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得细碎的葱花,撒进滚烫的油里,黄灿灿的锅底噼里啪啦着纯粹的绿色,然后一种很透彻的专属于葱花的香气溢了出来,充满了拥有嗅觉的每个毛孔。用铲子翻一下,没准还会蹦出来一滴油,两片葱······
热腾腾的烟火气啊,望着一旁红的西红柿、黄的胡萝卜、白莹莹的洋葱、绿得发光的青菜······我想象着成品的模样,嗯,肯定色香味俱全。
初中时看过一本书,好像讲的是主人公少年时被贩卖到南洋之后的故事,主要内容我早已不记得,但心里却一直惦念着一个细节,写主人公遇到的一个女房东,自己带着几个孩子,虽然出租房,可是架不住那段时日整体日子艰苦啊。但她很有本事,“哪怕只有一点油、几根葱,她也能做得特别好吃,喂饱几个孩子”。大意是这样的。似乎还着重描写了油与葱的“缠绵悱恻”。
这一段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自己做饭时每进行到这一步,也幻想着自己是那个伟大的女人。于是我在这一步逗留、逗留,终于-----
焦了······
我手忙脚乱把其他食材倒进锅里,掩盖着那焦黑的葱花与刺鼻的焦味,心虚得草草炒完菜。端上桌,遭到一致的嫌弃。
对,这是我每次炒菜的过程与内心戏。烟火气重得吆,我每次结束后都不敢再闻。
炒鸡蛋也不例外。老爸老妈炒出来的鸡蛋要么嫩嫩的,要么很厚实,一口咬下去,鸡蛋的鲜味配合着那个过程中温度给予鸡蛋的特殊历程,一个字,香。
我炒的鸡蛋算是自己能拿得出手的菜了,但也好像从来没那么好吃过。又一次,倒的油,量差不多,温度也刚刚好,于是把鸡蛋下锅。哧溜---鸡蛋慢慢覆在滚烫的油上,慢慢变得金黄。凝聚好了,翻个个,,,没翻好,扯烂了。没事。索性切成几小块,挨个翻过去。于是黄灿灿的炒鸡蛋慢慢成形,味道也逐渐弥漫开来。心情大好:这次不错啊,看起来应该是嫩嫩的了。夹一筷子尝尝,味道也刚刚好。理应拿出来了吧,可我不死心,再翻,再炒······
焦了······
原本期待的微微的焦黄现在成了黑色,我欲哭无泪。端着几大个西红柿也拯救不了的焦黑色与淡淡苦味,觉得自己甚是对不起那几个鸡蛋。
有点爆糗的意思了。不过这些都是一些小确幸,是的,微小而确切的幸福。家里老爸老妈做的饭都是顶顶好吃的,可自己总是做不出一顿没有瑕疵的饭菜。老妈说我做饭不用心,我私以为是自己用了太多心,而且,没用对地方······
老妈属于拿起什么都能做得好吃星人,而且往往做成饭于无形之中。我经常快到饭点的时候跑去找她,喊,妈,妈,今天吃啥呀。她通常都是一脸淡定,继续忙手里的活,说,饿了就自己做饭去。我跑进厨房,就看到要么是有泡的粉条,要么就是有洗好的菜。我再跑去问她,妈,妈,你是不是已经有要做的了啊。她翻我一白眼,说,等你做饭我早饿死了。于是看着她收拾一下,转身进了厨房,不一会饭就好了,还特好吃。神技能。
也有些时候,到点了我去做饭,做到一半了,她在我身后瞅一眼,一脸嫌弃,过去过去,做饭这么慢,做的这都是什么啊。然后拿起我准备好的食材,三下五除二,成了。而且通常都与我想做的毫不相干。比如我可能想着做汤饭,我妈就能做成干饭,好多东西还都用不完,成品自然是比我的好太多。
烟火气,大概是慰藉人类最有效的灵药了。高高低低的温度, 或煮或炒或蒸或煎······用尽各种手段,放入千般食材,成就一顿美食。这样的一段历程过后,哪怕是一盘素素的小葱拌豆腐,也让人的胃,重新鼓起了对食物的勇气。
焉知烟火气,不是“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