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石客小说:拾取人间事,说与众人听!)
离城40里处已经少有人家了,而西山脚下却有一块墓园,本来墓园方面是没有人员配置的,可是上个月一场山雨将泥石冲了下来,园内的坟墓顿时被污地泥泞不堪,连墓碑上的字迹也看不清了,这让很多祭拜的“孝子贤孙”顿时找不着自家的“大人”了。于是从上个月开始,墓园方面就给墓地配备了守墓人,负者看守以及清洁等各项事务。
只是,连着去了3个人,统统没过一天,宁愿交违约金也不敢在那呆了。
几人只说里面有鬼。
问谁看见了?
都只是摇头。
郑大爷便是请来的第四个守墓人。可能是郑大爷不信鬼神,晚上睡得又比较沉,所以并没有发现什么怪事。每周的周末有人从城里送来一周的粮食,无依无靠的郑大爷便在这“山中别墅”中过起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西山”的生活。
最近郑大爷困得尤其得早,每天日落西山便已经哈欠连天了,所以郑大爷把吃晚饭的点稍稍挪前,吃完饭便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郑大爷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地又起来了,他推开门(可是门还是那扇门,只是感觉有点不一样了),走了出去。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小镇,而门与小镇只有一条昏暗的小路连接,其他俱都是漆黑一片,黑得连光也渗透不进去。郑大爷刚踏出一脚,想想不对要回头,谁知后面房子竟然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黑暗。郑大爷犹豫不前,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可是他每走一步身后的小路就会消失一步,直到郑大爷走到小镇入口,身后已然完全成了黑暗。郑大爷站在小镇入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时从小镇中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中年人,他笑呵呵地拽着郑大爷走进了小镇……
鸡叫三声,郑大爷醒来,他伸个懒腰穿上了衣服,完全不记得昨晚诡异的梦境。他推开门准备清扫一下,奇怪地是门前的水泥路上出现一排泥泞的小脚印,直延伸至门口,郑大爷抬头看了看门,门上竟然也有一双满是泥泞的小手印。郑大爷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郑大爷放下扫帚,沿着小脚印走了找了过去,只见那双小脚印一只延伸到墓园尽头山脚下的一片泥泞中,就消失不见了。郑大爷不明所以,看了一会又回去将污迹清扫干净。
太阳又将最后一丝阳气释放在世间,颓然地消失在西山之巅。郑大爷又进入了睡眠,他走进昨天来过的小镇,小镇周围围着高高的水泥墙,郑大爷进来后原来的入口已经消失,而小镇西面出现了一个进入小镇唯一的入口,与小镇昏暗的灯光相比入口外一片漆黑。
小镇里全是一模一样整齐排列的四四方方的房子,镇上男女老少巨是热闹。
郑大爷来到小镇入口,坐到昨天那人让自己坐的椅子上,这时从镇里镇外时不时走进走出些男女老少,郑大爷一一检查他们手中的凭证,只见上面贴着像是墓碑上的照片,郑大爷核对过后便让检查无误的人进去,至于出镇便是随意。
慢慢地来人见少,最后进来的是一个满身泥泞像是穿着破旧古装的小男孩,只是小男孩拿不出凭证,郑大爷便阻止他进去小镇。
小男孩跪在郑大爷跟前求他,说外面好黑、好冷,他好饿。
郑大爷不忍便伸手扶起小男孩问道:“孩子,你是哪里的,怎么来得这儿?”
小男孩哭着说道:“我本来住在西边的山坡上,一个月前大水冲垮了我家,把我冲进了泥里。我现在无家可归,又冷又饿。我看见一间房子,去敲门,怎么都没人回应。大爷你能帮帮我吗?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郑大爷想了想,说道:“这里有这里的规矩,没有凭证是没办法进去的,这样你先跟我在这呆着,我想想办法。”说着郑大爷又从桌上拿点吃的递给小男孩,男孩狼吞虎咽地一口全吞了下去,像是很久没吃饭似得,郑大爷笑着将桌上的食物都递给了小男孩。
就在这时,郑大爷听见公鸡连叫了三声,郑大爷醒了过来,穿好衣服,推开门,门口赫然又出现一排小脚印,而门上则是一双小手印。只是奇怪地是门没开,却又一只小脚踏进了房中。
郑大爷突然看见自己的手跟衣服上也有浅浅的泥印,好像也是一双小手印。郑大爷隐约记起了什么。他拿起锄头跟着小脚印又来到了西山脚下,他进入那片泥泞中用锄头轻轻地扒开泥水,好像有东西挡着锄头,郑大爷放开锄头,用手慢慢拨开,竟然是小孩的头骨,郑大爷将头骨放在一边又小心翼翼在周围的泥水里摸索,直到中午才找到所有的骸骨拼凑出一幅完整的尸骸。
郑大爷将骸骨包好拿回去,仔细清理了一下,然后用白布盖上便去跟墓园方面沟通想将小孩的尸骨葬在墓园里。墓园方面却联系了警方,一番折腾后确定尸骨古代人的身份。只是墓园方面负责人却说跟人住的房子一样现在墓地也是寸土寸金,不能拿来做慈善,可以给郑大爷一个优惠价。郑大爷哪来那么多钱来买墓地。于是将尸骨一直放在了屋里。但是,墓园方面强硬地表示尸骨必须拿出去。
每月十五月圆郑大爷是不用守门的,这天晚上,收到郑大爷烧去新衣服的小男孩焕然一新地又来到郑大爷面前,神秘兮兮地让郑大爷低下头,趴在他耳朵边悄悄地说:“爷爷,我带你找好东西。”
于是小男孩带郑大爷走出小镇,他们来到西山上一块荒凉的坡地,小男孩开始用手扒土,男孩手很利索,那土又很松,轻易就扒开了。很快小男挖到一个陈旧的木盒子,小男孩将木盒捧给郑大爷,里面竟然全是珠宝、金条。
郑大爷在墓园买了一块墓地专门安葬屋里的小男孩的尸骨。白天做阳间的守墓人,夜里做阴间的守门人,而小男孩一只陪在他身边,这也让半辈子孤单的郑大爷终于不再孤独了。
后来,周边的墓地渐渐多了起来,墓园渐渐亏损入不敷支,郑大爷又将墓园买了下来当做了自己的“世外桃源”。
白天,会有不同的人来墓园拜祭亲人,他们跟郑大爷打着招呼。
只是夜里的镇子又扩建了,每天进出的人越来越多,好在房子都是一摸一样的,不然下面的人又该攀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