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99年的夏天,西子开始变得沉默,伴随着的就是集体的远离以及对下一件事又要一个人去做的孤独。但,这都会成为习惯。西子有时候会想,也会期待,下一个面对自己的清澈的、干净的、纯碎的、没有任何偷工减料的微笑,什么时候会到来。
伪装对于很多人来说,是困难的,但却是一种习得便终身不会遗忘的本领。而习惯却只是习惯,它是一种无法自身感知的自然。当沉默写在脸上,就会成为一种面具,摘不掉的冷漠的面具。西子把自己装进套子里、锁进自我的洞穴里,光打不进来,呼吸也流不出去。外面的热气腾腾,在临近这个洞穴的时候,就变得怀才不遇了。有人说,人生来是孤独的,而西子是后天习得的。可是,更巧的是,即便西子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还是没有被人发现。你不会理解,当一个人忽然变的沉默,而没有给予周围以一定理由的时候,这个沉默的人,就变成了熟视无睹的子弹,即便存在,也仅仅是存在。
他们是一个整体的存在。西子不知道他们在追逐什么。终于有一天,西子想要从他们中抽离出自己,而这一抽离,西子才发现自己周边的漫天的黑暗和光明。黑暗是温柔的,也是沉默的,你给它什么颜色,就会回馈什么色彩。而明亮却是刺眼的,一切美好与恶臭都会现形,它们张牙舞爪,而你却只好东躲西藏。当全世界都在追逐光明、追逐梦想的时候,西子却在追逐自己的黑暗。就像是《月亮和六便士》中的查尔斯,当全世界都在追逐功名、追求利禄,急匆匆向六便士奔去的时候,而查尔斯却孤单地走向自己的黑暗,抬头看见了月亮。其实,西子也不知道自己在逃离什么,更不知道自己逃离的方向,只是在逃离的路途中看到了黑暗的温暖,和寂静中的心跳声。爱丽丝·门罗曾说:“一次次逃离的闪念,就是这样无法预知,无从招架,或许你早已被它们悄然逆转,或许你早已将它们轻轻遗忘。”或许这是无从招架的,或许是顺其自然的,或许是宿命的。西子说不清楚。不是的。是从未说出口。
还是有一天,西子最终没能守住自己的洞穴,失去了抗争的城堡。光明的摇曳和妖治,审视目光的犀利,让Ta缴械投了降。在黑暗和光明的交替中,收捡让自己能够微笑的因子。在骇然和敬畏之间,小心翼翼地划出一个能够安身立命的圈子。那些有关的无关的人,最终都成为了自己世界里随进随出的游客。那天下午,西子在阳光底下,吹出了大片大片的肥皂泡沫,然后,静静地看着大片大片的肥皂泡沫破裂在空气里。
有些东西,兜兜转转,是注定了的生命中的狗皮膏药;而另一些事情,就像是呼吸或者是一个喷嚏,就算你努力经营,也总是会被空气带走。西子曾经对世界的熟视无睹,变成了彻底的消失不见;西子的回归,就像一发子弹,虽然没有上膛,却时刻箭在弦上,没有一双眼睛胆敢熟视无睹。
By---七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