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刑》眉娘——她是浪荡妇亦是英雄女

《檀香刑》舞台剧


看完莫言的《檀香刑》,心中五味杂陈久久不能平息。

檀,在百度百科里的解释是这样的:因其木质坚硬,香气芬芳永恒,色彩绚丽多变且百毒不侵,万古不朽,又能避邪,故又称圣檀。

多么高贵圣洁的植物,加上一个“刑”字,则变成了人们手中残忍的刑罚。

或许大家都听说过,满清十大酷刑:剥皮,腰斩,车裂,俱五刑,凌迟,缢首,烹煮,宫刑,刖刑,插针,活埋,鸩毒,棍刑,锯割,断椎,灌铅,弹琵琶,抽肠,骑木驴。而檀香刑的残忍与无情,与以上酷刑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由书名可见,本书的内容,就是根据这一刑罚而写的一连串的故事。这个故事在莫言的口中挥洒自如一气呵成,却看得人百爪挠心如鲠在喉。

本书以“眉娘浪语”为开头,开篇便大方地告诉了读者故事的大致脉络。对于主要情节和结尾走向,也丝毫不加以掩饰。

一个“浪”字,尽显女主角眉娘的人物特点,一个美丽、多情、风流、放荡的少妇形象,忽而便立在眼前。

她面若桃花,性如烈酒,自幼丧母,生父是镇上名声大噪的“猫腔”大师,干爹是当朝的五品知县,丈夫是街头卖肉的屠夫,她自己则被人称为“狗肉西施”。

在那个动荡不安缺衣少食的旧社会,她沐浴父亲光环,受到官场庇佑,拥有丈夫疼爱,不缺酒肉裹腹,实在是慕煞众乡邻。

然而,生活并非表面那般美好,她也有自己的愁苦。她小时,因饥饿和驴驹抢奶吃,被母驴咬住脑袋甩了出去,差点一命呜呼。年龄大点又随着父亲走南闯北演出唱戏,直到十八岁别人才知道她原来是个姑娘。二十岁时,因大脚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最后只得找了个半傻当丈夫。直到遇到干爹,才尝到爱情的滋味,却因红杏出墙,处处受人指点嘲笑。

就是这样一个人物,她美得不可方物,却有着人人都嗤之以鼻的缺点,她市井、她低俗、她不守妇道,然而,她又那么真实,那么有生活气息。

她活得自由且自我。在被爱情折磨地痛不欲生之后,她放下尊严名声,投怀送抱,主动追求,不惜翻墙越院,受人侮辱。她从不把外面的流言蜚语放在心上,能还击则还击,不能还击就把它当成养料,口水越多,她就活得越快活。

傻丈夫 、好情人,如果生活一直这样下去,她或许能潇洒快活到老,然而,一切的改变都来得猝不及防。

莫名其妙地,从天上掉下了一个公爹,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悲痛欲绝地,德国士兵屠杀了亲爹的孩子和女人,从此把父亲逼上了梁山,成为官府用来杀一儆百的罪人。

受刑人是亲爹,抓人者是干爹,执刑者是公爹,所用刑是檀香刑。檀香刑——是将经过精心制作的檀木刑具,从犯人的肛门插入,从后背插出,途中不伤及神经和重要脏腑,将人钉在高台架子上,中途喂食上好人参汤药,使犯人活至五天,受尽折磨而死。

乍一看,有种把耶稣钉在十字架上的感觉,实则却比它痛苦万分。五天的非人折磨,伤及的不仅是肉体,更是心灵的摧残。

当街打伤德国兵,聚众扒德国人铁路的父亲孙丙被抓后,眉娘为此提心吊胆,到处奔波。父亲的英勇形象,使得被众人唾弃的眉娘,一时成为别人眼中的英雄之后,也受到许多人的关心和帮助。

但即便人们齐心协力,也挡不住侵略者的长枪短炮,在上级官员的重压下,孙丙被拉上了断头台,走向了漫长的死亡之路。

孝女眉娘更是亲眼目睹了这一惨烈的酷刑,最后,终于将刀刺入刽子手的身体。这一结局虽然大快人心,可她杀的却不是真正的敌人。真正的敌人是依然趾高气昂的侵略者,是阿谀谄媚的政府官员,是苟延残喘的封建社会,也是懦弱无知的我们。

而今,我们生活在一个平静祥和的幸福时代,再也不会有这样惨绝人寰的酷刑出现,但每次遇到长相娇媚心直口快的女孩,我依然会心中一颤,呵,她多像书中那个让人又爱又厌的孙眉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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