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法杀死一个热爱生活的人——观感《这个杀手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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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山竹台风的来势汹汹,我反倒有了空闲和清净,《这个杀手不太冷》这部片子,闻名已久,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几番欣赏和琢磨。

这部电影,好在有三多。

对比非常多。

最鲜明的,男主老里昂四十多岁,女主玛蒂尔德十来岁,身型差距巨大的他们,却活成一对爱人,也许你想到了美女与野兽。

里昂身为本镇著名杀手,干着喋血取命的事,却要精心服侍一颗绿色盆栽植物,还要喝着一杯杯新鲜牛奶,甚至细致熨衣服。

玛蒂尔德只是少女,没有空间去游戏和怀春,却见识着最暴烈的杀戮贩毒卖淫,所以她认定生活总是艰难,难怪校长电话询问时,她说自己死了。

史丹是一位缉毒警察,却干着违法贩毒、越货杀人的勾当;尤其是连续枪杀平民时,还妄谈着古典音乐的心赏体会。

正是这样丰富的、多层的、故意的粗暴对比,呈现出木刻一般的印迹。

这样的对比,或者反转,让观者如我接受了冰火一般的来回负压,在肯定之余惊诧、在否定之后否定,不断刷新对电影当中正反两人物的认识,不断回闪关于细节的记忆。

我享受着如悬浮高台的刺激和肯定,常常为自己看明白有所获、以及导演的调度指挥和演员的完满表达而喜上眉梢,很快,又为人物的困境愁上心头,接下来会怎样呢?这,便是电影打动人心的魅力了。不断制造冲突对立,消解一个,再树一个。

呼应特别多。

一直陪伴电影男女主人公的牛奶和绿植,也许象征着对光明和自然成长的希冀,寓意这份爱情的脆弱易枯萎,也反讽这世道的不干净、不健康和不需要。

开端玛蒂尔德接到寄宿学校电话,结尾她也回到了学校。

里昂两次不禁口中喷奶,一次是玛蒂尔德说他的名字可爱,对他的身份来说简直反讽;另一次是玛蒂尔德说爱上他了。

拉环(也就是手榴弹)把戏。在几次护佑里昂时显示出巨大威力,成为他化险为夷的定心丸,却最终在结尾与警探史丹的同归于尽中,伴着他的肉体归尘入土。

还有钱。开始正是因为贪钱,才断送了玛蒂尔德(她除外)一家人的性命;也是因为要敛钱,才让史丹疯狂屠杀。里昂基本不需要多余的钱,可他的职业却是赏金猎人;等他关心一个女孩并爱上她时,又几次想着怎么处理毕生所获。

这样细腻的照顾和呼应,把整部电影节奏紧凑起来,也编织成型。在导演苦心经营的影像有层次闪回当中,我们情绪不断升腾,陷入更加真切,与剧中一干人物,同喜同悲,情不自禁。

高潮点也多。

经典的变装致敬游戏。一下子让我觉得主人公生活的社会是否也只是一场游戏,全家被枪杀是真实的吗?玛蒂尔德爱上里昂是真的吗?里昂被杀是真的吗?这些,都可以重来吗?包括我们自己的生活。

玛蒂尔德在他们第一次饭店约会时的爆笑。随她笑着笑着,我却出了眼泪。这是多么压抑和缺少爱、缺少安全的少女啊,她的活蹦乱跳背后,隐藏多少苦痛和不安。

还有,玛蒂尔德说自己够成熟了,只会慢慢变老;里昂却说自己够老了,只会慢慢成熟。

还有,劫杀联邦警察局之后,两位主人公竟然不想着逃走或应对,反倒谈起性福的第一次,也有了共眠的第一次,爱情,就结束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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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精要的一句话,史丹用枪指着玛蒂尔德说,他更享受杀死还热爱生活的人。这简直就是关于整出悲剧的预言,我以为,也是全剧点睛之笔。

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你也无法杀死一个不爱生命的人。

如果他(她)不热爱生活了,杀不杀都无意义。如果里昂没有喜欢玛蒂尔德,没有在心中泛起关怀与爱情,他的死,观者是无须动容的。

可是,他陷入了一份真爱,非常想珍重维系。所以,对于这时里昂的死,我们才会扼腕唏嘘不已。

也正因为这样,电影末尾玛蒂尔德将绿植培土生根时,我们也释然了:她已重生,里昂将一直活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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