抵都是去坟头烧些纸钱,供上些美食,磕几个响头。我想,那该是我怀念你的方式,可你的坟头,离我太遥远。你去世在山东,埋在山东,墓地是你老伴为你选的,他说有山有水有花,你会过得自在。
我能想起,陪你过的最后那个新年,你问我什么时候能带个男朋友回家,我说来年过年,一定带给你一个孙女婿,你又说,不急,得好好挑挑,奶奶身子硬朗,等得起。可你怎么就不等了,说走就走呢。
你生病时,我赶去山东,我总觉得你是小毛病,查出病因就好了,我在病床前照顾高烧不退的你,握着你打针打到浮肿的手,你笑着说: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生病,我照顾你,问你,将来长大了会不会照顾老了的我,你哇的一声委屈着就哭了,说你当然会照顾我,你是最孝顺的。我打趣说到,原来我一直那么孝顺啊。我就抱着你康复的希望,陪着你。可这病因到你去世都没查出。
那天早起,我接了电话,前一晚留在那看护的姑姑说,你想去看青岛跨海大桥,其实我当时挺开心的,觉得你可能有了精神头。可我刚刚出了家门,去医院的路上,就来了电话,问,寿衣该怎么穿…我还抱着一线希望,觉得是姑姑们在以防万一。直到到了医院附近,我看到火葬厂的车停在原来拉你去看跨海大桥的120旁,你安静的躺在车上,寿衣穿的整洁。我不愿回想失去你的场景,也不愿相信,你闭眼时,我没在身边。我是你的心尖肉啊,我是你一把屎一把尿,一直带在身边养大的啊,我是你,一直引以为傲的宝贝孙女啊,可你走时,我不在你身边。
我站在那辆车旁边,不敢上前,我怕自己冲动,做出不正常的事。我就靠在路边的树上,嚎啕大哭,想把你哭回来。
你的葬礼的确下着雨,我哭的昏厥了两次,跪在那迟迟不肯起身。
你去世这年,我状态很不好,那时候上大学,经常在课堂上突然泪流满面,身边坐着希儿,从不问我怎么哭了,我想她清楚我是想你了。很久走不出伤痛,于是夜夜梦见你,然后哭醒,也是希儿,抚摸半夜哭醒的我,说,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这样的日子反复过了半年多。
那年年底,我和赵先生相爱了。
新年的时候,回山东陪爷爷,年夜饭桌上,没有你,这是你不在的第一个新年。我去你的坟前告诉你,给你找了孙女婿,很优秀。
时间是很好的解药,我开始从伤痛中走出,变为怀念你。
我会时常想起小时候你陪伴我的日子,不再是哭泣,而是笑着回忆,那样被你爱着的我,也一样爱着你。
我没法去你坟前祭奠,我会一直在心里怀念。
清明時節,欲斷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