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之光】| 海边的“小姑娘”

台风过后,天空瓦蓝瓦蓝,明晃晃的太阳直射得大地银闪闪似无波无澜的海面。

“海边夕阳一定很美,咱们傍晚去海边看夕阳吧!”白姑娘对黄姑娘说。两人查好6点日落,便决定5点钟赶到永庆寺后海。

下出租,过道闸,穿广场直奔过去——红日西偏,橙晖温柔,沙滩、凉棚、椰树、人影遍披暖黄,蓝海、白浪浮涌金波。

更佳的是游人不多,或躺或行,既无嘈杂闹腾,也不显寂寥苍凉,闲适安然,颇有岁月静好之感。

白姑娘黄姑娘兴奋地拔足向下。半道中白姑娘蹲了下来:“这棵枯树发新芽了!”

庞然大物呀!

黄姑娘眼神不太好,从边上过时心里还惋惜了一下,一听这话又折返回去。

仔细瞅,果真,枯白的枝条间,一点黄绿色的细芽。发现这小不点儿后,上下左右前后,小嫩芽犹如春风拂过,全都爆了出来。

黄姑娘对着“枯树”左看右看,想找个好点儿的角度拍一张“枯木逢春”。可惜枯枝太乱,芽又隐在枝条的夹缝里,哪怕黄姑娘伸进枝条间拍特写,拍到的也是枯枝横七竖八凸现眼前。

黄姑娘心不甘,一时间忘记来干啥的,誓有不把它拍满意了不罢休的决绝。待转到背面,发现树根处有一寸把长的嫩枝旁出斜逸,“或许不错!”

嫩枝低,黄姑娘比划了几下,镜头只有更低视角才好,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沙子上!

原来只这么大!

白姑娘仿佛看见了“敬业”的自己,由着黄姑娘磨叽,把黄姑娘的专注劲儿收进了镜头。

芽儿虽小,也奋力钻出枯硬的老枝,唱响自己的欢歌。黄姑娘看着这娇弱而又顽强的生命,心又动了。

蓝天、余晖、碧水、金沙,还有公然闯入镜头的七彩祥云,无意中摄取的游戏的人,荣与枯、动与静、美好与残酷,交织在这海边一隅的祥和中。

黄姑娘深呼一口气,丢下淡淡的哀愁,重又舒展眉眼,与白姑娘兴致勃勃地朝海边走去。

正是退潮时。海水沙沙沙夹杂着像打雷的轰隆声,一浪叠着一浪冲上沙滩,又呼呼啦啦退去。数米宽的金沙滩被勾勒出无数枚大大小小的金叶子,曲线流畅,形态各异,杂而不乱,疏密有致,美轮美奂。

“白姑娘”

白姑娘在金叶子上转起了圈,全然不顾脚底下的白皮鞋被浸湿的风险。

黄姑娘穿的跑鞋一点不防水,只敢站在离海远一点的硬沙上。

突然黄姑娘看见里边黑点儿的湿沙地镶了一小条白,极是显眼。“珊瑚!”黄姑娘捡起来高兴地扬向白姑娘。

“退潮海浪会冲上来一些石头!”白姑娘说着,遂踩着金叶子沿海岸西行。

“快来快来,这块漂亮!”没走几步,白姑娘便发现一块,捡起在“叶”间的深沟里涮涮。

“呀!这块也漂亮!”“这块也漂亮!”俩姑娘现在眼睛里只有石头。

这块像小蘑菇;那块简直就是石灵芝;这只一拃长的,竖起是傲娇的孔雀,横过来竟有一个垂着钟乳的水帘洞;那一块寄生了一些小贝类,圆形中空口微收,像一朵朵盛开的郁金香;那只活脱脱就是一枚大海螺,尖尖的角,扭曲而上渐宽渐肥,螺口有黄姑娘的手掌大——竟真的是个洼窝!这是一只海螺的化石,还是无数只小海洋生物寄居在海螺壳里形成的?

开满郁金香的珊瑚

俩姑娘知道珊瑚化石都是远古海洋生物的遗体石化的,生生死死本就是自然的生命状态,能以这样美好的形态留存人间,也是上天给予的启示与安慰吧!当下,接受它带来的的美好就是了。

不知寻常即如此,还是老天特别厚爱她们,隔几步就给她们来点小惊喜。两人捡着,赏着,赞着,不一会儿两手捧满,只得“安营扎寨”。

手空了,黄姑娘心又痒,遂起身再寻。

忽然间一片荧荧光闪拽住她的眼睛,她奔了过去。“哇!开满花的珊瑚!”黄姑娘两眼放光嘴巴大张心要跳出来。

“黄姑娘”

这块可大,像座小山,沾满了贝壳。黄姑娘兴高采烈地捧回“营地”,白姑娘也惊喜异常。

黄姑娘此时已然顾不上鞋会不会湿,转身寻到海边。一块小石头随着海水涨落荡悠,黄姑娘目测了距离、安全性,一个马步蹲下撅起屁股伸手够了过来。

“又寻到什么宝?要这样!”黄姑娘听见白姑娘喊,边往回走边转动寻磨手上宝的稀罕之处,想起上海豫园中江南三大名石之一、宣和漏网的玉玲珑,“以一炉香置石底,孔孔烟出;以一盂水灌石顶,孔孔泉流”。举给白姑娘:“好石头讲究瘦、皱、漏、透,这小东东占了瘦、漏、透。”俩姑娘哈哈大笑。

黄姑娘在寻宝之时,白姑娘已经就着落日余晖欢赏宝贝了。金光笼着那块开满白花的石头,石头越发璀璨、灵动。

白姑娘正变换角度挖掘它不同的美,黄姑娘闯了进来,白姑娘追踪黄姑娘,拍下她翘屁股“舍身求宝”的“贪婪”样。

俩姑娘瞅着照片,又一阵傻乐,笑声响得让她们觉得怪异,四下里张望,暮色袭来,夕阳已半隐西边树丛后,四周空无一人。

她们肩背手捧,带着一堆宝贝欢天喜地恋恋不舍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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