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在读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多读多想,字里行间中的那份心酸教人想流泪。若是看着健康一点点流逝,没有一个医生向你许诺明天,大概你我都会变成有神论者,怀着小小的期冀,用每一个未发生的事去打赌,视一片新芽为吉兆。
在《我二十一岁那年》我看史先生也写的热闹,2床记不起所有的名词,这个、那个的念令人捧腹,护士医生轮流的照看,一遍遍的叮嘱,友谊医院里的友谊,那些个有朋友来看的下午斜阳偷偷漏进病房中,要听那些挥斥方遒的青年激扬文字。可是没写的是那些人走后,他是怎样的思前想后,腹诽自己这病何时能好起来。那一段和莲子打赌的经历很多人也都有过。把一件对自己很重要的事情寄托在另一个毫无关联纯靠运气的事上。就像以前考试前,我也喜欢数自己走路的步数,如果是偶数怎么样,如果是奇数又是怎么样,倘若这次算是奇数考的好,在最后几步的时候总愿意把步调放缓,迈着算好的几步走到位置上。总归要图个吉利的念头。二十一岁的少年要与几颗莲子打赌,赌它们发芽,自己的病情就会好转,这事儿不如我走几步路那么好控制,有点害怕不敢去赌。后来竟然发芽了,索性赌大点吧,赌它会长出圆叶来。在自己惶惑不安时,总要把希望寄托于其他事情之上,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生死之事,着实难解。我也有过一段在轮椅上度过的时光,不过大概是三个月吧。但就这三个月,我的脾气也是古怪暴躁,时常在夜里辗转不肯睡去,回想以前的事情,每每都是过去苦痛不快乐的回忆,哪怕短暂的美好回忆又想着自己现在的样子怎么去捕捉。好像那些日子不怎么出门去,生怕旁人问起议论。以前的夏日黄昏我总喜欢同弟弟到小公园去散步,看着茂盛的芦苇在风中易折的模样,听着脚步与木质的小路亲吻的足音,最爱的是残阳倾颓,掩在万里外的云霞后,铺就大片大片的云影如画。或者在大埂上走一走,看着河中碧波澹澹,河上白鸟悠悠,吟诵着随时想到的诗歌,大声念出来,也不怕人听见,有时白云变幻模样,借着夕阳,教人产生无数美好的联想来。可是那些个夏天的傍晚,我只去卧室的飘窗上数着午后的玉兰开了几朵,或是去阳台逗逗狗玩儿,心中无数烦闷,整日自怨自艾。后悔当时的冲动,一次淘气竟要付出这么惨痛的教训。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哪怕昨天的你还奔跑如风,今天的你却只能静坐一隅。书中的那个小孩说自己以后再也不淘气了,用萎缩的小手抹眼泪,他还小,已然知道后悔,却可能不知道后悔也无用了。
读此书,心中思绪万千,下笔却又无言。有感再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