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外人》是加缪的作品,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这篇小说塑造了一个“局外人”的形象,令人震撼。
小说开头写到“妈妈今天死了,也许是昨天,我不知道。”对妈妈死的时间都不确定,可见多么冷漠,对自己的妈妈多么漠不关心。再往下看,主人公默尔索从开头知道妈妈死亡一直到最后被处一死刑,整个过程,所有事件里,他自始至终都处于事态之外,好像自身从现实中剥离开来,站在所有喧闹的主体之外,冷漠冷静清醒理性地看着这一切。
母亲在养老院意外死亡,他被通知坐公交赶到现场,作为死者唯一的至亲家属参加妈妈的葬礼。他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相同与常人的悲痛,他默默地看着养老院的院长、老人、门房,注意到围着围裙的老女人,奇怪自己竟然不知道她们可以有那么大的肚子;仔细观察着那些都很瘦的男人,奇怪着他们沟壑纵横的脸上居然没有眼睛,只是有两个小洞发出浑浊暗淡的光;和门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轻松地享受门房递过来的咖啡;被明亮的灯光折磨,饱受煎熬的守夜,炎热的天,漫长的去墓地的路;搞不懂母亲朋友的泪流满面……
在送葬的整个过程中,我们的莫索尔仿佛跟这个事件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好像是个看课,死者是别人的什么: 母亲的朋友在哭,敬老院的有关人员在组织,工人在挖墓、埋葬……除他之外的所有的人都有事可做,都在参与,唯有莫索尔理性的看客。他不哭,不觉得悲痛,这在一般人看来,确实奇怪。
他游离这个社会之外,游离于道德习惯习俗之外。在母亲的葬礼第二天,迫不及待地于女友逛街、看喜剧电影、做爱求欢。糊里糊涂地跟朋友旅游,为朋友的暴行作证掩盖,想结婚仅仅是看到结婚的好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酷热天气,刺眼的白光,难以忍受的干渴,恍恍惚惚的知觉,明晃晃的刀片反光,幻觉中飞向自己眼睛的刺痛,这一切让他迷迷糊糊扳动了手枪,还糊里糊涂打了四颗子弹。事已至此,没有悔恨,没有害怕,冷静地承认,并不为自己作任何辩护,这一切都让人感到怪异,但却多么真实。
他不会装,不会欺骗,他的所有所思所想所做都出于真实。令人奇怪的还有法官判决的理由,不是从杀人动机和杀人方式以及行凶程度等等去判断罪行轻重,而是重点抓住了他在母亲葬礼上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悲伤,没有痛哭失声,与女友行男女之事,看喜剧电影来直接判断——这样的一个人最后走上杀人的道路,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他认为所有的不适都是因为不习惯。比如母亲起初不习惯住养老院,后来不习惯走出养老院,他自己不习惯住监狱,后来也觉得挺好,凭想象度过孤寂的时光,习惯被孤立,被关押,直到最后被判决处以死刑。直到将死之日,他很久以来第一次想到妈妈,体验到了
……这个世界如此友爱融洽,觉得自己过去曾经是幸福的,现在仍然是幸福的。为了善始善终,功德圆满,为了不感到自己属于另类,我期望处决我的那天,有很多人前来看热闹,他们都向我发出仇恨的叫喊声。
命运其实早就给他安排好了一条既定的轨迹,而他早早地就已经上车。
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