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它是无言的,它是严肃的,在当时往往无法细诉,过往之后,再去慢慢品味时,越品越有味道,越嚼越有温情,这就是父爱!
今天是老爸的生日,按家乡习俗都是前一天庆祝,不问为什么,反正是好就行了。因此,昨天下午下班都往家里赶为老爸祝寿。因为是礼拜天,正好都休息,本来说好今天就不用再来了,结果没忍住还是一个个都跑过来了。老爸一看孩子们一个个都来了,吆喝到:“今天中午吃火锅!”
“好嘞!”大家附和到。
“菜地的生菜都长起来了,可好了!”我们一个个瞬间无语。感情这又是“涮菜”啊!看都不吭声了,老爸又开始忆苦思甜的说道起来。
讲起他小时候,因为姊妹多,粮食又不够吃,每天饿的都是勒紧裤腰带抵挡饥饿的侵袭。偶尔大伯从生产队拿点儿花生饼(又厚又硬,有时候用刀砍都砍不碎),坐在那儿“享受”一番。他说那可是他童年最美味的“补品”,也是最美的回忆。同时,大伯的离去也是爸难以弥补的痛。小时候,因为贪吃,没少被爷爷隔墙扔外边儿去。后来,被生活所迫,实在是难以维持生计,爷爷决定把我爸送人。说好的,人家都已经来领了,我二奶抱着我爸哭着说啥也不让人抱走,娘俩个哭的让人实在是不忍心领,这才把我爸给留下来了。所以,我爸从小就跟二奶及二奶家的姑姑亲近。今天,我那近九十的二姑还打电话,说忘了给她弟送“生日礼物”!还一直念叨着就亲她这个弟弟。姊妹情深,让我们为之感动。
爷爷退休时,按年龄正好轮到我爸接班。爸从一名工人正式成为一名国家干部,同时肩上的责任也与日俱增。先是爷爷生病住院,接着办理爷爷的后事。后来是奶奶生病住院,一趟趟的去安阳化疗,姑姑跟我爸俩人轮流伺候奶奶,只要是奶奶想吃点儿啥,再难也给奶奶买来。有一次,二舅从开封带来的元宵,爸不知道怎样吃,让奶奶吃之前,只好自己先吃一个试试,一颗生元宵把他噎得受不了。后来,问了别人,才知道需要煮熟了吃的。我爸说,那个时候是真难啊!对什么都不敢奢望。在奶奶住院期间,姑姑因劳累过度,吐血不止,把我爸给吓得大哭。一头是姑姑挂心,一头是奶奶牵绊,爸爸那会儿可谓是心力憔悴,难的最后没办法了,把给我做棉衣的棉花都卖了。每每提及,爸眼里的泪花都会打转。我懂得,可怜天下父母心,哪个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啊!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苦了孩子的!我爸跟姑姑的孝心深深的打动了医生,医生待奶奶如亲人般的嘘寒问暖,能省的坚决不让破费半分。几年的与病魔较量,最终没能留住奶奶。但,我想奶奶已心无遗憾,因为她享受到了所有亲情的呵护与温暖!
因为接班,要承担所有的责任。我堂哥结婚,管;堂哥家有孩子办九天儿,管;我叔盖房子,管;买农具,管……我爸成了这个大家庭的“银行”。还记得我哥跟我叔中煤毒那会儿,我爸跪下来求医生,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当时,县医院拒接),也请求他们抢救他们。当我叔他们住进医院后,我爸拿着账本在街里挨家挨户的借钱。我爸教育我们,难的时候别人帮了我们,说啥也不能忘本。谁能想到,我爸这一辈子借了多少钱?我妈跟着又还了多少帐?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国家干部,而且部门的工资还算可以,到退休,他还有几万块的外债!这些,也只有近两年他喝酒了才跟我们姊妹说起。平日里,再难再苦再累从没抱怨过。也可能是这两年流过的伤心泪太多了吧!也可能是日渐孤寂的心有点儿脆弱,才忍不住给我们说道一二。看着我爸那“受伤”的模样,真的好心疼。甚至有时候“怪”我妈不能“自私”一点。
现在老爸退休了,“闲事儿”也没有那么多了。老爸喜欢喂养小动物一类的,前段时间是养羊,把羊当成宝贝养着,没事儿就端详他的羊。现在是养鸟儿,热了开空调冷了开暖气。喂幼鸟儿还天天的煮鸡蛋,反正是小孩子能享受到的待遇,他的鸟儿都能享受的到。天天的院子里屋里,哪儿哪儿都是鸟食鸟屎,你要是说他吧!结果人家说没什么味儿啊!我们也是无语了。养鸟儿的奇葩方式不算,人家鸡圈里更是热闹,有鸡、打鸡、山鸡、鸽子、鹅,真是应有尽有的家禽,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的动物园。没办法,就是莫名的喜欢。我们也只好由着他“折腾”。不问缘由,高兴就好!
老爸爱念叨:好人有好报!他说他的儿女是他最大的骄傲!与我们而言,再了不起的丹青高手,也难以描绘老爸那爱我们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