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宇宙中的位置,即将前往的下一处行旅式切片场所的位置。在踏进白玫瑰修道院之前金村混混沌沌地怀揣着这两个不甚明了的疑问头昏脑胀度过的25年青春似乎在今晚迎来了它的最后一个站点。
女孩子清晰明了的体温,身体内侧潮湿而柔软的褶皱,陷入情欲时朦胧发红的双眼,在欲言又止的白色被单映衬下甚至她肩胛骨上一颗小痣都显得无比精确。
漂浮在修道院严苛沉默里的东西、被特蕾莎嬷嬷所严厉禁止探讨的东西、被迷惑性黑白道袍所严紧地遮掩起来的东西———金村终于知道那是什么。要爱、要去爱、要纯洁而不带瑕疵地爱,十八岁的小坂在这古老的苦修下如此被过度地索求了,这种空虚几乎要将她吞噬,几乎要使她甘愿溺死。神的新娘、永远的贞女,被无数面破碎的平行镜永远隔离在道袍阴影里的少女身体神圣无瑕得仿佛一朵清水滋养的白玫瑰花,只在不受天光照耀的另一面才敢暗自露出了细小早衰的裂纹。
现在让小坂又成为少女的也是相同的一样东西。
金村偏过头去看她裹在自己被子里沈然安睡的背影,从一场潮红中退落的苍白皮肤终于恢复了些许青春的血色,低垂的月色中随着呼吸频率浮上表面的椎骨宛如一尾暗夜里潜游的鲸。
它是存在的,一直一直。哪怕在灵修会上被声泪俱下的其他自私所掩埋,哪怕被出于戒尺的自我惩罚而绽开的纪律性疼痛所按捺,哪怕被无数次凝视和敞开感官地想象所升高到别的不该在的地方——它在,它都在。缠绕在每个人的手指尖,环绕在每个人的手腕上,萦绕在每个人欲言又止的纯白色被褥里……欲望啊!
数年间金村美玖在神圣的爱里求而不得的确实的欲望今晚被她完完整整地送进了小坂的身体。
喘息、呻吟、揉乱的的黑发和紧扣的手。一点一滴的情欲都成了波包式横波信号,有谁就快要来拯救我了,金村在小坂涣散开的迷蒙眼波里不由自主地这样想,从这片封闭而动荡的漂浮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