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的政治传统一直保留着神秘的成分,我们对政府的行政印象一直保留在政治课本上,《人民的名义》热播,得以一窥党政机关行政策令的制定执行,各部门之间的协调联动,党政的密不可分。
在我国的政治传统中,皇权和相权,中央和地方之间的权利平衡贯穿始终。《人民的名义》中,党政部门领导干部的一串头衔,看的眼花缭乱,什么厅局,书记,常委,政法委,主任这一连串的头衔只闻其名不解其意。“名不正则言不顺”,为了观剧体验,尝试着正一下名。我国有悠久的政治传统,虽说用封建王朝的官僚生搬硬套当今的人民公仆,极不恰当,然而自古至今变的只是头衔和名称,不变的是权利。“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在我国的政治传统中,一定有可以借鉴的财富,让我们完善现有制度,创造出更文明、公平和正义的社会。
这篇讲皇权和相权的博弈。进入近代以前,皇权和相权是零和博弈,此涨彼伏,皇帝雄才大略,权利集中在皇帝手中,皇帝昏庸怯弱,权利集中在宰相手中。皇权和相权是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斗争,但谁又离不开谁,皇权赋予相权合法性,相权帮助皇帝处理具体事务。
秦朝以前的封建王朝,不止爵位土地世袭,公候都是世袭,连卿大夫都是世袭,农民代代农民,皂吏代代皂吏,大夫代代大夫。皇权世袭,相权世袭,越来越腐朽。秦朝开始中央集权,政府的职能部门不再世袭,而是凭本领取得。这标志着相权的开放,秦朝的制度更开明先进,最终鹿死秦手。
明朝不再设立宰相之后,内阁代替了宰相,行使宰相的职权。清朝内阁被架空后,用军机处取代了内阁。虽然名称换了,可权利没换。叙述明朝清朝,我们仍用相权,虽然这两朝并没有宰相这一职位,可内阁首辅,军机领班就是真宰相,换了个名称而已。
同样,清末溥仪退位以后,就不再有皇帝,何来皇权。没有皇权,政府部门的行政合法性从何而来,来自民选的执政党。
进入到现代社会的政党政治,政党代替了部分皇权的功能。以前是皇权和相权的博弈,现在是党政的博弈。党和政府,正对应皇权和相权。
进入现代社会以来,政治也愈发成熟进步。最显著的就是皇权不再世袭,这真是巨大的文明进步。上一次这种巨大的进步是在秦朝,当周朝的封建制度结束后,开始秦朝的中央集权,卿大夫不再世袭,只皇帝这一个职位世袭,进入现代社会,连皇帝都不世袭了。世袭是很看运气的事,生在文景之治是运气好,生在何不食肉糜是运气差。
在现代,不再像皇权和相权的零和博弈,党和政府的关系呈现了非零和的双赢局面。在我国尤甚。
成祖朱棣谋反在前,整个明朝对皇族乃至皇亲国戚严加防范。明朝的皇帝不信任自己的血亲,而对手相权的代表是一帮精通文史,聪明绝顶的大学士,这些大学士有时结党,对朝局的影响更大。明朝的皇帝只能靠自己单打独斗,除了生猛的朱元璋和也算自己打过天下的朱棣,明朝的皇帝都不好做,像万历朱翊钧,见了张居正吓的发抖。他爷爷嘉靖被逼的不能认自己亲爹。皇权太过封闭,注定战胜相权,雄才大略的皇帝毕竟极少。
清朝是异族统治,更接近像在的政党了,满族是执政党,爱新觉罗家族是核心党员。秉承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教诲,防范汉人,重用满人。汉族的大臣曾国藩立下拯救国家的大功劳,才封了伯爵,要是满族人立下的这么大功劳,准能封王,可能封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而爱新觉罗家的纨绔子弟生下来就是贝勒爷,有的还是王。这就是执政党跟在野党的区别。清末时,自恭亲王之后,再没一个有能力的满人当政。清朝终于灭亡。这是皇权的封闭性导致的,如果那时候李鸿章组阁领导政府,皇权毫不干涉,甲午中国就不会惨败。如果袁世凯那时候是政府的绝对首脑,那又是另一番景象。可他们不姓爱亲觉罗。清朝的皇权较明朝开放,可也只开放在一姓一族,选择可倚畀的范围太有限。清朝的灭亡,亡于制度上的落后。
到近代政党政治开始,皇权走向开放,通过政党,普通人都可以参政议政。皇权只在一姓之中产生,又没有合理的接班人制度,骨肉相残时时发生,圣明如康熙都不能避免。政党中有完善的自我管理制度,至少选接班人可以通过投票,不用再玄武门事变了,这就是文明进步。
相权在秦汉时期就已经开放,皇权到了清朝灭亡才对外开放。党政有并行的两套制度,却不再像皇权和相权的对立,而是水乳交融,难分彼此。这一点在我国更明显。
在我国,党主导着一切,党员担任着绝大部分的政府公职。这就不存在古代的皇权和相权的对立,在我国党即政府,这种制度利弊都是显而易见的。像一省的最高领导不是政府体系的省长,而是党体系的书记。当然了省长、副省长也大都是党员,或者说全是党员,党体系的政法委也主管着跟政府并行的法院、检察院。通过党组织,把政府体系、司法体系、军警体系、教育体系等全部紧紧的连接在一起。一盘散沙的中国人从未像现在这样紧紧的团结在一起。
明天讲一下党政之间是怎么水乳交融,密不可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